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五节

　　我找跟屁虫

　　我一听说跟屁虫又来找柳烟儿了，我就到处向人打听他在哪，并跟他们说我正有事要找他呢，可谁也没见到过他的鬼影子。搞什么鬼嘛！我一急就问柳烟儿见跟庇虫没有，她却说这不归谁管吧？我问是不是来找过了，她却说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哟，我跟他半分钱关系都没有，找来干什么。确定没搞错？我只好说我找我自己行吧？这样她才迷迷地笑道，这就对了嘛！

　　对个鬼呀，我只好扭头往后走，却还是想不起是谁说看见跟庇虫来找柳烟儿。害得我碰个颜钉子，惹一身香骚艳气，等我想起是谁害我，我保证踢他屁股。我只好等放学了，再去找跟屁虫，可那个家伙在哪里呢？我一筹莫展。我就是明明知道他在某一个地方，立马就去找他也不一定能见得到他的踪影。他好像从哪突然就学会了忍术，明明听见声音就是不见人影。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身怀这样的本领，我还没真没好好琢磨过他具备的这种本领将来意味着什么。那不是我现在关心的，我现在急着找他是有别的事，而且这事就非得找他不可。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以至于将来我都一直在试图找他谈谈，因为有一件天大的秘密就藏在他身上，而揭开这个秘密的唯一钥匙就藏在他身上含在他口里埋在他脑子里灵魂深处。

　　我要怎样拿到这把钥匙难于上青天，只好暂时打退堂鼓将这事撇下不提，只是这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不然怎么办呢？不是滋味也得放下呀。我曾经找同学背地里打探过也问过熟悉他的人，甚至出动过我的狗仔队跟踪盯过梢，还找老师查过他的档案社会关系，求魏主任托人调查过他家的社会背景，结果只有一个背景清白关系单纯，整个家族一脉单传再无任何他物。

　　可他背后就是有一神秘人物左右着他，怎么就没有人知道这人物存在的丝毫踪迹呢？真是活见鬼！一个人想要消失，特别是不想在他面前露脸的人想要消失，这人要做些什么呢？在这大白天活见鬼的情况下做一些无聊假想推定，或许能排解一下挫折带来的沮丧情绪，或许能为被屏蔽的思路开启一个柳暗花明的新方向。反正只要不挫顿停滞就好，这证明我还活着。

　　现在就假定这个想要消失的人就是跟屁虫（跟屁虫大名耿世隆），这里面不排除有人要耿世隆消失的可能，那他（耿世隆）是想在柳烟儿面前还是不希望耿世隆在他面前出现的人面前消失呢？我这样设想下，如果我暗恋着柳烟儿，我会主动从她面前消失吗？我想我不会而且还会更频繁地在她面前出现，按耿世隆的习惯那怕是跟在屁股后面也好，无形中有种压力。

　　除非柳烟儿要他从自己面前消失，耿世隆没办法只好消失，加上分校他就真的消失了。另一方面，如果我才是那个真正不想要他在我面前出现的人（这里应该是指刘海式酷范儿），这里面就可能出现两种情况。一方面我为了要平衡柳烟儿带来的干扰就应该希望耿世隆的存在，另一方面就是有比柳烟儿干扰更可怕的事要应对又希望耿世隆消失，耿世隆真的消失了。

　　他们之间不存在分校的事，那这里面也出现两种情况。一是有耿世隆的存在势必对柳烟儿产生干扰也会对我产生干扰，他们最好是两人一起消失但只有柳烟儿一人没有消失，这说明我也得从众人视线中消失。二是耿世隆的消失是让我消失的最好保障，耿世隆的存在就成了关键中的关键。由此看来耿世隆的分校八成就是此人的杰作，只有这样才能让意外风波永息。

　　从以前的风言风语到此刻假想推定，无论结果是对还是错都无法进行验证，我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方法应对，心里始终没底。在目前的状况下，我只能朦胧地按现在推定的假设，进行自我防护意识的加强以及特殊情况的应对了。推定完了耿世隆为什么要从他们眼前消失种种情况，再来推想他为什么也一并要以我眼前消失的各种状况，这是我以前从没想定过的情况。

