第二章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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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摆餐具的向母，看见父女俩一同进来，手中动作不停，“你们怎么一起回来？正好收拾一下，洗手吃饭。”
向父在主位上坐下，“在家门口碰见的，向天还没回来吗?”
“没呢，跟着春草一起去镇上了。阳儿，你没碰到你哥呀？”向母话落，看见从进门后就没挪过地儿的向阳，催促道：“愣着干什么呀！赶紧的，今天的饭菜都是你爱吃的。”
向阳并未依言入座，“爹，娘，你们吃吧，我在镇上吃过了，先回屋了。”言罢转身就走，不理会身后向母的叫唤。
“唉，你说这孩子，这么急匆匆的。有多久没有坐在一起聊聊天了，都不知道她整天想什么。”向母眼圈有些微红，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从那年后就一直穿男装，我都以为自己生了两个儿子。”
向父莫名觉得有些烦躁，语气颇冲，“胡说什么呢！快去盛饭。”
向阳回屋，无力地瘫倒在床。向阳也知道，已经很久没有跟父母交流了。只是，即便她想，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只要自己心里的念头不灭，迟早是要离开的。因为内心的愧意，面对生养自己的父母，她无法坦然面对。
向阳起身来到桌前坐下，看着早已摆好的笔墨纸砚出神。
没有勇气告别，只好提笔写下：父亲、**在上，请原谅孩儿的不告而别。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
黎明时分，向阳只身携带了一个包袱，轻手轻脚地离开，站在院门前久久回望。
此时一别，不知何时能回，强压下心里的不舍，转身狠心离去。
向阳渐行渐远，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走，向父向母他们就来到院门前，目送她远行。
对向阳的离开，他们早已察觉。虽做足了心里准备，但是，真正面临离别时，还是万分不舍。
向母以手捂唇，压抑的哭声，仿佛弱兽在低声咆哮。她多想放声大哭，却又担心让女儿听见。
向父眼圈泛红的看向村口，那里早已没有向阳的身影，交叉于身后的双手互相牵制，就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去追回已经远行的女儿。
哥哥向天略带哽咽的念着手中的信，“当你们看见这封信时，我已离开，不用为我担心。我心已存执念，强行留在这里，也不会开心快乐。给我一段时间，去追我心中所想，即使毫无所得，我也努力过，不会后悔。不要难过，我会回来的！”
“哥哥，妹妹走了。日后只有你陪在爹娘的身边，替我好好照顾爹娘，拜托了。”
“不孝女向阳，敬叩。”
向天紧紧握住手中的信纸，嗓音低哑而沉重，“我们为什么不去送送她？我妹她走了，我们就这么看着她走？”
向父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转身向屋里走去，“她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她会愧疚，会思念，这样就会有牵挂，将来不管面对什么困难，都会拼劲一切的回来，活着回来。她才十三岁啊！嘿，不愧是我的女儿，就是虎。”
向阳来到黑山镇，正是太阳初升，人们用早餐的时间。向阳随手买了两个包子和一包干粮，干粮放进包裹，留待路上用。
向阳一路啃着包子来到马车行，租了一辆马车。
她没有什么计划，想法很简单，在这偏僻的地方，消息蔽塞，肯定无法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能去那种又大又繁华的地方。
向阳的目的地是黑山城，若是黑山城还是无法打听到有用的消息，那她就去更远更大更繁华的地方。
一路风餐露宿，几天之后，终于到达黑山城。
黑山城是黑山镇的几倍之大，繁华程度更不是一个小小的黑山镇可以比拟的。
向阳却没有欣赏的兴致，她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顺便打听一下消息。
向阳吩咐车夫，将她送到客流量最多的客栈——朋来客栈。
客栈的门庭质朴大气，向阳没有新奇的感觉，直心疼自己的荷包又要瘦了。
虽然一直以男装示人，自己也不拘小节，没有身为女子的觉悟，但是一路奔波，估计狗都嫌弃了。向阳有点迫不及待，要想去打听消息，但是再急也要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向阳要了一间房，点了吃食，准备休息一晚再打听消息。向阳躺在床上，即便疲惫不堪，却迟迟不能入睡。
次日清晨，向阳叫来小二，点了一些饭菜，拿出十两银子递给小二，“烦请小二哥帮个忙，我出来乍到是为寻人，能否帮在下打听一下羽化宗，在下感激不尽。”
小二欣然接过银两，笑眯了眼，“客官放心，我这就去，只要是这黑山城里的事儿，就没有我李三打听不到的。”话落就脚步轻快的转身离去。
在这客栈，每月最多的收入并非月钱，而是客人的打赏，这次的客人非常大方，够自己这月的酒钱了。
