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你口渴了吗
万惊鸿看了看他，还未及回答，那头的萧然已经犹豫片刻，上前来了。
万惊鸿正有些动摇，此时又收起来了，她听到有人上前的脚步声，视线一转，便见萧然正走过来。再与她目光对上时，倏地转开了。万惊鸿觉得奇怪，略有疑惑，见也没别的事，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萧然不自觉舔了舔下唇，默默靠近，走近他们面前。他对着两人抱拳，道：“殿下，施小姐，已准备妥帖，若无他事需要处理，那即刻便可出发。”
施丹虞点了点头，站直了身子，道：“嗯。那就出发吧。”
萧然低头道是，侧身伸手一请，道：“这边请。”
万惊鸿与施丹虞两人对视一眼，便两人一同，抬脚往那头走去。而萧然落在两人身后，直起身子，瞧着两人并肩的背影，垂下了眸子，不知在想什么，复而又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今日天色甚好，微风拂面，阳光和煦，照在人的身上，有些温暖。树上的树叶嫩绿地闪着光芒，飞禽走兽在山林树木之中流连忘返，沉醉期间，不知归路。
一行人便又跨上了马，在和风中一路飞驰，赶到了那座城地。
进了城，城中实则已然荒废，但虽然如此，许多防房屋仍旧屹立不倒，并无破损之处，看上去似乎与原来模样无甚区别。
马蹄在青石板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座空城中显得突兀，更添几分安静气息。
万惊鸿左右看了看，并无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萧然道：“这座城之前是外族的城池，叫做望城。虽然早在多年前因归顺与我庙羽，这望城成了无人空城，但实际上，我们在外打仗时，在招募新兵，或是降服敌军后，会在此处修正。故虽过去多年，此城并未真的荒废。”
果然如此，这座城确实没有破败之意，除了一些没抗住岁月的摧残，而倒塌的房屋，其他的建筑都尚尚且无损。
萧然又道：“这座望城确实给我们许多便利。”
万惊鸿以为没有人，没想到，在萧然一路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座宽阔的校场。这校场是一个圆形校场，周围去城墙一般，上头还有看台与遮阳亭子。
一行人停在校场外，身后的将士立刻下马，上前，用力推开了巨大木门。
在外头看都觉得异常巨大，这一推开，不过是从门望里看，入眼只是里头的一部分，也觉得实在是震惊。
里头已经站满了人，每人身上缠着包袱，还穿着自己的衣裳，一些华丽，一些简朴，全在这校场中。人人朝着这个方向，一丝不苟地认真对待。
这校场简直比能与斗兽场一般作比。
万惊鸿双眼微微睁大，也被这宽阔广大的校场惊了一惊。
萧然道：“望城住的外族，是粗鲁的蛮夷之人，最好的便是比斗摔跤等蛮力比赛，故这校场比普通的城中校场要大的多。”
万惊鸿此时全是明了了他所说的便利，丝毫不虚，这样的地方，确实便利极了。
施丹虞却一脸波澜不惊，望着里面，问道：“都到齐了？”
萧然道：“都到齐了。”
“好。”施丹虞点头，道：“那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去吧。”
“那殿下……”
施丹虞对上面扬了扬下巴，道：“上面看着。”说的是墙上的凉亭看台。
萧然道了一声是，便对后面的将士示意，大喊一声“走”，一行人便驾着马进去了。
这次前来，万惊鸿并没与施丹虞共乘一匹马，而是反复驾马。此时萧然一走，这边就剩他她与施丹虞两人，与身下两匹马。还有巨大木门左右分别站着的两位方才出来的守门士兵。
万惊鸿舔了舔有些干渴的嘴脸，抬眼看向施丹虞。
施丹虞双眼一斜，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头一笑，道：“怎么了？”
“怎么上去？”万惊鸿问道。
施丹虞勾唇一笑，道：“这好办。”说完还不及万惊鸿反应，她眼前一晃，就被他拦腰抱起，不过眨眼瞬间，还没来得及惊讶，便又着陆，稳稳地落在了看台之上。
万惊鸿皱眉：“下次殿下若是再要如此，还请先给个提醒。”
施丹虞笑道：“怎么？吓着了？”
“没有。”万惊鸿面不改色地摇了摇头，镇定道：“不礼貌。”
此话一出，施丹虞轻笑出声，觉得甚是有趣好笑，道：“平生第一次，让人说了不礼貌。”
万惊鸿道：“哦？是吗？那我真是荣幸。”又道：“若是殿下不想被这么说的话，那还请……”
“下次给你提醒？”施丹虞打断她的话，接道。
“？”
万惊鸿抬起双眼，略微难以置信地看向他，道：“还请殿下放手。”他的右手还揽在她腰上。
