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学
师傅和方铭之间的差距，单看他们各自的站姿，就可见一斑。
只见师傅左手扶盘，右手揉糖，身体微侧且前倾，动作熟练得行云流水，在方铭这里需要两个人合作完成的流程，他一个人就可以全部搞定。
方铭很认真，看得也十分仔细。与他之前只用手上动作配合魔力的方式完全不同，没有魔力的打糖师傅，因为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和手劲，所以他全身都在动，并且全身都在为他发力。
手，手臂，再到腰，腿……
是节奏。
好歹也是被爷爷训练过来的二阶修者了，在师傅原原本本地将关键展示给自己看之后，方铭还是迅速找到了其中的关键。
光有技巧还不够，最主要是他有自己的节奏。这个道理在许多人力工序之中都是相通的。哪怕是在战斗中，将敌人拉入自己的节奏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师傅的专注，也影响到了方铭。他的思绪开始延伸。
师傅现在仅仅依靠着自己的经验与身体的本能，和这项技术之中的技巧，就可以将打糖的速度提升到他的一倍。那他如果全身都使用魔力的话，是不是还能够将这个速度继续往上提呢？
脑海中还有一些相关的想法没有完成，师傅就已经完成了这一道工序，将成品放入冰箱中。
方铭只好暂且停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又重新站回到桌子面前。
“……妈，校方可没让他在我们这呆太久啊。而且你这是明摆着让他当苦力，那几桶原料可是我们这新进的所有原料，好几天的工程，你这样……实在不好吧？”
说话的是刚才出现在方铭面前的店铺老板。现在他就站在这一处工厂的门口朝里望，身旁自然是淡然自若的唐老太太。
“而且，你还让老赵去教他手艺。这样完全将我们做糖的机密内容暴露给他，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嘘，先别说话。看看他行不行先。”唐老太太拉住了自己出了做糖就什么都不会的傻儿子，精明的双眼里，有着不为人知的算计。
厂子内，方铭开始了他新一轮的打糖工序。
学着师傅刚才演示的动作，方铭拿住铁盆，双脚站位微斜，身体小幅度的调整姿势，在做到令自己满意后，他才开始讲水系魔力都倾注在手中。
“开始吧。”师傅以为他还是在用之前的风系魔力，就没多在意。
“嗯。”
水系魔力不同于风系，即使方铭没有使用太多，且绝对是在他的可操控范围之内，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在糖浆中混入了水系魔力。
老赵脸都黑了。“你在做什么？”
混入水系魔力的糖浆，已经糊作一团。颜色变深，就像混入了什么毒药一样，不堪入目。
方铭看了看自己的手，立即怂了：“对不起！我只是在想可不可以用魔力提升速度……实在是对不起！我……”
“继续。”
唐老太太拄着拐杖，脸上似笑非笑，走过来，对着老赵和少年说：“继续。”
“……”老赵沉默片刻，微微低头：“是。”
他是店铺的老仆人了，听从唐老太太的话，已经听了快三十年了，不介意再多听多一次。
“那个……”方铭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老奶奶，实在是对不起啊。我刚刚只是在乱搞的而已，你不要……”
“方铭同学，其实吧，像我们这样的寻常店铺呢，是很少会有高魔力者来帮忙的。”唐老太太语重心长道：“虽然，这可能也只是我一个异想天开的心愿，但我是真的希望，能够做出跟魔力相关的糖果……”
“那，那我也不会啊……”方铭还是一头雾水，摸不清唐老太太到底想要做什么。
“好吧。就当是看在我们家的糖果很好吃的份上，这些糖浆，随便你怎么弄都行。”唐老太太脸上重新堆起笑容：“我们也欢迎你常来。”
“……好吧。”
方铭还是有点楞。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位老奶奶真的是个好人啊！
得到了唐老太太的许可，方铭调动起体内的魔力，打心底地希望自己能够做出好吃的糖果来。
水系魔力不行的话，就试试看火系魔力吧。
……
一个小时之后。
方铭趴在桌子上，累得一点都不想动。果然，这种需要动脑子的活，他真的不擅长。如果是池镜溪的话，他应该会很快就想到解决方法的吧！例如复合魔力阵列啥的……
方同学突然精神一振。
复合魔力阵列？他是最近背书脑子背蒙了吗？
刚坐下来准备吸口烟休息一会的老赵，看着那个三秒前还被又一次的失败打击到的少年，又神采奕奕地要开启新一轮的挑战。他无奈地叹一口气，继续陪着方铭完成他的猜想。
“一种类型的魔力不行的话，那就组成复合魔力阵列……水系加风系加木系，用七号基础元素阵列先试试看……”
搅拌的力度与工序还是不变，发生变化的是方铭向内注入的魔力量。
七号阵列的特点是，水系最少，木系其次，最多风系。以木系催动风系，风系掌控水系，与之前几个基础元素阵列一样，可以攻击防御两用。
按照教科书上对这一阵列的解析，方铭将几种魔力按照不同比例，配合要加入的佐料，将其一一分散到糖浆内。
这一次，糖浆顺利地完成到了最后。
老赵松了口气。虽然色泽还没有达到店铺的标准，香味也实在不够格，可比起之前的几次失败品已经好多了。
“啊啊啊！终于成功了！！欢老师你真的是太厉害了！我以后再也不叫你大魔王了……”方同学都恨不得去绕着这条街跑个两圈来发泄一下之前失败的郁闷了。
能够成功，还是多亏了欢迟对他们的高要求。正如他所说，‘更高阶的力量都源自于基础的构筑’。在得到更强大的力量之前，学会怎么利用它，才是他们现在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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