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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八节


  描写妈妈的作文

  我不知道我的语文老师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否则我就实在弄不明白,她为什么非得总要我们写这样的文章:写一篇描写妈妈的作文!这不公平,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莫非只有写这样的作文才能让她了解到我们的所思所想?那她也太懒惰太落伍了,至少我这么认为。如果仅仅是想知道我们的所思所想,世上万事万物有什么不可以成为写作的题材呢?

  干嘛非得那么老套地把目光死死盯在这个,看起来每个人都熟悉的家庭成员身上?这不得不让我怀疑她有窥探他人隐私的嫌疑,何况这种最亲近的社会关系成员之间,每一个人并不像人们所想象的那样做到让所有的人都熟和悉公正对待。要不然现在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隐私泄密案例呢?我看就是这种简单粗暴的毛病给惯出来的,否则我怎么会想不到别的理由呢?

  不是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样一句话吗?这经念起来都千百年地难,何况非得要我们细心周到地描写呢,那还不得把床角旮旯统统写个透透亮亮才怪呢!这里面是不是牵扯到了个人隐私,能不能证明她有窥探他人隐私的嫌疑?这绝对是一个不公平的命题,我将不予理会!但这作文题目又该如何完成交差呢?我总不能交白卷吧,这可是必须完成的家庭作业。

  我想既然这个作文命题如此有失公允,既然会让我无端地想到弱肉强食这个词,那我就写一个弱肉强食的故事醒醒她那太过僵化的神经吧。适应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发展规律的最好例子就是鳄鱼,那我就写鳄鱼吧,何况这题目又没有限定我不能描写鳄鱼。对,就这么办了。但是选择哪种鳄鱼呢?我看就写长江流域的活化石扬子鳄吧,反正我也分辨并不太清楚。

  长江流域里的某一个水域,有那么一条扬子鳄,正在一次次寻找着一片沙滩。到底需要给自己找到一个怎样的沙滩才能够瞒住她,当让也只有她自己才能够知道。我们只见她从水里一次次爬上沙滩左闻闻右嗅嗅,然后又自顾自地自我陶醉般这里刨一刨那里掏一掏。最后又一摇尾巴摇摇摆摆地慢慢回到水中,再爬到另一个沙滩继续重复差不多的的动作。

  我不知道她还要换爬多少个这样的沙滩,只是觉得她这个样子总会有憋不住的时候,最终临了她就只能匆忙任意确定一个沙滩趴窝。她肯定自己也无法确定这个沙滩是不是完美是不是保险,要不然她怎么会在趴窝的时候那么警觉那么惴惴不安呢?她终于安心地趴在那沙滩上,一动不动地守望着星星月亮,月亮星星也很照拂着她,如此静怡地过了不短的一段时光。

  终于在某一天的某一个时刻,也许是黎明时分也许是在傍晚时刻,她突然烦燥不安了起来,并开始不断地挪动她那开始有一点僵硬的躯体,很有一点相当痛苦不堪的样子。或许就在她没怎么留意的某个子夜时分,她就会终于完全解脱这种安逸的痛苦,分娩生产出很多很多的鳄鱼蛋来了。然后她就会匆忙稀稀拉拉地扒拉一些沙粒,简单粗略地覆盖一下刚刚出生的蛋宝宝后,哦,她好像还抬头长长舒了一口气,就踏着渐渐爬上山岗太阳的身影,支在水面上的炫目梯子觅食去了。

  此刻,饥饿难耐的她,是多么地想杀死一头牛哇,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完全补充她消耗掉的体能,才能填满她随饥饿而来那种饿透了要饱餐一顿的欲望!即便没有那么找死的牛,哪怕是有一只老弱的山羊也凑合,但她知道这都是不可能实现的妄想而已。因为她要急急赶回去看着她那些蛋宝宝,就是能碰上一只鸡塞塞牙缝都要阿弥陀佛了,最后却只能瞎捞些鱼虾随便过过饿瘾就算完事。即便是这样匆匆地赶回去,她可能还是回去晚了,她什么也没顾得上做就慌忙爬回窝里去继续守着。