施丹虞又是笑，不过也松开了手，后退一小步，垂下脑袋，低头俯视，与她四目相望，气息紧逼着她。语气低了下来，带着危险的味道，他道：“早上的问题，还没回答我呢。莫要忘了？”
万惊鸿眨了眨眼，不自主地又舔了舔干渴的嘴唇，她从昨日起便没有饮用水，又是长途跋涉，这是已经干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而她这不自觉舔嘴唇的动作，一下子映入了眼前这人的眼帘之中，那双眸子的意味，更是危险深邃了几分。
施丹虞看了看，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些。
万惊鸿并未发现他的变化，而是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道：“殿下想听什么答案？”
“无论什么答案，先去亭中坐下。”
说完便拉着万惊鸿的手腕，往那边的看台处走去。
方才他们在最下一层，视野被前面护墙挡住了，完全瞧不见下面的景象。而施丹虞拉着她往前走，靠近凉亭时，护墙也到了头，下面的一切一下子映入眼帘，万惊鸿直觉一动，猛得往那边看去。
只见校场巨大无比，比方才在下面看到的更是辽阔，里头满满当当，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一个个整装待发，姿势齐整。而这一幕突然出现在万惊鸿面前，让她不由得惊得睁大了双眼，一时被震撼地有些难以形容。
这一刻，她总算明白了古代男子壮志雄心，投笔从戎的决心，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万惊鸿任由着施丹虞拉着她走去凉亭坐下，仍是双眼未能从校场中移开。
施丹虞抬起手，在她眼前逛了逛。
万惊鸿一愣，收回了视线，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施丹虞挑眉，道：“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有什么好看的，还能让你走神。”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万惊鸿垂眼看了看下面的士兵们，闭眼摇了摇头，道：“十年后，若校场还在，恐怕又是一批新的面孔。”
“战争无情。”
“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施丹虞也顺着视线，垂眸看着底下的士兵们。
万惊鸿问道：“如何才像是我说的话？”
施丹虞道：“这是打算把问题绕开？不想问答？”
“不想回答就可以不回答吗？”
“不能。”
“那就是了。”万惊鸿顿了顿，道：“我正是在回答你。”
顺着，她伸出手。在袖中摸索片刻，却不见想要之物，她又是一顿，又左右搜寻，无果。
见此，施丹虞从袖中拿出一物，举到万惊鸿面前，正是她在找的那个小匣子。
见此，万惊鸿心中一静，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过匣子，道：“殿下何时学会的这种市井下流手段？”
施丹虞闻言，轻笑出声。他看向万惊鸿，没有说话。
万惊鸿一僵，自知自己方才的话是冲动了，她自我反省了一声，跟他在一起久了，什么时候变得说话处事都不经脑袋思考，脱口而出的？还是说只是对他而已？
现下不过一瞬间，在他暗示性极强的笑意眼神下，她也知道一定是自己不小心在路上掉了下来，让他捡着收起的。
做了好事，反被人嘲讽，万惊鸿自知自己理，她轻咳一声。
施丹虞笑道：“渴了？”
万惊鸿点头，道：“有点。”
施丹虞打了一个响指，不知从何处跳出一个黑衣人，面纱遮住，只见两只眼睛。
万惊鸿一瞧，那人沉默递上了一个水袋，施丹虞伸手拿过，送了他一个眼神，那人便又沉默地一个闪身，不见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施丹虞将水袋又递给万惊鸿，道：“喝吧。”
闻言，万惊鸿也不犹豫，道了一声谢，便接了过来，打开拔开了水袋上塞着的木塞子，小口小口，饮用了起来。
她确实是渴极了，现下抱着水袋，像是停不下来一般，多喝了好几口，才将心中干渴到发苦的滋味压了下去。
喝足够后，她将水袋木塞塞回去，握在手中，目光随意往下面一瞧，只见萧然与一众将士站在前头，像是在说着什么，但距离过远，难以听清，想必再吩咐事情。
不过，万惊鸿却觉得不对劲，她皱眉，眼神微眯，仔细一瞧，总算是发觉了哪里不对劲。
与他们一同来的队伍中。俨然多了许多人，身着着一样的军服盔甲，混在那些人中，竟是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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