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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相隔。


  暴雨停后,已是暮色朦朦。一场暴雨将万围城洗得很是透彻,很是干净。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芳香,闻着很是醉人心脾。从袁文墨的小四合淋着刺骨的大雨回来后,他六神无主的泡了个热水澡。破天荒地坐在东院的院子中,唤人拿出了了两壶好酒,开始借酒消愁。

  子车辰就算碰到天快塌下了这种大事,也能眉头都不皱一下,若是自己的过错,也就一声不吭的受了,从来不会做什么借酒消愁之事。但今日不同往事,不能与之相比,心里有的不仅有愁而且还疼得打紧。若非夜泽今日匆匆来报,若淑妃不找周小遥麻烦,此事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想到这里,他颓废的放下了酒杯,直接拿起酒坛子,就往嘴里灌,若是醉了心里是不是好受一点?昔日的陈年好久女儿红,如今品不出个所以然来,无论酒香多么的浓郁,无论酒多么的烈,喝到嘴里,总觉得淡然无味,满嘴苦涩,他头一次觉得,这玩意儿难喝及了。

  三十大板啊…子车辰有些恍惚,嘴角勾勒出一丝苦笑,没歇息多久,又拿起酒坛开始灌。下人们瞧见了,纷纷开始劝,可依旧是无果,明明知道无果,可仍旧要劝。

  “王爷…别喝了,小饮怡情,大饮伤神啊!!”旁边拎着另一个酒坛的赵管家,见此行此景,瞧着如此反常的子车辰,都快急哭了,说这话的时候,浑浊的声音又苍老又颤抖又急。

  夜泽随手将赵管家手里的酒坛夺来,放在了子车辰面前,瞧着他那一坛快喝完了,竟然主动地打开了另一坛。看得旁边的下人又是一急,赵管家气急败坏地指着夜泽道“你这又是做什么?!!不知道饮酒伤身吗!!”

  夜泽神色复杂的瞧着子车辰好一会,在下人的谩骂声中沉默许久,才缓缓道“你们下去吧,我陪着王爷。”

  赵管家一听,气得快跳起来“你陪着王爷!!你不给王爷倒酒都算不错的了!!事到如今!你还火上浇油!!雪上…”

  加霜二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夜泽面无表情斩断道“若非受了情伤,王爷怎会如此?若非心里难受,怎会借酒消愁??此事,我们这般下人,还是莫要劝才好。”说罢想起了一件事,瞪了赵管家一眼,继续冷冷道“若不是赵管家劝王爷去怡红院舒服舒服,王爷怎么落得如此下场?”

  赵管家突然低下了脑袋,抬起老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冲夜泽点了点头,面带愧疚和悔意,迈着极其不情愿的步子,就这样带着其他下人离去了。诚然,此事,是他的过错…身体伤的伤易好,可心里伤的伤就没这么容易好了,尤其是最难治的情伤…

  子车辰粗鲁的抢过夜泽手里的酒坛子开始豪放的猛灌,随后一手将还没喝完的酒坛子给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酒坛子裂成了大大小小好几瓣,里面的酒也全洒了出来,静静地在地上流淌着。他蹩了一眼静静躺在地上碎掉的酒坛子,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眼里盛着的是满满的苦闷,就连开口也即是苦闷的“这酒…今日怎么这么难喝?”说完又从夜泽手里抢过一坛酒,打开又开始了好一阵的豪饮。之后就再也没有同夜泽说什么话了,夜泽眼里皆是担忧,昧着良心给子车辰这个王爷不停的递酒,他皱着眉,用余光打量着喝光的三坛酒,最终还是按捺不住,用淡淡的口吻劝道“王爷…还是莫要再喝了…”

  子车辰依旧没有理会夜泽的话,双手抬起酒坛子,对着自己的嘴就是一阵猛灌。今天这心…怎么就这么的不舒服呢?说不出来的难受,说不出来的苦涩。

  一阵风拂过,把子车辰身上的酒气往夜泽这边刮了刮。夜泽实在看不下去了,头一次越界的,破天荒地抓住了子车辰的手腕,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于是一言不发,只希望自己的举动能让子车辰稍微恢复些理智,如此暴饮烈酒,伤胃伤肝啊!