  她肯定不知道,她的蛋宝宝正在以她无法想象的速度急剧减少。恰如她担心的那样,有一些个老鼠已经把她的一些蛋宝宝,一一滚到离此不太远的老鼠窝里去了。几乎就是在同时,也有一些个猫头鹰乌鸦什么的,都已经把她的蛋宝宝啄开吸食光了,就连可耻的蛇也已经把蛋宝宝吞入腹中,而只留下一些反馈出来的碎蛋壳在那继续丑恶着丑恶者的行径。

  她终于重回沙滩爬回沙窝的时候,众鸟兽都已经惊恐地散飞了,但她好像已经感受到了噩梦的光临。她用前爪扒拉了一些沙粒,把蛋宝宝的蛋壳简单地掩埋之后继续趴在窝里,让蛋宝宝在她温暖柔和的肚腹下静静地孵化着。只有在阳光的强烈映衬下,她那新芽晶绿般闪动的瞳孔里,开合出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悄然流淌了下来,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鳄鱼眼泪吧!

  她大概还不清楚,这次噩梦般地肆掠让她已经损失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蛋宝宝,否则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选择泣哭来承受着一切了。尽管她已经完全感受到了切实的深重灾难,她又只能选择如此安静地默默承受着这一切,为了剩下这些蛋宝宝的明天,她只能这样。她耸拉着她那巨大的脑袋顶着烈日阳光,趴在沙堆里不吃不喝持续地守望着日月星辰。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熬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就在她饥渴得实在不行顶不住的时候,刚想挪动一下身子趁势出窝要去弄点吃的,就把她可爱的蛋宝宝们惊动得好像翻了个身。她似乎听到了蛋宝宝们正在惊恐万状地无声地哭喊了起来,把她吓得只好强自忍受着重新趴下,大有安抚慰藉蠢蠢欲动的蛋宝宝们的意思。可总有那么些不法之徒容不下这种静逸之美,就在这关键的子夜时分开始纷纷出动,妄想乘她一动不动之际还想去偷偷截杀她可爱的蛋宝宝,殊不知厄运便毫无朕兆地悄然降临。

  那些个总不那么开眼的鼠辈们,以为用打通地道的方式就能骗过一动也不动的她,却被她一脚就全拍在了自己挖的地道里,成了她不怎么美味的点心,可也终于能够让她更安心地坚持下去。等她饿得快要虚脱休克生命垂危的时刻,就在那个黄昏晕光耀眼炫幻的光芒之中,有一个鳄鱼宝宝神奇地第一次顶破蛋壳颤巍巍破壳而出了,新生的光芒便是战神一切的法宝!

  颤微微的小鳄鱼宝宝就那跟一条乌黑的直线没什么区别似的小生命,可与鳄鱼庞大的身躯也太有点风马牛车不相及呀。小宝宝可怜兮兮地在沙滩上蠕动爬行,居然也能爬行到了鳄鱼那庞大高耸的脊背之上,最后当然只能从高高的脊背之上令人心碎地摔回到了沙滩上。鳄鱼好像怕小家伙摔坏什么地方似地将宝宝含入嘴里,再安详地等待着第二个第三个的到来。

  鳄鱼和鳄鱼宝宝一直等到黎明再次高悬在山岗上时,鳄鱼宝宝才密集地出壳越聚越多,在鳄鱼周身爬得到处都是。等到鳄鱼宝宝们终于全部到齐了,鳄鱼就把宝宝们全部都含到嘴里带小家伙们入水离开。她划定一小块水域让宝宝们自由自在地游玩嬉戏,自己则悄悄藏在水域附近的水中小心翼翼守护着,方便的时候就可以随便整些东西给自己充充饥。

  她大概只有等到鳄鱼宝宝们稍稍长大一点,才会离开宝宝们更远一点的地方去觅食。即便如此,鳄鱼宝宝们夭折的数量还是与它们的成长值构成了正比例关系。也就是说,无论她怎么设置保护措施,她每出去觅食一次,都会有自己的宝宝无可避免地成为别人嘴里的美味佳肴。事实确实如此,可同时又好像每经历一次危险,剩下的宝宝们就都能长大一次。

