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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六节


  蛋壳家的一些事背后

  在我所认识的人或者家庭,我最不愿提及的就是蛋壳他们这一家,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从小就讨厌蛋壳的缘故,而是他们家在东三角是最不好说的一家子。要不是想从他们几个人之中找出一些的蛋壳的踪迹,分析分析蛋壳有没有杀人的动机以及探究一下形成蛋壳这种古怪性格的深层原因和家庭背景,我才懒得花时间精力在他身上浪费呢,可又不得不分神仔细应对。

  首先是他们家的男主人站在面前眼望着蓝天,半天后才说出他想了半天想要说的话,“这样不对,啊!······”还牵动了挂在白兮兮有点虚胖的国字脸上的几根胡须,一副总是那么烦躁没有一点笑容诉说着什么的样子,让他坚毅的眼神永远无法从蓝天中收回来似的,总是那么话没说完却突然急匆匆就走开,带着小儿麻痹症后遗症留下的残腿一长一短哐啷哐啷声不断。

  他总是那么一副急着要赶去什么地方办急事的样子,好不容易哐啷哐啷赶到那个他急急想了很久的地方,仰头望天一晌午愣是没想起来要干什么要做什么来。这样他就需要有人来帮忙了,我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他帮了这个忙,我实在是佩服那个人的能力实在是厉害,她居然千辛万苦地给他汤拐子说成了一桩美满婚姻。拐子结婚的时候总该笑了吧,我真心这样设想。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据说是笑了,听见嘿嘿嘿的笑声,但没听人说起过唐拐子笑的样子。于是我就想大概是这样,眼角一闪而过地上扬了一下,瞳孔里有一个发光的亮点抖动了一两下就消逝,嘴角抽动连带着眼角和两根胡须都跟着颤了一下,也就这个全部意思了,当然还得加上卡在喉咙里慢沉沉的嘿嘿嘿之声。据说结婚很热闹,最后是新娘子抱着新郎去洞房的。

  据说新娘很漂亮,大大的眼睛总是闪动着灵光,就是有一点找不到脖子的感觉。我想这一点大概跟现在的她差不多,个子有点矮,和拐子站在一起也就齐肩的样子。拐子和矮子配成对,在远州特别是在东山角数百户人家眼中,是要被欺负的,加上他们第一个孩子是女儿,境况就更是如此。所以我们很少看到他们牵手走在一起过,而且是拐子走在后面的时候居多。

  据说远州是没有一条好腿的,全都给小儿麻痹症祸害。小儿麻痹症(好像叫什么骨髓灰质炎吧)是远州比较严重的地方病,那当然说的也是以前,现在全区医院都要给刚出生的婴幼儿注射灰质炎疫苗的。但已经造成的伤害是无法挽回的,继续在很多的家庭里延伸着这种伤害的后遗症。我想这一点,在蛋壳一家中表现得尤为突出,话说得虽然没根据我就这么认为。

  但无论多少流言蜚语她总是抱着女儿走在前面,总是一副红红的脸笑着与汤拐子的冷脸对持着。她既不跟拐子走在一起也从不离得太远,反正就是一句话的距离,也就是保持在能继续说话的距离上。我不知道是汤拐子努力一点呢还是老谢努力一点,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儿子,汤拐子神气了起来。有一个还嫌不够,一生就一连生了两个儿子,艰难的日子可想而知。

  这会儿汤拐子是神气了,老谢一天到晚带着这一大摞子小孩可就够烦人的,可她没有。她总是那样红红的脸微笑着,凭着她炒得一手好小吃开着一家小吃店,晚上十一、二点钟再带着一家子,一前一后再回来东山角。汤拐子喜欢老大总是背着她急急地走在最后面,老谢呢就抱着老幺牵着老二总走在能听见说话的位子,很奇怪也很古怪,这种默契我估计很难达到。

  他们家取名字就更奇了怪了,汤拐子人家都叫他拐子,那是世俗的陋习以貌取号没办法,可陋习得太离谱连人家的姓也改了。人家根本就不姓汤而本是姓刘的,不知为什么要改成汤拐子,就因为人家走路咣嘡咣嘡就叫成汤(嘡)拐子?那么老谢呢,人家跟谢姓可是八竿子打不着呀,人家本姓吴呢怎么就改成谢姓之外还加上一个老字呢,就因为她老是笑着说谢谢?