李三告知掌柜的就出去了，李三不是吹，他是真的认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替客人打听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时间久了，他也摸清里面的门路了。
李三来到贾记车行，一个瘦弱男子走过来，贼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他来到李三面前嬉皮笑脸道：“李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又有好买卖了？”
李三对这里也熟，知道这赵四不是什么好货，净干些损人利己的事，“去去去，我是来办正事的，没你什么事。”
赵四对李三的不待见不以为意，“李哥，别呀，您吃肉，好歹也给兄弟留点汤啊。”
李三心情好，也不免打趣几句，“滚，别看我三你四，可我姓李你姓赵，别乱攀亲戚。再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们出一趟工，就比我这苦哈哈的小二月钱还多。”
李三心里想着尽快办完事，也不跟他胡侃了。李三想不到的是，他踏出贾记车行后，后面就多了条尾巴，一路尾随到客栈。
向阳饭后也出去溜达了一圈，并非为了探听消息，只因等待的时间太过煎熬，回朋来客栈遇到同样外出探听消息的李三。
“可有什么消息？羽化宗是否在黑山城？”向阳的语气略有些急切。
李三脸上带有一丝歉意，“客官，我已经尽力了，并未听说黑山城有个羽化宗。”
李三见向阳脸色转瞬即暗，有点于心不忍，出言安慰道：“要不您再找其他人打探一下，或许真有什么羽化宗，却不为人所知？”
向阳虽已做好心理准备，知道此行目的不会轻易达成，可仍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失望。静默几息后，从袖带里拿出二两银子，“辛苦小二哥了，拿去喝茶解解乏。”
这一幕也刚好落入赵四眼中，“果然是一头肥羊。”轻摸鼻子，恋恋不舍地离开。
向阳不想多耽误时间，既然在这里探听不到羽化宗的消息，那她只有换更大更繁华的城池了。想来也是，那人那么厉害，肯定不是这小小的黑山城中人。
向阳简单的收拾了行李，手里握着一张地图，此时出去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她确定了下一个目的地。
向阳向小二打听了车行所在，就直奔那里去了。
贾记车行
此时的车行里，没有早上李三来时的热闹。大部分车夫都出车了，只有零星几个人，还在继续等待客人**。
向阳刚来到车行门口，赵四就主动迎了上去，腆着脸道：“客官，有什么需要小的帮忙的？”
向阳初见此人，便觉得此人贼眉鼠眼，不甚喜欢，于是就未搭理此人，径直向里走去，打算寻个可靠老实、经验丰富的车夫。毕竟此程甚远，不是黑山镇到黑山城这点距离可以比拟的。
向阳来到车行内部，发现只剩零星几人：有在车上假寐的，有两三个低声聊天的，年龄皆偏大。而且，他们几个的马车有点旧，不知是否会跑那么远的路。
时间不早了，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个投宿点，向阳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在下想去尚都，有人愿载我前去吗？”
车夫全都看着眼前的少年，一时间没有反应，心想，这么小的孩子，家人怎么会放心，让他独自一人走那么远的路？
向阳见没人回应，不禁有些急，“价钱好商量，放心，只要有人愿意载在下一程，在下绝不会亏待。”
其中有一头发灰白的大伯走上前，“孩子，你自己去尚都？可否有大人陪同？不是老朽多事，这世道不太平。我们几个也都只是跑短途的，我们的马车也支撑不了那么远的路途，否则，也愿意陪你一程。”
老者见向阳不言语，继续劝道：“孩子，这个点儿到下一个投宿点，时间怕是不够充足，你还是改天让大人陪同吧。”
其余车夫也随声附和，显然这位大伯在他们之中颇有威望。可是向阳真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
向阳向老人道谢后，就准备离开，去其他的车行看看，是否有愿意跑这一单的。
向阳刚走出贾记车行的大门，赵四又迎了上来，“客官要去哪里？小的愿载您一程，价格好商量，绝对童叟无欺。”
他显然知道向阳不理他的原因，笑嘻嘻地道：“客官，我这模样也并非我所愿，身体发肤受**母，我也不能控制是吧。再说，这个点去其他车行也是一样。”
他一指旁边，那里停着一辆八成新的大马车，一看就知道，坐这辆马车对遥远的路途来说，不会那么难受。赵四显然有备而来，“我这马车还说得过去，你去哪里我都能安全送到。”
向阳心想也是，去其他车行也不一定有合适的车夫。再耽误下去，天黑后真要露宿野外了。
“我要去尚都，劳请加速赶路，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投宿点。”
向阳来到马车前，轻轻一跃上了马车，“走吧。”
“啪”，赵四举起马鞭朝天用力一甩，马儿就慢慢向前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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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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