  子车辰把夜泽的手甩开,又抬起酒坛子,猛喝了一口。他的神情颓废,心里面所想所感,也终于在脸上表现了出来。他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抱着酒坛子,眼神很是空洞无助,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空落落的南斋居许久,刹那间,脑海里面冒出了个危险的想法。想起那日宫中的种种,子车辰知道其实这件事情怪不得他们,要怪只能怪幕后指使…可幕后指使和行凶者,偏偏是子车昂的女人。一想到这里,子车辰头一次的,史无前例的对子车昂有些心灰意冷,就是俗话说的快凉了…他抱着酒坛子,浑身酒气,摆着个苦瓜脸许久,忽然一笑,觉得浑身轻松,道“辞官吧…贬为庶人也不错…”

  夜泽闻言,整个人大惊失色,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子车辰又道“这王爷…本王是不想做了…”说完子车辰又抬起酒坛子喝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的缘故,他反常的大笑,面目狰狞的笑容很是让人瘆得慌,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那夜,对于夜泽来说是一个不小的精神摧残。一是搞不清子车辰说辞官的真假。二是…怕子车辰起来真的要辞官…。三是,子车辰如此模样和反常的举动,让人真的替他捏了把汗。可夜泽偏偏是一个下人,他们做下人的,有时候,只能顺着主子的意。

  那夜清风阵阵刮过,皓月当空,他把酒临风,醉卧在庭院之中。院子里的酒气迟迟未散,夜泽独自一人在庭院里给子车辰收拾烂摊子,尽好一个忠仆的职责所在。他边收拾着酒坛子,一边摇头叹息,心里暗暗道:明日的早朝…王爷怕是去不了了,整整喝了四坛酒…若换做旁人,怕早就喝趴了…

  果不其然,次日,子车辰是快睡到午时才起来的。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别的,正是一句给本王拿酒来!赵管家一听这话,都快给急哭了!头一次见如此借酒消愁的子车辰!头一次见对政事漠不关心的子车辰!头一次见如此颓废的子车辰!

  赵管家隔老远不情不愿地抱着一个酒坛子,急得老泪横流啊!!他心急如焚扭头看着神色同样不太好的夜泽,急忙道“这可怎么是好啊?!王爷今日没去上早朝!一会皇上要是差人来问话,这要如何是好啊!!”

  夜泽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此事很是头痛,很是要命,看着急得快跳起来的赵管家,不慌不忙道“赵管家放心,今日一大早我就差人去宫中禀报了。”

  赵管家浑浊的老眼里又急出了两行老泪,声音都是颤的“你差人怎么说了?”

  夜泽暗自松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望着豪饮的子车辰,心烦意乱道“说咱们王爷前些日子染了些风寒,再加上昨日未带伞,不小心淋了一场大雨,寒上加寒,将战场上的旧疾给又引了出来。”

  赵管家对夜泽投去一个佩服的神情,道“什么旧疾?”

  夜泽漫不经心地瞧了赵管家一眼,悠悠道“无非就是一年前战场上不小心中了寒骨毒,只要天气稍微一凉,便冰冷刺骨,有刺骨钻心之痛。”

  赵管家想起这件事,先是心里一惊,随后立刻把心乖乖的放了下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夜泽道“这毒不是早就解了吗?”

  夜泽嘴角浮现出意思笑意,意味深长的瞧了赵管家一眼,接话道“重了此毒之人,脉象平稳与常人无异,谁知道是真的解了还是假的解了?”

  赵管家面带悟色的点了点头,瞧着夜泽的眼神里,皆是佩服。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佩服之色消失得无影无踪,瞪着一双浑浊的老眼看着夜泽,厉声道“你这是在欺君!”

  夜泽白了老赵一眼,施舍般的开口道“这次是万不得已,实数无可奈何的下下之策。”面无表情的看着瞪着眼的赵管家“若非我出此下策,赵管家打算对宫中之人如何作答?”

  赵管家闻言,立刻赔笑道“此计甚妙!此计甚…”最后一个妙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子车辰一手推掉了桌上的菜肴,继续喝着酒。赵管家两滴老泪又掉了出来,急忙大喊道“王爷莫要如此啊!!若不吃些东西垫着,如此豪饮会伤胃的!!!”

