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宁舍一身伤，也要拥抱你
【浅浅！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毛球的呼喊声丝毫没能唤醒水清浅的神智，【系统，快压制浅浅啊！】
顾不得心疼浅浅是否能承受得住，毛球不得不向系统请求。
然而这一次，系统没有任何的回应，所有的请求都仿佛石沉大海。
【糟了，到底生什么了！】
毛球试图凝聚实体，冲出水清浅的意识空间，却觉自己已经被禁锢在这一方精神中，完全感应不到任何与外界的联系。
而此时，男人已经与水清浅缠斗了起来。
少女的动作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刁钻诡谲，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只是一味地攻击，朝着男人身上最致命的地方挥刃而去。
为了抓住水清浅，男人根本连防御的动作都无法做得太大，又怕伤到少女，很快身上就开始不断出现新的伤口。
像是感觉到了目前的状况根本不足以杀死男人，水清浅忽然停住了手，猩红却无神的眸子一闪，一排她近日来收集的或黑或银的灵骨浮现在身前。
“对，就是这样，融合吧！”
丹那极力想表达情绪的平静嗓音再次响了起来，如同最虔诚的信徒见到了真主而不断念祷颂词。
这是一个伟大的想法，一场前所未有的试验，他将见证无上完美的诞生！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水清浅周身围绕着的灵骨恍若扭曲了空间一般，开始以摧枯拉朽之势飞旋转了起来，彼此之间不断碰撞、冲击。
有一抹冰蓝色的灵力冲出了水清浅的体内，像是只能凭借本能一样漫无目的地横冲直撞着，不断穿梭在灵骨的缝隙之中，有些不受控地大幅波动着。
黑、银、蓝三种光芒在少女的身边如同星河旋转，在这逼仄黑暗的山洞中显得无比剧烈而绚烂。
“丹这个神经病又做了什么？”
霍尔特靠着石壁，下意识地喃喃着，交织变换的强烈光芒投射在他的脸上。
他知道丹拥有极高的精神系异能，能够长时间控制许多人，让他们安安静静地像狗一样听话，即便是赴死也毫无迟疑。
但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那个少女的眼眸，红得仿佛地狱里的恶鬼，明显就像是疯了一样。
这根本就不是受控的状态，反而更像是失控！
“嘿，嘿！独眼傻子，我觉得这是个动手的好时机！”
阿瑟前所未有地兴奋着，那个男人受伤了，而那个少女，现在和他们是一个阵营。
这就够了！
不等霍尔特回应，阿瑟在角落蓄足了力，突然一个弹射向了薄霜寒而去！
“啊——”
比任何人都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眼眸猩红的少女！
那旋转的一瞬间爆出比之前强烈数十倍的光芒，像是白昼一样覆盖了所有人的视野。
众人不得不选择躲闪这刺痛眼眸的一幕，然而只有一双黑沉如深海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
他看见一只带着半截镣铐的手从光芒中穿出，一把握住了变幻莫测的虚无。
下一瞬，耳边传来了阿瑟撕心裂肺的痛叫！
有一个重物狠狠砸地的声音随后响起，膨胀的光芒愈演愈烈，带起一片轰鸣般的爆炸，在耳膜上剧烈地响动着，几乎要令人失聪。
可薄霜寒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这上方。
因为有一双眼眸，径直地穿过光芒，穿过混乱，穿过一切，与他遥遥对视。
……
——你想复仇吗？
——我想复仇。
——哪怕彻底毁灭这个虚伪的世界也在所不辞？
——在所不辞。
——那就把你完完全全地交给我，抛却一切不必要的，你的爱和渴望。
不知是在何处的混沌中，少女静静地立在虚无之上，散开的半长的轻轻飘扬着。
她凝望着一面巨大而清晰的镜子，看见自己穿着月疏影自爆前所穿的，只有月门门主才能穿着的白色展衣。
她看见镜中的自己开口。
要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她，抛却爱和渴望。
——你在犹豫，你想放弃复仇。
——我没有。
只是爱和渴望而已，少女轻轻想着，这些她不是早就已经抛弃了吗？
少女迈开赤/裸而光洁的双足，缓慢地朝着镜中的自己走去。
有什么如同轻盈的羽毛柔软划过心头，零散的片段从思绪中一闪而过，了无踪迹。
她遗忘了什么吗？
——来吧，不要停下脚步。
镜中的她挥开双臂，层层叠叠的纱幔轻舞，像是在殷切盼望着拥抱。
再往前一步，少女就能踏入镜中。
洁白如玉的足尖忽然停滞，少女看向镜中的她，神情有些疑惑。
透过镜中的身影，她看到了一片绚烂的光芒，而在光芒之后，似乎有一双眼睛。
狭长的，黑暗的，虔诚的。
是谁呢？
——不要被恶魔蛊惑！不要放弃你的仇恨！就差一步了，来吧！
与那双眼睛重叠的影像，是急切到不断变得猩红的眼眸，镜中的她面容有些扭曲可怖，瑰丽的唇瓣也染上了殷殷的黑色血迹。
这样憎恶丑陋的神情，是她现在的模样吗？
后知后觉地轻轻伸手触碰脸颊，少女恍然地看着手腕上的半截镣铐。
“不想放跑你。”“不安全，我保护你。”“手痛？”“别动。”“吃饭。”
那些简短而低沉的话语，一瞬间冲破桎梏，在耳旁不断回响。
是那个男人啊。
少女的足尖忽然缩回，朝后飞快地退去，无论镜中的她如何疯狂地呼喊，都不再有任何的迟疑。
手中忽然有滚烫的触感，像极了她惯用的刀刃。
朝着那个所谓镜中的她掷出手中的锋利，巨大的镜面应声崩溃，无数碎片散落在半空中，折射着少女清冷而透彻的眼眸。
——你会后悔的！
——我不后悔！
巨大而寂静的空间在少女话音落下的瞬间开始轰然坍塌，那些远去的感官重新飞快地恢复原位。
她仍在山洞之中，可周身已然一片狼藉，三个异能者似乎已经消失了踪迹，只剩下苏醒的江南，还在勉力支撑着身子，朝被破开的牢笼而去。
而她自己，则落入了一个充斥着浓浓血腥的怀抱。
“浅浅。”
“嗯。”
“浅浅。”
“嗯，我在。”
“…浅浅。”
男人一遍一遍，又一遍一遍地确认着，像是失而复得的欣喜太过庞大，反而一瞬间无法在面容上显现出来。
然而只有水清浅知道，薄霜寒紧紧抱着她的手，在颤抖着。
－－－－－－题外话－－－－－－
卡文卡到喵喵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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