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准备迎敌
阿济格领命而去，虽然有些憋屈，他一个堂堂的亲王，现在竟然成了探马了，不过他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这次失败说起来并非完全因为对手太厉害，而是自己一开始就犯了轻敌的毛病。
当然，阿济格这趟出去是白忙活了，因为祖大寿和吴三桂已经得到他们该得到的了，根本就没有想过再冒险回头。
至于后金的大军，虽然算是受到了不小的损失，但是和总兵力比起来，这一千多人的损失还伤不了他们的根本，所以不管是皇太极也好，还是那些各旗的统领都没有想过就此退兵的想法。
而就在后金大军再次按照原计划扑向天津卫的时候，已经确定了后金进攻目标的崇祯皇帝当然不会再坐视了。
随着一道发兵的圣旨传到了新军的大营，除了留守京师的五万新军之外，其余十万新军开始分发武器弹药，并且伴随着一辆辆辎重车，一辆辆野战跑车有序的在夜色中悄悄的开出了京师。
也许是老天爷也在帮大明，从昨天开始，大雪就已经停止了，虽然一天的阳光不足于将官道上的积雪完全融化，但是有了四轮马车的大明新军，新军的速度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而在天津卫，张府的情报系统早就确定了后金大军的目的，所以不管造船厂还是新军港都已经做好了迎敌的准备，而处在靠前方的新军港更是紧锣密鼓的做着准备。
新军港的要塞主碉堡中，站在瞭望塔上的周冬松正听着手下们的汇报。
现在的周胖子虽然还是胖子，但是比当初和张凯第一次见面时那是消减了不少，至少在新式军装的衬托下，现在应该不能再叫他肥仔了，而是给人一种很壮实的感觉。
当然现在的周胖子早就不再是一个试百户了，要说这几个月来，升职最快的并不是他，但是才几个月就从试百户升到有游击将军的，那也是前无古人了。
当然游击是实授的武官职，而他现在的品序还没有和官职很搭配，毕竟品级的升序还是要依照一些程序来的，不过能从一个试百户升到从五品的卫指挥使司也算是破例了。
“周游击，炮台所有的炮位都按照您的交代布置好了，不过主炮台需要防备海面有可能出现的警情，所有暂时没有调换。”
汇报的是一名千户官，论品序比周冬松还要高上一级，可是这里是军队，有时候实授的官职比品序更加重要，所以这个千户只能以下属自居，称呼的也是周冬松的官职。
“好的，我知道了，千户大人，辛苦您了，不过还要麻烦您再去巡查一遍，就怕那些兔崽子一开打，又咋呼呼的忘了标定的射界，到时候要是给我浪费了炮弹，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或许已经习惯了，自从被张凯提拔为军港的第一指挥官后，周冬松就享受到了这种越级指挥的待遇，所以也不和这个千户太客气，随口说了一声辛苦，然后又指派起对方去监督那些新兵蛋子了。
的确，虽然御海卫和军港这边的士兵是大明最先装备和训练新式火炮的，可是毕竟成军还短，除了御海卫的那些炮手参加过之前的平叛战争外，军港这边的炮兵可还没有真正的上过战场，因此周冬松的确还是有些担心。
“贼他娘的，按照老子的想法，就该主动出击，可是老张头却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要死守，我本来还想试一下步炮协同的新战法呢，看来是要泡汤了。”
看着千户领命而去，无聊的周冬松一边拿着望远镜在瞭望口四下打量，一边有些抱怨的说道。
“我说猴崽子啊，又在嘀咕什么呢？”
就在这时，在他的身后，一个浑厚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听到这个声音，周冬松也是一惊，赶紧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一个转身立正，给这个从门口龙行虎步进来的人敬了个新式的军礼。
