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浩南之死
“我姐姐，是一个很温柔，不管对谁，都会用她的真心去对待。在我小时候，得了风寒，那时候我们没钱，姐姐便想方设法去附近的山里寻了药草去卖，她一点都没有觉得我是个累赘。”
说到这里，囚雾那阴狠的神情下难得有了一些温暖，可是，很快那些温暖再次被他的憎恨磨灭：“我认识白翰城后，觉得他虽然性子清清冷冷的，但是人还不错，便数次与他一起历练，也成为了交心的好友。”
“可是没想到，在我带白翰城回了我与姐姐的住处后，姐姐告诉我，她喜欢上白翰城了。一开始我便觉得白翰城不会接受我姐姐，但是时间长了，我发现白翰城对我姐姐其实也很好，便觉得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便与他说了这件事。”
“让我没想到的是，白翰城虽然在我意料之中拒绝了，但是他却还是经常去我们的住处。”
“哈哈。”囚雾低声笑了笑，讽刺道：“就在我外出买了饭菜回来后，却发现我们居住的小院已经被染上了鲜血，我姐姐……她死不瞑目，而白翰城，手里拿着沾满了我姐姐鲜血的剑……”
囚雾的表情开始扭曲起来：“我疯狂的想要杀了白翰城，可他居然说他不是故意的！哈哈哈…真好笑啊，不是故意的……”
“我开始报复，我疯狂的修炼，在那些年里，我杀了很多白家人，可是你们那些长老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能杀了我，却放我走了。大概是被白翰城拦了下来吧。”
浩南静静地听着囚雾诉说，平静的看着他的疯狂和恨。
“后来，我听说了白翰城失踪的事，自己跑去了罪孽之地。那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幸好，幸好我之前便得到了一本魔功，方才生存下来。”
囚雾说完，竟是恢复了平静：“我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杀光白翰城所有的族人，让他也感受一下我当初失去至亲的痛苦与绝望。”
浩南扯了扯他的衣袖，说道：“其实，翰城哥哥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看见他那满头的白发了吗，他的生命力早就该流逝至尽了，却不知怎么才坚持到了现在。”
说着，浩南的墨发也开始一丝丝变白：“我们白家人，若是头发全白，就证明他活不了几天了。”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活不了多久，幸得师尊不断替我稳住神魂，又得圣子相助补全了神魂，才得以痊愈。如今，是我对不起他们。”
囚雾看着他一缕缕变白的发丝，平静道：“你何必如此。”
浩南笑了笑，说道：“这是我的选择，你不必介怀，我也不会后悔。”
两人再无话语，待浩南头发全白，已经过了两天，他对囚雾说道：“我不会请求你放过白家，只希望你，以后开心一些吧。跟你相处的时候，你明明也很开心的，那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吧。”
囚雾没有说话，只侧过头看着他。
浩南轻声说道：“囚雾，再见。”
说完，他闭上了双眼，在囚雾略带惊讶的目光中，身体化为点点白光，那些白光散发着彻骨的寒冷，却渐渐消散。
白光消散后，囚雾微微低头：“你明明知道我不爱你，又何必呢……”
只是却再无人回答他。
……
白家，大长老拿着手里的已经碎掉的命牌，坚强又强硬了几千年的老人也不禁流露出伤感的神情。
他看向站在一边头发全白的冰翰城，问道：“你还有多长时间？打算怎么做？”
冰翰城沉默了一会，说道：“不足一月，我打算去找囚雾，无论如何，都要……”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大长老摆摆手打断了：“行了行了，想去就去吧。”
“是我害了浩南。”冰翰城沉默地向大长老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大长老看着他的背影，又握了握手中碎裂的命牌，叹息道：“情之一字，果真害人不浅啊。”
“浩南啊……”大长老向内殿走去，原本坚挺的脊背看起来也佝偻了很多。
不管他身份如何尊贵，实力如何强大。终究，他还是一个心疼自家孩子的老人罢了。
莫凌双坐在窗前，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站起身来打开窗户，伸手接住了那点点白光。
顾铭注意到这一幕，问道：“又有冰氏之人身亡了？”
莫凌双垂下眼睑，说道：“是浩南。”
顾铭一愣，没有再继续说话。
他当天回来便知道了浩南所做之事，当时他也并没有怎么生气，因为若是囚雾变成他师尊，他也会那么做的，甚至做得更多。
只是可惜，浩南毕竟也是他们相交多年的朋友，更是陪了他师尊孤寂的千年之久，如今他为了囚雾死了，他们感受更多的是失去朋友的伤感。
第二天一早，黑月、黑瞑和火燚三人便来到了主院，黑瞑一来就劈头盖脸地问：“浩南他，死了？”
顾铭‘嗯’了一声，问道：“你们从哪听说的？”
“你看。”
火燚拿出一张已经被揉的变了样的纸，交给了顾铭。
“是冰翰城，他说，他要去找囚雾，希望我们不要插手。”
顾铭问莫凌双：“师尊，你认为如何？”
莫凌双沉默半晌，说道：“我们不要插手了。”
就在五人正在讨论时，大长老的人来了：“圣子，各位公子。大长老让我给各位带话。”
莫凌双点头：“你说便是。”
“大长老说这是浩南自己选择的路，既然他是这么选的，只要囚雾不再来犯，那我们就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那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冰翰城已经前去寻找囚雾，不管他有没有出事，与我们冰氏再无任何瓜葛。”
“好。”莫凌双看着他，问道：“大长老还说了什么？”
“大长老还说……浩南本就有一死劫，原本他以为已经帮他渡过了，却没想到，天道会如此斤斤计较。”说完，那人便低头不语了。
一旁的黑月冷哼一声：“哼，天道。”
莫凌双拍了拍他的脑袋，对那人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告诉大长老，我们不会再插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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