  我不知道她接下来如何应对这么险恶的生存环境,但见她一次次不厌其烦地搬家,而且每一次搬家都是那么惊恐地猝不及防。每每多经历一次猝不及防似地搬家,都会让她无意识地牺牲一些鳄鱼宝宝,到最后能够真正长大成鳄鱼的鳄鱼宝宝就微乎其微了。可也就是这样微乎其微的希望,都无法阻止她顽强地繁衍后代延续生命的努力,因为她为此付出了太多流不出眼眶的眼泪。我甚至可以这样说,她早已把自己所有的眼泪一次次都奉献给了,太多悄然离自己而去的鳄鱼宝宝们。

  残酷的生存环境让她最终不再用眼泪乞怜,而是不可避免地成为没有鳄鱼眼泪的冷血杀手。可就在我非议她冷酷无情的时候,也就是她终于要欣慰自己的宝宝们马上就可以长大成鳄鱼的时候,她遭到了另一个扩充领地鳄鱼家族的无情追杀。面悬一线的她在匆忙逃亡之际,没暇顾得上不得已独自留下那只因为淘气从她牙缝里掉下来的小宝宝,就从那片水域消失了。

  恐怖的厮杀场面和翻天的惊天骇浪,把这孤独遗留下来的小淘气吓得够戗,只好独自深深地潜入水底泥沙之中一动不敢动。等到漫漫长夜终于熬过去之后,一切慢慢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小家伙才敢顺着黎明刺入水底的光线和细长茂密的水草,小心翼翼的浮出水面,可是家早已不见了踪影。小家伙急得哇哇嚎啕大哭,四处寻找自己那永远也见不到了的家。

  小家伙漫天游弋寻找着自己那凭空消失的家,一次次经历各种各样的生死瞬间。实在游得累到再也游不动了的时候,就悄悄潜入你啥中心惊肉跳的眯一会儿。哭喊得饥饿得实在是不行了,就随便笨拙地弄些小鱼小虾来吃吃,然后继续哭着喊着不停地寻找自己的家。终于有一天,她再也哭不出声来也叫不出声来的时候,那就意味着她就要完全切底地长大了。

  她虽然长得不怎么样的健康也不那么威风凛凛,但无论如何总算是长大了,再也不会想着寄希望于那个永远不复存在的家。她已不需要任何人的任何帮助,就可以独立完成任何的猎杀任务,再融入任一族群的条件和机会已完全具备了。她一旦融入某一个族群便可以与同类们协同作战,共同进行大宗猎物的统一搏杀战斗行动中去,自己就可以夺得很多猎物分享大量的美味佳肴了,就可以让自己廋弱的身躯快速地变得越来越强大起来。她这才算是真正地长大,威风凛凛地没有任何顾虑。

  越来越强壮的她也就越来越优美妩媚,便有了越来越多的追求者,只是他好像也越来越不太好接触。她动不动就挥舞着那血盆大口,回头撕咬那些所谓的追求者。为了她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尊严,他甚至不惜动用死亡翻滚相威胁。他极其厌恶这些所谓的追求者,当然也有一次例外,仅有的一次例外。也就是这仅有的唯一一次例外,就被她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对他投以好感的家伙摁入水底,即使动用了生死翻滚也未能摆脱掉他的纠缠,她便只好认命听由那个该死的家伙摆布了。

  也就是这次例外,让猝不及防的她突然就要迫不及待地大量捕食以积蓄能量,还让她莫名其妙茫无目的地到处寻找舒适的沙滩。随着她性情的突然大变,所有的同类全都远远地躲着她,生怕她把厄运随时降临到自己头上。那只导致她性情大变的雄性鳄鱼,就更是只敢躲在远远的一角神情紧张地张望着她的一举一动。他不敢接近,可也不想就此离开。

  可她此刻正全身心地寻找着那个舒适的沙滩,无暇顾及他的一切。她终于趴定一个沙窝后,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却不是什么柔情蜜意,而是无边无际的毫没来由的那种凶残和怨恨,无端端地让我心里冷凛凛打了个寒颤,突然莫名其妙地担心了起来。我担心这只母鳄鱼会为了她的鳄鱼宝宝们,毫无来由地把那只公鳄鱼杀死在,自己建立在荒滩上的家中······(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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