“大人是什么风把您吹到了卑职这里了。您要过来也不派人说一声，卑职也好亲自去迎接您啊。”
来人可不是外人，而是当初在保宁府周冬松等人的老上司——保宁府指挥佥事何守义。
随着张凯的发达，这个张凯的老相识，又是张静初的老兄弟现在当然也是鸡犬升天，毕竟连周冬松都被实授游击了，他的老部下，耿鹏千户更是因为得到崇祯的看中升到了总兵了，他这个老上司当然也没有落后多少。
虽然不能和耿鹏那样被实授新军总兵官，可是现在造船厂的御海卫可是这个老家伙在统辖的，这当然也包括周冬松管辖的军港守卫兵力。
“臭小子，你这官职是坐了炮仗般的升上来了，可是这猴崽子的心性还是没有改变……御海卫那边易守难攻，加上有副督办在哪里看着，我就没必要待在那里了，只是我有些不放心你这个猴崽子般的性子，当然要过来亲自看着了，要是你这个猴崽子又瞎搞，让皇家舰队有了点损失，那我怎么和爵爷交代啊。”
看到周冬松最后嬉皮笑脸的模样，何守义故意扳着脸说道。
“啊，大人，您见过这么胖的猴崽子吗？再说了，卑职虽然跳脱，可是军港的重要性还是很清楚的，这里停靠的舰队可是凝聚了张兄弟所有的心血，我那里敢乱来呢！”
周冬松当然知道何守义这样是在开玩笑，所以也不在乎，继续嬉皮笑脸的回了一句，并把望远镜交给了何守义，然后让出了刚才的位置。
从周冬松的手中接过望远镜，何守义这才满意的拍了拍周冬松的肩膀，开始巡视起整个要塞的防御情况。
这个要塞是呈马蹄状分布的，不提那两座通过大陆架深入到海中的海防要塞，就说以这处中心要塞延伸开的城堡形双侧防御堡垒，几乎就把整个军港严实的包围在中间。
“嗯，要说爵爷就是厉害，这种菱形的要塞在大明可是首创，不过这防御的严密，估计连京师那种高大的城楼都无法比拟啊，看来只要不出意外，情报上那三十多万的后金兵力是无法攻破这道防御线的。”
虽然现在这些堡垒上的守军并不是很多，还大都是炮兵，可是由于菱形工事的排布合理，加上早就标注的射界，已经吃透热武器作战理论的何守义在看完兵力部署后，也很自信的说了一句。
“那是当然了，咱那兄弟是谁，这个设计根本不算什么，就算那一天我这兄弟把天给摘下来，那我也不奇怪！”
听到何守义的话，周冬松自然也是认同的，还顺嘴夸张了一句。
“说你是猴崽子还不承认，你这嘴巴总喜欢胡咧咧，这种话能乱说吗，要不是这里都是自己人，都对爵爷忠心耿耿，你这话如果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那完全可以拿去挑拨爵爷和陛下的关系，你知不知道……以后说话给我注意一点，明白吗？”
“天”在这个时代代表着什么，这是不言而喻的，虽然现在大家都知道张凯很受崇祯的器重，而且也十分的信任，可是那毕竟是皇帝，这天下还属于老朱家的，周冬松作为张凯的亲信，如果有人借此挑拨，那谁又能保证，天家心里不会有芥蒂。
“呃，对不起，何叔，我以后会注意的。”
被何守义这样一说，周冬松也意识到了刚才自己嘚瑟有些过头了，连忙抓着脑袋懊悔的说道。
“好了，以后……”
“报，爵爷有命令传到。”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汇报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原来是张凯飞鸽送来的信笺。
“怎么样，爵爷有什么交代，是不是他要亲自来指挥？”
有何守义这个老上司在，周冬松当然不能先看命令，虽然明显张凯这封信笺是送给他的，于是等何守义打开信笺，立刻急哄哄的问道。
“爵爷现在可是刚大婚，怎么可能亲自过来……嗯，爵爷是让你尽量少杀人，只要把这些建奴堵住就可以了，不能一开始就把人给吓跑了，皇家新军已经开拔，到时候内外夹击，再把这些家伙留下来挖煤。”
张凯当然不能过来亲自指挥，虽然他也很有这个欲望，不过新婚不到两天，他可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何况这次的军情根本就不算是危机，他去不去都不重要，所以他才不会为了满足心中那点欲望而放弃陪伴爱人。
“不宰光这些可恶的建奴？”