　　一般情况下，耿世隆存在和消失，怎么也和我扯不上关系。可小红的绝对突然包围隔离让我失衡不知所措，莫非我选好精儿作为我的家长代表出席家长会欠周全对暗恋我的人触功太大？我又一时失察居然去向柳烟儿去问耿世隆的下落，被她冷不伶仃给我顶一钉子。看起来耿世隆跟着他(暗恋者)一起从我眼前消失没什关系，却可以让小红这张牌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这么说小红的事耿世隆也知道？这里面又存在一种什么猫腻呢？暗恋者不就是想把我隔离成一个聋子瞎子吗？只是有一点可能是暗恋者没有想到的，对付起小红来我可就有心得多了，这一点我完全自信。我现在之所以静下心来好好推定，是想完全掌握主动把握全局别弄出什么遗憾来。在我行动前我得权衡小红所表现出来的爱恋是不是真的，我可不想伤害好精儿。

　　当然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前提是在我不受伤害的情况下。如果这个前提不存在，我就不好说。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绕来绕出又饶回到了原点。既然回到了原点我就用远点的办法，一切问题就简单好办多了。我不顾及那么多，什么东西当在我面前企图伤害我我把什么拿掉就是，再复杂的问题都能简单处理，只不过会留下很多后遗症最后还得自己处理。

　　这得看那个刘海式酷范儿暗恋者会不会把我逼入绝境，否则我是不会轻易回到从前的我。如果真把我逼绝了，我疯丫头的外号也不是白叫的，而且我自己已无数次默许这个称号的存在。回到从前其实也不怎么好玩，我就很少回去了。嘿嘿，现在搞得我找个同学都这么困难，保不齐我就回去一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暗恋者只不过是个学生，学生就已经能手眼通天。

　　那这个人将来就更不得了，简直可以做玉皇大帝。不管他是中学生大学生大大学生，能有这样无所不能的身手不得不让人无可奈何。看来我只有回到原点之外已别无他法，我······原点原点？我明白了，我就等跟屁虫的原点！他就是走到天涯海角藏到海市蜃楼总得回家不是？我就把他堵在家里，看他能不能藏到床底下去，理直气壮地说男子汉大豆腐说不出就不出来？

　　先不管其他的集中精力堵住他再说，他家的地址我早就掌握了，还大概了解了一下她父母每天每星期每月出入情况。有了这个底我才敢放心去做其他的事，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还不下雪。我溜达在河堤公园歪脖杨柳树下，见一大群人在那下残棋，一个个站的面红耳赤的挺热闹，我去凑了个数。大隐隐于市是不是也包括下残棋？我不知道，先傻乐乐地看一阵再说。

　　我傻傻地看了好半天，出残局摊的人毫无章法，杀残棋的人也没套路，争吵的人就更是乱七八糟。我不禁大为失望左右环顾了一下众人，原来是一帮大爷老仙翁在这闲聚呢。嗨，害得我堆笑了好半天，脸部肌肉都快抽筋地痛，原来就是正宗一傻乐。我摇着头离开实在想不明白，柳烟儿一天到晚那笑容是怎么练到脸上去的，看来这里面的学问真不是盖的我学不会。

　　不知不觉我转到了柳园新区竟然转到了耿世隆家附近，我就想既然已经到了干脆去看看会有个什么情况。我抬头一看门牌字号就意识到以前忽略了千年的宿怨，耿世隆在北道柳烟儿更是在北道，那个暗恋者是不是也在北道呢？北道南商这对千年的宿敌怎么会在我们之间重现呢？如果按这逻辑推理下去，那暗恋者八九不离十地是个北道者，否则很多问题没法解释。

