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思
“来了……”
站在光幕最前方的凤朝安喃喃低语。在他身后，就是防护罩最中央的郑氏兄弟，兄长郑乾独自支撑着白虎之心防御罩。而防护罩另一端的光幕前，那群心惊胆颤的商客们齐聚于此。此刻，他们全都穿着元力衣甲——虽然他们心里很清楚，一旦白虎之心保护不了他们，这元力衣甲也不会没有半分作用。
“嘭——噼里啪啦——”
一声巨响后，便是密密麻麻的拍打声。青色光罩在最初的一阵颤抖之后，渐渐归于平静。光幕一侧的众商客们齐齐松了口气，相互看了看身边脸色苍白的同行者，眼中尽显欣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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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朝安站在淡青色光幕之前，望着夹杂着无数金色沙砾的飓风愣愣出神。白芷凝斜眼偷望过去，看到前者并没有注意她，就微微扭头，凝望着这个最能拨动自己心弦的身影。他在担心什么吗？不，从未见过他担心过什么，甚至从未进过他有过担心的样子。他总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你有没有觉得......”凤朝安突然开口问道，白芷凝一愣，脸色微红，扭过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那所谓的传承，还没有结束。”
白芷凝不解的望着他，然后看到凤朝安突然向前轻轻迈出一步。
“不要......”
白芷凝一声惊呼，然后望着站在光幕之外的凤朝安，美目中尽是不可思议。
只见凤朝安很轻松便穿过了黄金砂也无法穿透的光幕，然后站在白芷凝身前，任无数黄金砂穿过身躯，却犹如穿过一个虚无幻象般。
白芷凝震惊之余，也缓缓地伸出手，触向光幕。没有一丝触及实物的感觉，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伸出光幕之外，眼看着一颗颗的黄金砂穿过手掌，却无一丝感觉。白芷凝一咬牙，向前迈出一步，与凤朝安并肩而战。
“那这……是幻境？是那位前辈带我们来的？”
“幻境……”凤朝安皱着眉头缓缓摇着头。幻境是困不住自己的！那这又是哪里呢？是雷光前辈带自己来的吗？他为什么要将自己带到这里？
原以为从通天武院展现实力那天起，终于可以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了，却不料……凤朝安突然洒脱一笑：“既来之，则安之。我倒要看看，你带我来这里，所谓何事！只不过，连累你了。”
转头之际，却看到白芷凝红着脸别过头，那一瞬间的眼神接触，让凤朝安一愣，随即笑意更浓。白芷凝即使不看，也能感受到凤朝安越来越炙热的目光，这目光让她有些腿脚发软，有些不自在，又有些期待，有些小欢喜——这是怎么了，明明不想理他，但心里念的是他，眼中想要看到的，还是他！
“我没事的。我在想，会不会跟他们有关系？”白芷凝收回心思，赶紧转移话题，并刻意向旁边迈出一小步。
“他们……”
看到凤朝安果然被“转移注意力”，白芷凝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望向光幕之内，只是转身之际，却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余光之中全是旁边的身影。
“或者说，是他们更为准确。”凤朝安指着光幕正中央的郑氏兄弟：“可他们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前辈将我们带到这里，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就等等吧。”
“呵——我们除了等，也没有别的办法......据说这金湮风最短也要持续两时之久，最长的甚至要持续数天，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坚持那么久，毕竟，白虎之心的消耗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得。”凤朝安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郑氏兄弟走去，同时双目凝神，双眼渐渐泛灰——一个崭新的世界出现在凤朝安视野内：普通人看不见的各属性天地元气正以一种玄妙的规律运转着。
“嗯？”凤朝安先是一皱眉，随即嘴角上扬：“有意思。”
“怎么了？”
凤朝安沉默少许，转过头望向白芷凝，这一次，后者没有觉得羞涩——凤朝安淡灰色的双眸中没有一丝感情色彩，看得久了，甚至让人心中不觉升起一股寒意，产生一种想要逃脱的念头。
“你的眼睛？”白芷凝强压下心中的不适，低声问道。
“我能看到一些......特别的东西。”凤朝安眼中的淡灰色渐渐散去，再次恢复到那个温和的眼神，这让白芷凝心中为之一松。
“那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白芷凝不解的望着凤朝安，不明白他所谓的“看”到别人的谈话是何意思。
凤朝安再次沉默，仿佛在思考怎么向白芷凝解释自己的话。几瞬之后，却突然伸出右手：“或许，我可以带着你一起看他们之间的交谈。”
望着凤朝安毫无杂质的眼神，白芷凝轻咬朱唇，脸色再次泛红，不过这次，她却没有再躲避前者越来越炽热的目光，反而与之对视着——这温柔而坚定的眼神，竟让两世为人的凤朝安为之心颤。他不再等待，主动上前，轻轻握住佳人柔荑。入手温润，没有一丝反抗，甚至有些用力的反握。
“你看。”凤朝安运起灰色元力，通过手掌流入白芷凝体内——这种行为，只有在最亲密的关系之间才会出现，毕竟，任别人的元力进入自己体内，是极为危险的事，而白芷凝只在最初的本能抵触之后，便慢慢放下抵抗，任凤朝安控制着元力，顺着经脉直达其双目——随着凤朝安的话，白芷凝眼中的世界瞬间改变。
原本灰暗的光幕之内，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金、青两色光点，光幕内所有的武者身上，也同样都流转着或金色，或青色的光华，唯有光幕中间的郑氏兄弟，身上竟隐约散发这灰色光芒！
而白芷凝也终于明白了凤朝安所谓的“看”到这些商客之间的谈话是什么意思——那些商客之间不断有一束束长短不一的青色光带突然出现，又突然隐没在某个商客手中的联络水晶中......白芷凝凝神望去，很奇特，明明只是一段段的实质化光带，自己却能读懂其中所包含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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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你说我们能不能支撑到金湮风结束？”
“那得看郑氏兄弟了！”
“唉，没想到这郑氏兄弟竟有白虎之心，也不知道，他们的真正实力......”
“白虎之心，要是我有一颗白虎之心该多好啊......”
“哼，老王，你没有九阶的实力，要那玩意儿干啥，说不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们与这郑氏兄弟一路同行，你们觉得他们有九阶实力？他们能有白虎之心，为何我就不能拥有！”
“......能坚持这么久，想来，这郑家兄长多半是有九阶......”
“九阶，就凭他？我看他多半是提前在嘴中含了回元丹之类的丹药，否则，哼哼......”
“......先扛过这场金湮风再说吧。如果你喜欢，可以把他们的白虎之心买过来！以你们与西门家族的关系，想来，这郑氏兄弟也不敢太过违逆你的意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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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谈的内容，让白芷凝为之皱眉，有些担忧的望着郑氏兄弟。
“郑师兄弟救了他们，为何他们不感激郑氏兄弟，反而......”
不知为何，凤朝安突然响想起了龙傲天曾在给他和龙青锋、武晓杰三人讲述四家族上代双色眉传人的往事时，曾恨恨地说过的话：“......人性本恶！”
“放心吧，这郑家兄弟，都不简单，这群人中，没有谁是他们的对手。”
“咔咔——”
头顶突然传来类似玻璃欲碎的的声音，让所有商客心中一突，齐齐望向防护罩上方，继而纷纷变色。那里，已经出现了数道裂纹，正不断向四周扩散。
这防护罩，竟是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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