周冬松虽然不会违背张凯的命令，可是对于张凯的这道命令还是有些不能理解，而在何守义的面前，他也没有必要隐瞒真实想法，便想到什么说什么。
“你啊，爵爷是什么人物，对于他们这种心怀天下的神仙中人，不管对待敌人还是自己人，那自然都是以慈悲为怀，而且这些建奴人虽然可恶，可是爵爷不是说了吗，等抓到了就拉去挖煤，这不是也能惩罚他们的恶行吗？”
周冬松和何守义都是这个时代的人，当然不能真正理解张凯的想法，不过何守义还是按照心中的想法，给张凯这个命令“脑补”了自己的看法。
“嗯，果然是张兄弟，这想的就是比我要妥当多了啊……这就叫废物利用，的确比宰了这些可恶的家伙要好用，那我这就去布置一下了，省得到时候这些兔崽子一顿乱轰，把这些免费的劳动力都炸死了，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虽然何守义的说法周冬松也是“理解”了，可惜这小子的脑回路还是不一样，所以直接就把什么慈悲为怀的都过滤掉了，一下子关注点全部到了挖煤上去了。
“哎，就是个猴崽子，不过能执行好爵爷的意思就够了。”
看着这个胖墩一蹦三跳的离开瞭望塔，何守义苦笑的摇了摇头，然后继续拿起望远镜观察这要塞的布防情况。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虽然情报上说因为天气变好的缘故，后金的大军行军速度加快了不少，甚至为了加速，这沿途竟然没有作出任何袭扰百姓的举动，这可是很不建奴，不过想想这些平常百姓之家与造船厂的重要性比起来，还真的不值得这支由皇太极“御驾亲征”的大军动手。
不过时间过得再慢，也总有到达的时候。
当御海卫和军港的守卫力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在远处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一片人马总算是出现了。
“这些建奴看来真的在宁远城吃过亏了，这营地竟然扎得这么远，这想占点便宜都做不到了。”
很快，在周冬松的望远镜中，这些朝着军港压过来的后金大军并没有分兵，而是全部集中到了一起，就在军港防线二十里的地方扎下了营盘。而这么远的距离也让周冬松有些失望了，因为他之前想过的一些小算盘实现不了。
“你个猴崽子，不要说普通火炮打不到，就算能打到也不能打，你又忘了爵爷的叮嘱了吗？”
要说要塞真的威胁不到后金大营那也不全对，至少守军高层都知道，张凯特意秘密安装在主要塞的一门“仙境”火炮，就可以打出超过四十里地的距离，不过准头就很难说了，毕竟太远了，这个时代的侦测手段还是跟不上这种后世远程重炮的要求的。
不过不管是周冬松还是何守义都不可能现在去动用这门“神器”。
一个是因为张凯的叮嘱，一个是这门“神器”的炮弹很是珍贵，不到危急关头，他们可是不会去浪费的。
“好吧，现在就看皇上的新军能不能及时赶上来了。”
从高倍望远镜中看到二十里外正在安营扎寨的后金大军，撅着屁股的周冬松就像是看到肥肉不能下口的狼崽子一般心痒难耐，可惜他现在也只能忍着，“憋屈”的耐心等待消息了。
其实周冬松不知道，皇家新军早就到了指定的地点，只是为了保密，所以一直没有派人或飞鸽通知他们这边，甚至这十多万的新军加上后勤人员为了隐秘，全都躲在离军港六十多里地的一处山脉中啃着干粮。
“报！总兵大人，前方侦查已经确定了敌情。”
在新军大军的中军，被特派来统领这支部队的新任总兵官耿鹏正在认真的观看军事地图，不过却被通讯兵的汇报声打断了，接过通信兵手中的情报看了一眼，马上兴奋的下令道：
“嗯，看来鱼儿上钩了，通知下去，马上整装，半个时辰后出发，传令各部，务必严格按照之前的计划行动，谁要是乱来，不用陛下动手，我耿鹏到宝刀也不介意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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