  偏偏子车辰就是不停,一直再给自己灌酒,就这样,辰王府的下人,被子车辰的这个举动都给急哭了!可偏偏自己又无法阻止他,正当众人觉得火烧眉毛的时候,夜泽一把夺过老赵怀里的酒坛子,主动递给了子车辰。下人们瞧见后,暗自在心里面狠狠的问候了夜泽的十八代祖宗一遍,赵管家瞧见后,险些没夺过丫鬟手里的扫把去揍他。

  丫鬟们很是娴熟的替子车辰收拾着烂摊子,赵管家脸上还挂着两滴老泪,很是幽怨,且又怨恨的狠狠地瞪了夜泽一眼,气得踹了夜泽一脚。顾虑子车辰在身旁,低着嗓子,压着心里的怒气道“你这实在作甚啊!!”

  夜泽皱眉,如此神态的子车辰他是第一次见。昨日那句辞官的话语,如同一个炸弹一般,在夜泽的脑海里突然炸开了。他面色一变,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沉静,双手猛然捏住老赵苍老且瘦骨嶙峋的简版,睁着一双大眼,眸子里面倒映着赵管家的一张老脸,声音很是沉稳,一脸认真且严肃的看着赵管家,道“快去把周姑娘带来!!”

  赵管家目不转睛的看着继续借酒消愁的子车辰,酒气在东院之中蔓延开来,子车辰脸色一变,一白。“呕——”的一声,就吐了出来。可把下人们给吓得不轻,要是主子出事,皇上怪罪下来,可该如何是好啊!!

  夜泽将周小遥大约在的位置告诉赵管家,随后又再三叮嘱道“赵管家,若周姑娘不肯回来,就说王爷旧疾复发,命不久矣!”

  赵管家家一愣,眼里射出了一道金光,扫射着夜泽。只见夜泽并不理会他,又道“切记,能把王爷说得多惨就有多惨,莫要在乎什么吉利不吉利。若赵管家拘泥于这些小节,恐怕王爷会这么一直喝下去。”随后又不放心的嘱咐道“要动之以情,莫要晓之以理。”

  赵管家站在老远,一个老态龙钟的身影在空中瑟瑟发抖,一脸疑惑,很显然没有听懂夜泽在讲什么。于是夜泽顿了顿,又道“情字是没有道理的,我尚且先告诉赵管家如何去寻周姑娘。”

  经过夜泽和子车辰的一番摧残后,赵管家懵懂地走在大街上,揉了眼睛一遍又一遍恨不得把这双老眼揉得贼亮!子车辰的性子,其实他们熟知一二,王爷虽然平日里从不把心里所想的给摆在脸上,可心思却比谁都细腻。从封王起,他便一直板着个脸,看不出喜怒哀乐。年少时,总让人觉得他老气横秋的。对任何事情都是一本正经,说到做到。难免让人怀疑,他俊美的皮囊下,是不是藏了一个苍老的老者。无论遇到多大的事儿,都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就算火烧眉毛,子车辰也能有本事,皮笑肉不笑的付之一笑而对之。这一点,着实让人佩服。

  就算再心烦意乱,就算再遇到什么烦心事,他也会先去寻找对策,从来不会借酒消愁。据他所说,那是无能之举,懦夫之所为。如今看来,他自己倒成了自己口中的无能和懦夫。

  赵管家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仿佛有种置身于世外的错觉,他仔细打量着过往女子的花容,生怕把周小遥给看漏了。

  皇城之中的景阳宫,密林环绕,大雨过后,皇宫中的路面上只是稍有湿润,有的地方难得的积起了小水塘子,倒影着树荫的样子,远远的望去,如同一个挺有情趣且别致的小景。

  朝阳殿背后的兰幽殿中,点着上好的紫檀香,闻着醉人的香味,吃着入口即化的糕点,着实的是一种上好的享受。可就算紫檀香再好闻,糕点再好吃,最终也抵不过有心事的几人。子车长茹端着暖手的热茶水早已变得凉了起来,她眼神空洞的望着同样望着她的子车天乐,二人大眼瞪小眼许久,她才开口道“为何不吃?今日你们头一次来姑姑我的兰幽殿,瑜儿倒吃得挺欢,而且却愁眉苦脸,心不在焉。”

