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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七节


  枚仔的生活介入

  枚仔消失好长一段时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我本想去看看他,可一问自己,去看他干什么?还是忍住了。他的消失和柳烟儿的失踪不一样,与杜娟的失联就更不一样。他从我这离开后,就与蛋壳的姐姐真子搅在一起,不清不楚受挫后感觉受辱,自动我们视线里消失。我们虽然念着他,但没人去找他。他的复出是好精儿告诉我的,他说枚仔也跑来承包果园。

  我说好嘛,这下可有得热闹咯。只可惜石涧山附近的油茶林,可就要完全遭遇灭顶之灾啦。于是我就想,那我的观光游览项目是不是也可以上升到日常议程。什么时候我还得去园林处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马上面临着分班,我想和好精儿商量一下。可我只见他人影看不到他人。他忙着帮汤泉镇搞个食品加工厂,说是要把杨梅和泡草莓加工成罐头和蜜饯。

  我只好自己作主,填了理科表报了上去。想听他的意见呀,等分班之后再说。分班肯定要暑假之后才能实施,因为我们正忙着期末考试呢?今年这个暑假,我怕是哪也去不了,只能呆在果园里。果园里的事太多,好精儿太忙我又帮不上,积压的事就都搁下没管。我希望用整整一个暑假的时间,应该会打理得差不多。我多么希望,现代都市里能有一个超现代花园!

  可惜呀,现实的步伐跟不上我的节拍,我只好一个人前往太阳升起的地方。我无法用杠杆撬动沉重的现实,我只好一个人坐在山坳上思考。我想起了枚仔曾经常说的这句话,不太懂什么意思,但很霸气,更有一种无限的苍凉感。有一点我是很清楚的,如果他照这样的思路走下去,他的孤独与悲呛是注定的。几年的消磨真不知他变得怎么样,真的很想去看一看他。

  不过我得和好精儿一块去,我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我就是想去窥探一下,看能不能揭破他们之间达成什么狗屁秘密。我一不留神,让个什么东西砸在脑门上,软绵绵的有点晕。我抬头四处张望,只见杨心儿在向我招手。不就是要我陪你打球,用球砸我干什么,我摇头不去不去。她可不管我愿不愿意,走过来拽着我就拖到球场上,我打还是不打?只好依她。

  排球是我比较喜爱的一项运动,只是我正想着心事,何况还没想完呢,被杨心儿强迫上场打不上劲,因此总是挨打。我气不过,一一还击,渐渐把心事全回击得完蛋去球。回击中,杨心儿突然问我选文还是选理?“干嘛?你不知道我是学文还是学理?你不明知故问嘛!”“那就是选理科,我也填理科吧!”“呃,这也能跟趟?很久没钻你被窝,你学会赖皮了!”

  “懒着你我更放心!”“所以就用球砸我,招呼都不用打?”“谁让你心事重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砸你醒得过来嘛?”“你到是有理得很,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救我一命?”“咱关系那么铁,不用太客气!”“我会客气你个头,你信不信我把你当球扣了?”“不敢(不信),形而上嘛,没有不可能!”“知道就好。”“今年暑假可能去不了你家玩。”

  “有事?”“果园事太多,得赶紧去打理。”“哦,是想和你那家长在一起。”“是又不是。”“怎么讲?”“不告诉你,你猜呀!”“不说算了,我才懒得去瞎猜呢。”(●ˇ?ˇ●)等我们打完排球,我又只好接着胡思乱想,稀里糊涂准备考试。期末考试在平静安详的气氛中进行了两天,没什么意外事件发生。不过等我考试完去果园时,那里正发生着一件惊天大事。

  奇怪的是,我这么个小丫头一出现,事情就嘎然而止。我还一头的雾水里,怎么回事呀?我拔开人群四处寻找答案,却让我见到了很久没见的发小。不用我说他的名字,大家差不多已经猜到。因为凡是这种大阵仗,他是从来不缺席的,那个人就一定就是蛋壳。可问题是他一见到我他就跑,扔下他一大帮人在那干瞪眼。这是什么意思呀,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阵仗一经干起来,就有几个人受伤倒地,正在各自阵营包扎疗伤。突然一方的主帅莫名其妙地跑离阵地消失,阵仗稀里哗啦七零八落演变成了口水仗。嘿嘿,口水仗是死不人的,让他们去骂吧。我到是发现另一个熟悉的人头,他正混在人群中倒退溜走,慢慢就离我越来越远。就在他要转身跑时,我截在他前面,逮个正着。我盯着他说,“跑呀,再跑一个看看!”

