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五节(三)

　　最伤心的失踪案

　　几乎可以肯定这只鞋就是小婉的，她遭遇绑架似乎也是铁定的事实。没有勒索电话，那就可能要遇害了。天啦，她才十岁，这到底是什么人呀，如此惨无人道？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了。我得抓紧时间，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晚了。我闻了闻这只鞋子，谢天谢地，还有一丝气味！我知道单凭这只鞋子，就推定是小婉的，并且可能遇害，有点为时过早也太过武断，但我就是这么认为的！不仅人可能遇害，施害人还可能就是哈呼噜！

　　尽管我太想快点把她找到救出来，可也还是要一步步来。我根据茅草倒扑地到掉鞋位置的直线方向，判断嫌犯逃窜的大致方向，竟然是往山里面去的，我的心更是发慌！我赶紧让精精儿准确测定鞋里面微弱的气味值之后，驱车飞向交通临控中心。所长正茫然无措地看着飞逝的影像，但哪个才是要找的人和鞋呢？我利用交通通讯网络，通知铁蛋把我的工作系统调过来，暂时附装在这交通信息系统之中，尽快调试好准备跟踪搜寻小婉踪迹。

　　艰深的交通信息系统太过偏重于覆盖县城区域，于山区一点都不好使，我只好再征调电信局的信号源。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开始让精精儿攫取山顶信号塔上旋转的蜂窝电波回流，再转到交通监控中心的电脑里，一点点的搜寻起我判断的山区范围来了。等范围确定后，我再把我临时编定的小婉生命体征的程序键入。正常运用后，我再去浏览出县城的人影车流。不知道高矮胖瘦，就疯狂地乱找起来。可找谁呀？简直就是折损自己的阳寿，可也得找呀！

　　辛辛苦苦搜索卖冰糖葫芦的身影，在这么个小半个巴掌大的地方，竟也能搜寻出十几个来！我把这个撑着冰糖葫芦棒到处兜售冰糖葫芦的差事再次交还给所长，便去接师弟严非他们，他们已经到了楼下了。不用开场白也无寒喧，我把他们领上二楼就直接进入工作状态。师弟把丛秘书也带来了，我便吩咐她赶紧装配我的信息系统。为了不影响监控中心的正常工作，我让负责人给我腾一间临时工作间。

　　见到严非，我便将小婉生命体征的资料交给他，让他先行安装准备飞行。经过几次的合作，严非知道我的工作目的和行事习惯，不用我啰嗦他也可以迅速动起来。师弟还带来两个助手，我便让所长带他们去查访那个卖冰糖葫芦的踪迹。他能在小婉失踪的同时也消失近五十个小时，这不是巧合，里面一定有鬼。等他们一一上岗之后，我便坐在丛秘书准备好了的临时工作间，开始集中精力思考下一步行动。

　　天梭穿绕的思路稍稍清晰起来之后，我把小婉可能去过的方位坐标键给严非，成为这个临时指挥间发出的第一道指令。无人机便呼啸着孤寂和愤怒扑向茫茫丛林，搜寻着小婉的生命气息。我键出的第二道指令，便是要铁蛋调动一切资源和信息全力支援无人机的搜寻，而第三道指令则是根据所长提供的辖区居民分布图键给师弟，重点巡访离学校附近的几个居民点，找到那个卖冰糖葫芦的窝点。

　　日常习惯的思维要如何突破，是我键出指令后接下来要在这二折一的三维空间里思考的问题。冲撞我太脑皮下组织的首要问题，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怎么就要遭遇灭绝人性的哈呼噜惨害。那是一个正坐在摇篮外做着无数美梦的儿童，虽然留守孤寂贫脊的家园，美好明天正在她的四周吟唱幸福美满的新春祝愿。这是一个正在尝试离开摇篮向阳光学习向彩虹致敬的小小女孩，精彩的万花筒正吸引着她的眼球定定玩。

　　沐浴着自然风光，孤独地慢慢成长，正是小婉的籍贯，无缘无故要切断？我不答应！她就是我眼前的昨天，就是我今天的真实写照，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毁灭我的昨天今天的写照。我不断加快手指的舞动的速度，把频繁穿越的电波重新键回丛林，让无人机沿着从原点沿着鞋子的方向缓缓地不断延伸。我发现了生命迹象在微微颤动，无人机找到了丛林里的一个山洞，师弟正清剿着棚户区外的一条胡同。

　　万众一心自然就会万无一失，我加大信号的覆盖密度，无人机投下经过小型化改版升级的蛇，便发现那个石洞就是一个偌大的地下据点。于是我赶紧向当地载丰公安局森林分局申请直升机，同时向公安局要人要枪，围剿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魔窟。师弟突袭卖冰糖葫芦的窝点后，迅速往石窟围过去。可我还在不断地催动着各维空间的位素，向山洞涌去。直升机终于到了，虽然老去二、三十年，我也只好乖乖低头压帽蹬机。

　　物力不管如何地匮乏有限，都无法限制住我救人的意志。丛秘书也要蹬机与我同去，被我强压在这负责调度驰援后续信息。直升机巨大的躁音和风浪，渐渐搅乱了我热切渴望的心绪，我只有用手压着帽子盖住心情一路颤抖到飞到了石洞的上空。机务乘员把我索降在离石洞不远的缓冲区，随我索降的还有三名武警官兵。我们压帽曲腰直奔洞口，洞口很隐密但我隐隐感觉到了里面的动静。我问严非，这洞是否另有出口？

　　太过着急，可能是我的致命伤！但管不了那么多，我准备突袭！这时严非答道，这洞确定另有一个出口，正在搜寻具体位置，位置坐标随后发出。我通知师弟配合严非，堵住那个洞口。随着我一个向前突击的手势，我们四个便成突击阵形往里面冲。他们三个荷枪实弹，我则抓了一把石子在手。见到有人往外冲，便大声吼道，“警察，不许动！”里面却传来了枪声！靠，有枪就真的很器张！

　　平稳推进的四人由此被枪声阻断在石洞两侧，更由于逆光，我们看不到洞里的情况，洞里的人却可以清楚地看见我们的一举一动。武警投掷了一颗震慑弹，随着刺眼的电光闪过，他们三人已突进枪阵控制了局面，我随后跟进。没被控制的几个想往后面逃去，被我一把石子扫下。我把他们一个个封穴制住后，留下一人守着，其他人与我则分头四下里搜寻。我在一个巨大的仓库旁发现了一个猫耳洞，洞里躺着一个纹丝不动的人影！

　　世上如果真有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场景，那就是此时此刻：披头散发的躯体上盖着撕碎的校服，满身血污的肢体一动不动，奄奄一息生命却仍然穿着那只唯一的运动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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