  子车天乐扭头看了一眼不断往嘴里塞糕点的子车天瑜,垂着眼,拉耸着个脑袋,惆怅道“乐儿在想…那日乐儿若站出来替天女姐姐说话…天女姐姐是不是就不用挨三十大板了?是不是今日就不会被淑妃娘娘欺负了…”

  子车长茹稍微回过点神来,盯着子车天乐瞧了许久,余光又瞟了瞟鼓着腮帮子,像一个正在吃东西的小松鼠的子车天瑜,眼神深幽。沉思了好一会儿,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此事虽与我们三人无关,可天女姐姐着实无辜,淑妃和元昭仪着实可恶。”

  听到这话的子车天瑜放下了手中剩的半块糕点,气鼓鼓的对子车长茹凶道“姑姑不是说有法子吗?难道是哄骗瑜儿的吗?!”

  子车长茹懒得搭理这个小的,看着稍微那个大一些的,露出了同子车天乐一样,老气横秋一脸认真道“那日,若你们说,皇兄他也未必会信。搞不好,皇兄他一生气,还罚你们一个月的禁足。”子车长茹顿了顿,随后若有所思道“元昭仪得宠的原因你们二人可知晓?”

  子车天乐和不开心的子车天瑜二人摇了摇头,子车长茹瞧见后,语重心长道“因为元昭仪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以及出身都很像你们的娘亲李莲心啊!”

  子车天乐闻言,脑袋拉得更低了,小声的抱怨道“倘若父皇心中真的有娘亲半点位置,又怎么会从宫外将元昭仪给带回宫中?”说罢,小眼眶一红,一阵委屈涌上了心头,捏着小拳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有些梗咽道“倘若父皇心中,真的有娘亲,娘亲病重之时,又怎会从未来探望过半眼…若说那元昭仪得宠的原因是因为一举一动像娘亲,乐儿一点都不愿意信…”

  子车长茹伸手揉了揉低着脑袋强忍着眼泪的子车天乐,宽慰道“好孩子…在宫中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说罢又揉了揉不开心子车天瑜,淡淡道“你们真的想帮天女姐姐吗?”

  子车天瑜不假思索的答道“想呀。”

  子车天乐顺手擦了擦眼泪,想起周小遥和袁文墨的种种举动,抬头冲子车长茹点了点头。

  子车长茹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道“那此事就交由姑姑了,乐儿和瑜儿,莫要想太多。”

  旁边的宫女小芳提醒道“公主殿下在宫中无依无靠,也不爱同其他公主和小殿下来往,此事仅凭如茵公主一人之力,想要给周姑娘洗冤,怕是难。”

  子车长茹冷眼瞧了小芳一眼,随后付之一笑,轻松地道“元昭仪得宠,在后宫中看不惯她的妃子自然有许多,定包括了皇后。”子车长茹喝了口茶,润喉补充道“淑妃在后宫作威作福,自然瞧不惯她的人也有许多,无非仗着自家爹是朝中重臣,从而没了忌惮,也不知道她得罪过后宫之中的妃子们多少回了。”

  小芳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的主子,只听子车长茹又道“周姑娘只事,传出去,真相如同谣言。”随后又冲小芳笑了笑“然后,咱们掺点陈年旧事,半真半假的那么一加,事情要是闹得后宫中众人皆知。总有一两个傻的嫔妃会说漏嘴,这件事也就这么成了。”子车长茹又继续道“谣言一次听闻是假,十次听闻也是假。可上百次上千次听闻,就算没有证据,传着传着也就是真的了。自然会有些想报复又有家势的嫔妃去查此事,到时候不需本宫出面,周姑娘之事…”子车长茹眼神深幽的望着懵懵懂懂的子车天乐和子车天瑜,淡淡道“以及这…两个孩子娘亲之事的真相,定会水落石出。”

  小芳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皆是敬佩,行礼道“公主殿下既然有意,那奴婢这几日便把谣言给散播出去。”

  子车长茹一脸严肃道“夜晚再去,蒙上面纱,让人看不清面容。或者涂上些胭脂,让人不知你的容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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