  莫名其妙嘛!这是外人给他们家大人取的外号,莫名其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可他们给三小孩取的外号也是那么古怪。汤拐子喜欢老大就给她取名叫真子那是有原因的,真子大大灵动的眼睛颇有老谢的遗风,虽仍有点不太能找得见脖子,但圆圆的小脸蛋上点缀着两个小酒窝,一笑起来煞是可爱,可也不至于要给她取一个听起来象日本人的名字呀,这也是真时尚?

  虽说日本文字太有我们大唐遗风,可毕竟已经不是盛唐时代的文字使用范畴,就算汤拐子再崇尚大唐遗风,也没必要从日本绕点语音回来再使用汉字吧,就算女儿真做成了杨贵妃叫起来会不会有点别扭?就算别扭也只是外人的看法,他内心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这道。何况这样取名很正常,老谢是不会在意的,因为她似乎只有把精力全放在老幺的身上才能满足。

  老幺呢长得既不像汤拐子也不像老谢,但一切都似乎很正常,没有什么与人不相同的地方除了那双眼睛。他从汤拐子和老谢身上各取了一只眼睛安在自己脸上,形成一对阴阳眼之外没什么其他情况。可就因为这一对阴阳眼老谢就给他取名细摸脑(方言小光头的意思),希望他将来成为某一类的大师可以看到鬼去抓鬼?很奇怪!那老二的名字呢,又该谁给他取呀?

  老二大家都知道他叫蛋壳嘛,可问题是到底是谁给他取这么个生活垃圾式的名字。我估计可能就是因为他从小惹是生非,落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境况,他就自己给自己起了这么个垃圾做名字以泄自己的不愤。也有可能他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惹是生非,让老谢感染上热卡病毒。于是老谢就把他弄成个小脑症式的样子,要让所有人一看到他就知道有人烦?

  他就只好给自己取这么个名字,以求得一种心灵上的安慰。说实在话如果不是因为这比较特殊的家庭,蛋壳也可能不一定能成为蛋壳。他惹是生非的出发点很多是为了他家不受歧视,而他认为的歧视有很多是自己想象成的。市井市侩世俗偏见的确是存在但绝不至于像他想的那么巨大可怕,以至于他要用一生去博去斗去惹是生非,招致他家对他的不平对待也就不奇怪。像他们家面临的计划生育超生问题,他处理得就出奇地离谱,离谱得没有办法再离谱,我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本来街道计委办处罚他们家是合理合法,再怎么说他们家也是超生了,处罚是无可避免的,否则对于其它的人来说就不不公平了。至于处罚的方式方法,我一个小孩子不好评说,似乎对蛋壳关系也不怎么大不大。可不知后来怎么就发展到对峙抗法,汤拐子一耍无赖就让执法人员无可奈何,最后弄到工商部门吊销他们家小吃店的营业执照,小吃店却依然照开不误。

  只是面对着多部门联合整顿市场秩序,汤拐子一家才无可奈何,恰逢隔几家店铺外有一家小饮食店因为想去开酒家而要转让,汤拐子好说歹说总算盘下来了。事情发展到这应该差不多要平静一下,可计生委办公室甚至乎整个街道办上上下下全淋满了尿,闹得方圆好几千米范围内的大片空气全都骚哄哄的。街道只好报警,而且派出所一出面竟然直接就找到我头上!

