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失利
手机响起了嗡嗡的震动声，林墨捞过手机，点开企鹅，最上面的消息栏是来自“叶骚”的。
配上最近一张“你好骚啊.jpg”的头像，这正是叶楚轩的企鹅。也就他会用这么沙雕的网名了。
叶骚:到家了吗？
叶骚:那个事情，我认真的
叶骚:就是觉得不想再瞒着你了
叶骚:[小纠结]
林墨盯着这几条消息，只觉得喉咙里塞着什么东西，令人难以呼吸。
在这之前，林墨也在网络上看到过关于“同性恋”的很多新闻帖子，虽然并不对这个群体抱有什么偏见，他的确不怎么能接受。
林墨在屏幕上打出一行字: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心里挣扎了半天，觉得有点偏激了，又涂涂改改了一下，最终点了“发送”。
木二:楚轩，这个事情太突然了，可是我真的没法接受。
林墨以为叶楚轩那边并不会很快回复，就准备放下手机，没想到手机立刻又震动起来。
叶骚:啊，我就是憋的难受╯﹏╰
叶骚:你可能没法理解
林墨立刻回了一句。
木二:我能理解，但是我真的没法接受
叶骚:嗯……其实现在我觉得就很好了。
叶骚: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有点恶心。
叶骚:我不希望连朋友都做不了。
另一边，发完这段文字的叶楚轩也终于没有勇气继续对着等待回复了。扔下手机，瘫在沙发上。
半晌，手机终于响了。
叶楚轩怀着紧张和忧虑解锁屏幕。
木二:我也没有觉得连朋友都做不成。
叶楚轩松了口气——至少不是最差的情况。
叶骚:谢谢
林二:明天看什么电影啊？
这是林墨故意岔开这个尴尬的话题了。
叶骚:唔，那就去看最近挺火的那个xx吧，据说挺有意思的。
……
后来两人也正如那天说的那样，二人的关系毫无改变，和往常一样，一起出去玩，一起吃午饭……
转眼到了六月中旬，正是考试季。
中考，终于来了。
中考的难度对于当时的林墨来说不值一提，以至于发下最后一科的试卷时，林墨才感觉到考试的紧张。
最后一门的科目是物化，是林墨最不擅长的科目了，其实说是不擅长，但是还是能稳压大部分人的成绩，只是做题太慢一直是林墨的硬伤。
答题卡到手，林墨立刻开始答卷。
一道，两道……
写完了物理，林墨瞥了眼手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45分钟。还是慢了……不过应该无伤大雅，林墨摊开下一张问卷，开始作答。
时间继续流逝。
“第二排第五个，停笔！”监考老师突然一声大喝，所有考生都愣了一下，然后观望是不是在说自己，林墨也一样，但是很快就继续答题。
林墨左边的倒霉蛋显然是作弊被发现了，监考老师开始检查他的座位附近有没有可疑物品，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这个人却一直把目光锁定在身旁林墨的卷子上。
监考老师或许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虽然考场有摄像头，但是以这个考生的反应，总感觉他旁边的这个人也有问题，于是在旁边的考生——也就是林墨的桌子上敲了敲，示意他停笔。
“这位同学，麻烦配合一下我们的检查。”
纵然林墨心急如焚，也没有办法，只得起身任由老师打乱他的卷子。
耗时1分12秒。
老师没有检查出什么端倪，自然他尽管再搜一年也不会有什么端倪，只好言语告诫林墨遵守考场纪律。然后离开他的座位，将刚才的那个考生答题卡收走，并联系巡考人员处置作弊学生。
耗时30秒。
林墨快疯了。即使他对时间的把控已经登峰造极，但是这短短的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却打乱了他原有的思路。
整理被监考老师打乱的试卷，耗时15秒。
重新计算刚才那个算到一半的题……
刚才算到哪里了？
结果是什么？14还是41？
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
cao，这个时候就不要玩绕口令了。
重算，耗时52秒。
林墨慌了阵脚，明明仅仅只耽误了两分钟，但是明显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林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下一题，嗯求该分子中c的质相对原子质量……
嗯？为什么是个小数？
林墨抓狂:到底哪一步又出现问题了。
重新验算，耗时47秒。
……
“时间到，全部停笔！”监考老师大袖一挥，拍案而起。说是全部停笔，其实就是说给林墨听的，一个考场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其他人要么就放弃治疗瞎蒙了选择就提前交卷走了，要么就是漫无目的地检查，只有林墨还没放下笔。
老师喊停笔的一瞬间，林墨终于算出那题的答案，但是看到自己答题卡仍然剩了将近一半的空白，不由得眼前发黑。
林墨在监考老师的目光下，几乎是颤抖着写下了最后算出的那道题的答案。监考老师瞥了眼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而是示意大家可以收拾东西离开考场了。
林墨混混僵僵地把笔装进笔袋。不注意间，一支2B铅笔从桌边落下。
啪嗒一声，尖锐的笔尖应声而断。经过的一个女生帮他把已经秃了的铅笔递给他。林墨忘记了他有没有接过那支笔，也忘记了那支笔最后放到了哪里去，只觉得自己也和那根笔一起折断了。
顶着六月的毒太阳，走出教学楼，林墨在刺目的目光下眯上了眼，才觉得满身大汗，仿佛一秒都站不住了。
跟着人流往校门的方向走去，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同一考点考试的叶楚轩。
叶楚轩答题很快，不会的题干脆就空下，提前十分钟就交了卷子，在门口焦急的寻找林墨的人影。看到了林墨，立刻换上了往日一样兴奋的笑容，向他挥手示意“林墨，这里！”
林墨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落下了，瞬间感觉身心俱疲，却又说不出的难受，想吐。
叶楚轩一路“让一下”“劳驾”的穿过人流，来到他的身边，看到林墨脸色不对劲，笑容凝固:“你怎么了？”
林墨拿出最后的力气，抓住叶楚轩的肩膀:“楚轩……我完了……”
终于，林墨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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