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忍耐为奉献
叶妍生拉开门的那一刻，她的臂膀停顿下来了。
她转身看过来…
萧逸注视着她，轻轻摇头。
他走过前去，把叶妍生往后推。
“我来吧。”
叶妍生心莫名一怔，看着那扇门。
强烈的光，在被拉开的那一刹那，倾斜在她的眼眸中。
“妈，你回来了。”
萧逸挂着笑意，来接着她。
一个身材臃肿的女子，留着短发，衣装上全是灰尘，行动不便地走进来。
她看到屋里的另外两个人，表情一愣，对萧逸，问道：“他们是？”
“妈，这位是我的老师。”萧逸指着苏言道。
萧母看向苏言，只见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站在那里，像是电视里的明星似的。
苏言走向前去，道：“你好，我是萧逸的老师，今天突然打扰。”
“那不知道老师来有什么事情。”萧母问道。
“是这样得，学校要求到每位学生家里进行家访。”
“家访？”萧母若有所思。
她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叶妍生，打扮精致，但是却面无表情。
苏言看了看站在萧母旁边的萧逸，他目光恳求，一直摇着头。
苏言心里有些不忍，抉择了一番后，他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些家庭情况，也问了问萧母的职业。
两人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叶妍生则是坐在萧逸的身边，没有说什么。
在苏言的谈话中，苏言可以看得出萧母的局促不安，特别是说出自己没有的职业。
苏言收入眼底，但他也感觉她似乎并不是一个有着什么暴力倾向的人，从她的话语中，似乎没有一些有攻击性的言辞。
“那，请问萧逸的父亲呢？”
萧母的目光微微一凝，她看向他处，似乎不想去回忆。
“他父亲和我离婚了，很早的时候。”
苏言看到她的手在抖动。
他暂时停止了这个话题，反而转向萧逸的情况上，说了一些夸奖的话，不过萧逸的确在学校的表现很不错。
萧母也笑了，她很满意道：“我就知道逸儿不会让我失望的。”
谈论了一会，差不多也落下了帷幕了。
苏言准备与萧母告别，而萧母客套地挽留他，苏言只是摇摇头，也婉拒了。
临走时，萧母起身送别他们，叶妍生还是静静地跟在苏言的旁边，而萧逸则是站在萧母的身后。
苏言道：“萧逸，要不送送老师？”
萧逸抬头，点了点。
萧母笑着说了几声，就看着他们离去，她回到沙发上，舒展下身体，然后看到那瓶碘酒摆放在桌子上，一股熟悉的味道飘来，手臂摆停在了空中。
……
走在路上，苏言看了一眼沉默中的萧逸。
“萧逸，来，你告诉老师，是怎么回事？”
萧逸低着头，依然是沉默。
苏言缓和说：“没关系的，萧逸，老师帮你保守这个事情，你有什么需要跟我说，老师会尽其所能帮助你。”
他的柔软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部分面容。
他看了一眼苏言，眼睛里似乎含着泪水。
叶妍生随之停下来。
“萧逸，告诉老师…”
苏言凝视着他的眼睛，过了几秒钟后。
萧逸才随之开口，说：“是她…”
苏言瞬间就明白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叶妍生，对他道：“你好好跟我说，她是怎么打你的。”
萧逸紧闭嘴唇，眼神黯淡，有着一种不属于他年轻的忧郁，令叶妍生心里一软。
“她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发泄的时候，就会…”
“好长时间了？”叶妍生心疼地问着。
萧逸的身躯抖了抖，说：“从我懂事起…”
“她怎么这么残忍。”叶妍生愤怒道，“你怎么没有离开她？”
萧逸扯了扯嘴唇，才缓缓说：“她其实挺好的，除了她受到伤害的时候。”
“什么伤害？”苏言道。
“她说别人嘲笑她，看不起她的时候，她会特别生气，还有就是想起过去不开心的事，她也会如此。”萧逸说。
“你受得了她的吗？”叶妍生道。
“我习惯了，她毕竟是我妈妈，养着我，供我读书，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抛弃她的。”萧逸一笑。
这笑容，令叶妍生心酸，她强忍着一股感觉，她强行地压抑着那股冲动的情感波动。
“这样你觉得好吗？”叶妍生说。
“当我出生起，我就已经和她一生绑定在一起，与其一直谈论选择，可没有用的。”萧逸说：“她很不容易，这么多年我和她两个人，我了解她。”
从他的眼睛，苏言感觉到一种超越他年龄的体会。
“我想和她一起走下去。”萧逸低下头。
“她毕竟这样打你了。”叶妍生道，她的语气很强烈。
“她承受着一些痛苦，如果可以，我为什么不能帮她承担呢。”
叶妍生有些震惊他的这个想法。
“可这并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来承担啊！”苏言道。
“老师，没什么，我妈她其实很挺好。”萧逸没有过多的解释，他眼角的泪水干了，只是这样而已。
叶妍生说：“你需要的是正常的家庭关系，而不是这种忍耐和伤害。”
萧逸蓦然哽咽了一下，他却没有说话，但那点微小的动作苏言怎么会看不见呢。
她摸了摸他的头，说：“如果你想离开你母亲，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学费我可以帮你，一只供你读完大学。”
萧逸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漂亮明艳的女子，感受到一种莫大的善意。
萧逸却没有点头，而是摇头。
他后退了一步，说：“谢谢。”
他鞠了下躬，转身走了。
那一刻，苏言感觉这个男孩比想象中还要坚强。
叶妍生怔怔地站在那里，本想说着什么也无法可说。
苏言叹了一口气，道：“妍生，走吧。”
叶妍生呆滞地点了下头。
“是不是想起不好的回忆了？”
苏言主动地牵起她的手，给她一丝温暖。
“看到他，我想起了我的从前，那个时候我也受过我母亲的毒打，所以，我能理解。”叶妍生深深地舒缓一口气。
她又颦起秀眉，说：“可我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帮助。”
“妍生，畸形的家庭关系尝尝会造成畸形的关系和病态的看法，令常人难以理解，他的选择可能是这么多年来给自己的一个坚定的解释，来让这种承受合理化乃至道德化。”
“可我担心，在承受这种痛苦之中，这种不健康的方式中，会对他的精神造成一些摧残，使得他的以后的性格发展残缺，特别是他还是一个单亲家庭。”
叶妍生说：“那怎么才帮助他？”
苏言说：“很难，首先他并不信任我们，刚才你也看到了，他的心理有一道很高的防线，无法打破的话，也无法获得他的信任，就更别说把他心里忍受当成奉献的观念给逆转过来。”
这令叶妍生有些难受，她的眉眼多了些忧郁。
苏言也能理解她心里的感受，他安慰她道：“妍生，我会尽我的可能去开导他。”
叶妍生靠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你这样说我好受多了。”
苏言的手穿插在叶妍生的发丝中。
“你先在里躺会吧。”
在车里，叶妍生躺在他腿上，闭着眼睛休息。
却在那一刹那，许多过去的记忆慢慢浮现，变得有些清晰。
像是海潮一样，波澜般涌来。
而此刻苏言心里有点犹豫，初见萧母，他觉得对方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并没看见什么端倪。不过也的确有很多人，在不同的情境下所表现的模样完全不同，他们很善于伪装。
碍于他所了解到的情况太少，所以也无法判断什么。
萧逸看着外面，关上了门，隔断了最后一缕光线。
“逸儿…”
一声呼唤
……
PS：这书评论好少，有人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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