　　但把这些古怪的现象放在远州渊源大背景下，似乎应该可以解释得通的，只是我现在还没那个学问经历更没有时间。我迟疑一下才敲门，门应声而开出来位老太太。“奶奶，我是耿世隆的同学，请问他在家吗？”“在学校没回呢，你可以给他打电话呀？”“他有电话了，怎么没告述我们呢？奶奶，方便告述我么？“老太太呵呵笑着说方便方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我谢过老太太后就有了耿世隆的电话号码，但怎样利用这个号码却把我难倒了。我和铁蛋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稳妥的办法，放弃真的很可惜不放弃又真的没办法，最后决定还是试一下。我先把情况讲一下再让铁蛋自由发挥冒充这个同学，只问他什么时候放假回家好同学小聚一下，其他的只能让他去猜不能说得太明白否则他会起疑，这人疑心太重从不相信任何人。

　　疑心重的人只相信他自己，经过反复猜测之后得出来的结果才能让他信服。经过一番折腾之后他才说出回家的时间，于是我便有了他到达家门的准确时间。他还有一个毛病，无论谁相约他都会迟到一天那怕是回家，从不更改如果会更改的话也许只有一个例外，那就应该是柳烟儿约他。他出发的时间很准时到达的时间刚好相差一天，谁也不知道他这一天干嘛去了。

　　我得特别留意他这一点，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即使在家也不一定能见得着他人影！我还得去嘱咐一下我让铁蛋冒充的那位同学，以防耿世隆没猜明白搞突然袭击去核准情况。按说我已经是出其不意地搞了他一个袭击，按以往经验耿世隆知道我不会做这样的事，即便起疑也不会联想到我只会疑心有人恶作剧，我要尽量不让他起这样的疑心就只有早做准备。

　　一切办妥之后就静候耿世隆回家中招上当了，嘿嘿，你个小狐狸，让你尝尝放假回家也能掉入别人设计的陷阱滋味！我心里兴奋地设想这跟屁虫的窘态，不管最后会不会成功我都有几分得意。隆冬的日子很短时间过得很快，就这么几天的日历一翻就翻过去了。我密切注意跟屁虫的一举一动，我和铁蛋虽没有研发电话跟踪系统，但信息回馈系统不自主地还是拥有。

　　时间到了他果然如约没有回家却打了个电话，电话内容不详人也不见踪迹，我只有耐心再耐心地等待。经过不懈努力终于知道他藏身极地网巴，我以最快速度把他赌在楼梯口，他眨巴眼镜片后的两只眼睛瞪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我笑眯眯地说这么巧，在这也能碰上老同学，怎么还好吧？他却没管我的表情愣愣地问，电话是你打的？看样子这几天他一直在猜这事。

　　我也不上他当得赶紧否认，“我打你电话干什么？你知道，从小到大我都有不打电话的习惯。我找人习惯只用我的两条脚，到了我真要找你，我就是用两条脚走到你学校也不会使用电话的。”他缓和了一下紧张情绪，自顾自地低头推了推和平光镜差不多的眼镜，“嗯，这才是形而上的性格，那电话真是他打的？”我却不能让他继续猜下去便用话打断他，“半年没见却在这遇上了，到旁边超市门口聊会不耽误你上网行么？”他定定地盯着我看一会儿，眼中掠过一丝很杂的阴影没吱声。

　　我在前面走他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却远远在后面跟着下楼，我买了瓶酸性饮料给他。他一声不吭地啜了一口才问找我干什么？我只好再来一次否定，“谁说我要找你啦，刚才不是说了吗，长时间不见就想随便聊聊。你说这人也真是，天天在一起不觉得还闹别扭，一旦分开还真想以前的日子。”他不置可否轻轻“哼”了一声，再吸一口饮料望着远方呆呆出神。

　　我趋他全神潜入回忆的当口，突然问，“在学校还好吗？”他一动不动回道，“还不就那样？”我紧接一句，“要不我们俩好，怎么样？”他猛一回头问，“什么？”我说，“我们俩好怎么样？”“这世上除了他，谁还会对一假小子那么上心不管不顾，吃着碗里的不满足，还要占着锅里的……”“你说谁呀？”他猛然清醒过，“我说你那家长大哥呀，男人婆！”

　　“好你个跟皮虫，你，找死了！”“那就死吧！”（2·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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