  “老大,是您呀,不好意思,我真没看见!”“毛皮,这么久没见,是不是又皮痒痒了,还敢骗我!”“没有,我也不敢!”“那干吗一见我就跑,想学蛋壳?”“大哥来了吗?我没见着他呀!”“他就是这样吩咐你的?”“不是,我真没见到他。”“行啊,几年不见真长本事!学会当面撒谎,你们在这干吗?”“这,我说不清楚。”“我来告诉你怎么回事!”

  枚仔从人群中走出来,接上话茬挤在我和毛皮之间。阵仗双方休战闭嘴,渐渐往我们这边围过来,我们几个便成了现场主角。“易莎,你好!”“是你呀,好久不见!”我们破天荒地握了握手,正式得让我不知所措。他回过身去问大家,“铁路边的废洼地是谁的?”“我们的!”“他们找我们干什么?”“讹钱呗!”“讹多少?”“三万,每年!”“给不给?”

  “不给!”我从没见过这种阵仗,不禁为他们的异口同声的气势所怔慑。内心里又感觉很好笑,觉得好像是被训练出来的,却又只能忍着问,“枚哥,你这是做什么?”“这样回答问题,不就简单明白了!”“受教了。毛皮,你怎么说?”这时人群中有人走过来,跟毛皮交头接耳好一阵才回到原位,毛皮真急了。“我不知道怎说,等我们主事的回来再说怎样?”

  “既然你们住是的不在,那这事就由我做主了!怎么不服?”“凭什么由个丫头做主?”我紧盯着那个不服又不敢站出来的人问,“你是本地的?”“是呀,怎么啦?”我接着问他身后的人众,“你们都是本地的?”众人不耐烦地点头,“有庇快放!”“出口就伤人!那前一段堵车事件,你们都参加了?”其中很多人点头,“原来是她呀!”“难怪那么眼熟!”

  众人议论纷纷,我趋机回头问毛皮,“抽风怎么没来?”“他说他妈妈生病了,他要去看看。”“好呀,他倒是挺会挑时间孝顺,所以就换了你们几个不会孝顺的人来趟事?”“不是,老大,我怎样就跟您说不清楚呢?”“大家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么我就作一次主。我刚才听人说,这水洼地是谁家的?”一个高瘦之人站出来说,“我家的!”“你抓阄了吗?”

  “抓阄干吗?”“有保人没有?还有,你们的村主任来了没有?”“尽说些没用的干吗?”“我昨天晚上在水洼地里放养了一万尾鱼苗,你们有谁见着没有?”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没有!”“哟呵,双方都一口同词!这就对了嘛,空口无凭不作数。其它的,就不用我在这多说什么了吧?”我吧话茬转向枚仔这一方,“那你们有什么令人信服的证据呢?”

  枚仔心领神会地大声说,“我们不仅有各种文书印章,还有公证书!还有我们垦殖场主任为我们作证!”有一个矮矮胖胖大声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们可以回去问问你们村主任,这一桩数十年的公案恩怨该了结了!”我见当地人都默不吱声,便提高嗓门大声说,“那这事我作主了,双方就此作罢。受伤的各自自己负责,既然知道我是谁,有什么事冲我来!”