  远城区的所有老街巷都是使用公共厕所的,因而各家各户都被有马桶应急。那个时候每天清晨大街小巷都吆喝着“有尿卖么”,这种景象有点像江浙一带的老城区。后因挑担尿桶的成本增大更因城市的发展速度加快,尿桶挑子逐渐退出了大街小巷。可这一切的一切于我何曾有过半分钱的关系,然而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偏偏落到了我这个半大不小的女孩子身上。

  我为了自己的清白我找过蛋壳,他又是赌誓又是发咒反正二百四十个不是他干的。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求助于师父教我那种惩罚败类的绝技,师父一口拒绝连连摇头直说没有没有。我把我的不幸遭遇反复陈诉给他老人家听,经不住我死缠硬磨他老人家才最后答应。但必须在我自己的名录下写下保证非奸邪无比者不用的保签,才教了一个没有任何后遗症的惩治手段。

  不仅如此,还得等我练到精准无比娴熟无误才允许离开。我一出武馆密室门就直接找到弹壳,我说再给他一个最后说实话的机会。他却死活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鬼样子,我只好出手点了他几处穴道让他跪在马路边慢慢哭吧。熬了一个多小时他不得不承认是他干的,我才给他四处拍打活血恢复关节机能,最后才把他送到派出所,那事才算完还我自己的清白。

  因为年纪小最后只得罚他到街道办清洗了三天才作罢,我实在不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把尿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院子里楼上去的!他这一能耐把我搞得名声狼藉,还害得我师父跟着吃瓜落,被我缠的没办法不得不破戒,把只传男不传女的绝技传给了我。我以后要更加小心行事,不然让师父他老人家伤心失望,我就真大逆不道众叛亲离,蛋壳此后见我就躲得远远的。

  还有一件事是我没有想到的,真子什么时候怎么和枚仔搅和在一起去了。枚仔在我这受了挫折便嗅到真子那边去了?不太可能吧,真子可是有男朋友的,而且是个当兵的,可别又弄出什么娄子来。说起她这个男朋友,我们街里邻坊都知道,赵林哥不可能不跟他说吧,不管怎么说我们相识一场,可别弄得到时候见都脸红就太不好意思了。不会就是赵林哥的主意吧?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看他们全家如临大敌的架势就知道,真子架不住枚仔的攻势一起来为那个水兵来保驾护航。他们家在真子传出恋情的时候,也有过一次真样的经历。他们两个都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竟然胡闹到了怀孕的地步,不知道是真是假。听说是那个男孩又对别的女孩好,真子为了报复男孩采取的极端措施,但不管真假都让他全家如临大敌。

  听说男孩家长是税务局一个比较大的领导应该好说话,汤拐子就出面直接找那领导一起做工作才化解此事,后来还让男孩去当一名中国人民海军士兵。此刻若被枚仔这么稀里糊涂闹出事情来,我看大家都不好收场。我不知道汤拐子做了什么工作,水兵恰如其分地热热闹闹回家探亲,把枚仔冷冷地挤出了众人的视线。这冷热对比的巨大反差几乎要转移到我们家来。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全家一起出动杀到我们家还真把我吓一大跳。谢老板真子细摸脑嗓门高亢齐出阵,汤拐子在旁帮腔蛋壳见我出来就一声不响躲得远远的。我奶奶气得脸色铁青跺着脚也无济于事,弟弟易军助阵也明显落于下风。我从对阵双方的叫骂声中听出些眉目来,大概是我奶奶买菜与人聊天时不意谈及真子的事,恰被买菜的谢老板听见吵起来了。

  易军去接奶奶看见奶奶顶不住就接招把谢老板气焰压下去,可刚回到家门口谢老板一家就气势汹汹追上来干起来了。我刚知道点眉目还没来得及说话,但见真子冲向奶奶就要动手。我只好双手抓住谢老板一个空翻,利用巨大的惯性一脚把真子踹翻在地。“人都有老的时候,邻里之间有什么说不开要动手动脚,而且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谁说话都有把不住门的时候,都要去较真?”真子爬起来还要上,被走过来的蛋壳拦住。“姐,算了,我们一家人都干不过她的,算了回去吧!”

  “你······”最后他们一家在左邻右舍一片嘘声中退去,风波总算平息。也不知过了多久,谢老板笑嘻嘻地主动来搭讪,我奶奶呢乘着记性不佳热情和她继续聊着,祥和的气氛被维继着可我心里总不是滋味。(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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