  我停了停语音,环视各位一眼,最后看着来闹事的人,意味深长地说,“你们刚才都说是本地村民,今天你们可以带着一百多人来这里闹事,明天我可不可以发动一千人,上你们各家各户门前去开荒种地呀?”枚仔这边的人一阵哄笑,我乘机语声柔和地说,“我奉劝各位,就此回家哄哄老婆儿女热坑头,再待下去派出所就要来请我们每一位都去那按按指头咯!”

  于是,双方各自扶着受伤的人缓缓离开现场,聚集数百人的水洼地就只剩下水面上些许水波涟漪。我们一大帮人来到场部后,枚仔连伸大姆指,“莎莎,几年不见,了不起,巾帼英雄范!”“胡说什么呀,这还不拜那溜得快的疍壳所赐,比这还大的阵仗都见识过!”“哎,几年没回家,没想到一回家就遇上这种事?”“你是说你一回来,没干别的就遇上这事?”

  “是呀,这不本打算今天开工砍树的,这样子只好改到明天了。”“你们那边的树去年不是砍掉了吗?”“只砍掉一半铁路边上的没动。”“那不结有茶子嘛,不先开荒再砍树?”“也是!”“干吗也想着搞果园呢?”“现代都市怎么能没有果园呢?”“瞎扯!”“锦哥还好?”“一个字:忙!”“那我改天去看他,我先去招呼那一大帮子人。今天,谢谢你!”

  “瞧你说的什么话,拜!”看着枚仔离去的背影,我不禁感叹,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情景。我回身去看了看地里的玉米苞,都抽穗了可得安排人来守夜才行,不然会让人掰得一个不剩。我拨了拨玉米行间的杂草,又给黄瓜棚的黄瓜藤浇了点水。黄瓜都要开花让小黄瓜点开始伸长,那种惊梦似的可爱黄瓜点点,很容易让我想入非非,好在我得给西瓜苗打枝。

  我得按着好精儿教的把西瓜腾苗长势凶猛的横枝打掉,以免影响瓜果的成长壮大。横枝太多了,我不敢掐得太多,因为我还不太熟练,还是等他自己来打。他白天没时间,晚上打着手电都会来。我只是好好整理一下苗的走势,别让腾爬的到处都是。打理完一遍庄稼后,去那零时仓库看了看。我扫了扫地,整理了一下床铺桌椅,除有些要浆洗之外,没什么好弄的。

  我拿了几件要换洗的衣物,用袋子装起来带回家去洗。经过石洞时我想起枚仔说的一件事,就进石洞坐在石头上黑黑地想这件事。枚仔刚回来似乎还没有公开露面,就被人盯上,而且还被蛋壳缠上。这说明枚仔也上了,那个神秘的人心目中那个黑名单,可是为什么呀?我跟他可没什么关系,莫非是我以前的猜疑是错的?难道那刘海范又有阴谋,而我一点不知道?

  或者说枚仔的介入原本就是阴谋的一部分,他枚仔在外几年,怎么就知道家乡有果园可以开发呢?关键还是信息。信息是有人有意透露给他的,或者说是有人要他回来。那他回来是施害者呢还是受害者?这个肯定要先搞清楚,不过从今天的情形来看,他似乎也是一头雾水。虽是一头雾水,也无法排除施害者的嫌疑。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分辨出他是哪一种人呢?

  我有点犯愁,不过黑暗中的亮点,似乎给了我一点提示。既然想看清他是人是鬼的最好办法,就是把他放阳光下好好照照,一切自有分晓。既然枚仔已经介入开荒的生活,那就让反过来用开荒生活来检验他。我所要做的就是仔细观察,而要达到仔细观察的目的,就要有一个有利于观察地点。我所坐着的石洞应该是一块很好的试金石,用这试金石就能识别出他来。

  他不是搞建筑的吗?让他帮我看看这可以做什么用,一试准能成。我一直想利用起这个石洞,一直苦于没有条件。现在有这送上门来的便利条件,不管他什么来路,不用白不用。我就让他把这里做成一个暗堡,并使用一段时间,彻底验证一下暗堡是不是真的安全。因为我就想知道,枚仔的突然介入,意味着什么?(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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