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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折:担心什么


  事后提起这件事时大家才知道,那天北冥羽确实被抓了,就在刚进牢房的时候,突然秦紫汐那个贴身丫头气喘吁吁的跑来找顾康,并说明了情况,于是他便被放了。

  北冥羽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那叫一个气啊,扬言下次一定让那个捕头知道他的厉害,对此金凤兮什么也没说只是轻松笑了笑。

  她明白自己这个徒弟,只要是他说的话绝对会做到,谁劝说都没有用别说她这个当师父的,即便沫儿估计都劝不动。

  何况她也知道北冥羽心里有数,嘴上说的冒冒失失,心里却没有表面那么大大咧咧。

  让秦紫汐想不明白的是,这个瘦猴似乎总来医馆帮忙,问他为什么只说是报答恩情。

  对于这点金凤兮并不相信,当初都说过了他帮助自己,而自己则带他出去,更何况这件事跟她也没有关系,瘦猴找谁报恩都不可能找她才对。

  她不知道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历,更不知道究竟想做什么,不过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笑委婉拒绝。

  大街上热闹非常,金凤兮手里牵着小鱼,小鱼的手里牵着沫儿,三人快乐走在街上,东瞅瞅西看看倒也挺其乐融融。

  “嗯?小鱼怎么了?”金凤兮感觉拉着的小鱼站在原地不走,低头好奇的问他,只是小鱼并没有回答,双眼依然直勾勾的盯着侧边。

  她寻目光望去,就见小鱼正盯着旁边一个卖糖葫芦的中年男人瞧。

  见此情况金凤兮蹲下身凑近小鱼问:“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人?”

  “他见过我和娘亲,当初就是这个叔叔卖给我的糖葫芦,那是娘亲唯一一次给我买糖葫芦,也是最后一次。”小鱼并没有哭,一双纯真清澈的双眼看着金凤兮,用那稚嫩的孩童音说这过往跟母亲之间的往事。

  此时此刻金凤兮不明白这样一个小小的孩子,究竟是因为才能如此坚强,她也失去过亲人懂得那份痛处,明白失去亲人的撕心感,正因如此此时才会敬佩这个孩子,更搞不懂到底什么原因才能让他不哭不闹平静的说出这些话。

  她什么都没有多说,对于心中好奇也不问,而是笑着问道:“你想吃糖葫芦吗?”

  小鱼低头想了想,在抬头时眼神坚定的摇头,分明是个不大的孩子却那么认真:“不要,小鱼知道糖葫芦都一样很甜,也很好吃,可不是娘亲买的就不甜了,而且小鱼要保留着那份独一无二。”

  “席大夫对小鱼很好小鱼也知道这样说话很难听,但我依然觉着其它人买的糖葫芦没了当初的味道,买来也不会好吃。”

  “这样啊,那你先吃什么告诉我,今天席大夫帮你买,什么都可以因为今天可是小鱼的生辰啊。”

  他本想说不用,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看向旁边的沫儿:“我,我......”

  小孩儿憋红了一张稚嫩的小脸,硬生生憋半天也没有说出想要什么,这时候离开许久的沫儿手提一个纸包朝这边跑来。

  中途她突然说有事处理,便离开会儿金凤兮还挺好奇,如今看来估计是去买东西了。

  沫儿隔着老远冲两人挥挥手,一双大大的眼睛弯做月牙,开心的向着这边跑。

  “呼呼呼~太好了你们没有走,我还以为得追一会儿呢。”

  金凤兮笑着将视线对上她手里油纸包问:“你这是买什么去了?”

  “也没什么刚才路过的时候,想起不远处小巷里边有个大嫂子卖桃花糕,听说味道特别棒所以我便买来给小鱼,我想他应该最想要这个。”

  沫儿说这将手里油纸包递给呆愣楞站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大小鱼,而小鱼并没有推辞,他小声道谢后接过桃花糕提在手里,扭头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脚步很快低头不发一言的向前跑。

  金凤兮原本打算追上去,却在看清那个方位时停住脚步,顺便拉住沫儿无声的摇头。

  “我们还是慢慢走吧,无需赶上小鱼。”

  “那孩子会不会出事?现在这个世道不太平,我们这样真的可以吗?”沫儿双眼担忧的死死盯着前方。

  比起她的担心,似乎金凤兮根本就不在意,微扬唇角慢悠悠向小鱼跑走那条路走去:“有什么可担心,那个孩子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弱小,他是个男子汉。”

  “但他还是个孩子。”沫儿依然很担心,在她眼里小鱼这只是个八岁的孩子,或许现在应该已经九岁了,无论九岁还是八岁在她眼底都是个孩子。

  然而金凤兮并不是如此想,她仍然在笑甚至眼底欣赏:“你啊总是这样!相信那个孩子吧,他虽然看上去是个孩子,其实已经是男子汉了!”

  “您为什么这么认为?”虽然她相信金凤兮所说的话,不过这件事她却搞不懂。

  金凤兮只是神秘一笑,并未回答迈步向前走去,直到拉开一段距离方才小声道:“因为他可以保护自己母亲!”这句话声音声音很小,根本无人听清,或许唯有风儿和那在天上看着这一切的小鱼母亲能听见!

  两人去的地方是离原小鱼家茅草屋不远的位置,哪里有一座坟头上边倒也干净,除了插着一捧小野花以外竟连一根多余的草都见不到,可见处理这些的人究竟有多用心。

  而此时小鱼那小小的单薄身体就笔直的跪在哪儿一动不动,旁边放着已经摊开的桃花糕。

  “娘亲小鱼知道你最喜欢这个了,但是因为小鱼不够强大,不够有钱你活着的时候根本就买不起,一直都没能让你吃到桃花糕,今天小鱼发誓将来每年都会让娘亲吃到两次桃花糕,无论小鱼在哪里都会给娘亲买。”

  “娘亲,小鱼可能要离开这儿了,虽然小鱼还小但是我知道席大夫他们不会长待在这里,他们还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而小鱼要跟着席大夫学习本事,报答恩情。不过这样以后可能就没常来看望娘亲了,不知您会不会怪我?”

  “说实话小雨很想跟娘亲一辈子待在一起,可惜不行因为小鱼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得去完成,等到小鱼完成的那件事就回来陪伴娘亲,或许等到那个时候小鱼就能见到娘亲和爹爹了呢。”

  “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永远不用分开了。还有,小鱼如今过得很好,席大夫他们都是大好人,对小鱼特别照顾这个桃花糕也是小莫哥哥买给娘亲的,小莫哥哥又温柔又细心!”

  小鱼小小的身体就跪在哪儿,不轻不重脸上带笑的说这这些话,谁都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待到两人慢悠悠走到时,小鱼已经从地上起来在拍打膝盖处的泥土呢。

  他见两人走来,灿烂的冲着两人一笑,便像这个年纪的孩童一般张开双臂跑向两人,嘴里不停喊着两人:“小莫哥哥,席大夫。”

  他对于金凤兮的称呼一直都没有变过,不知为何他可以亲切的称呼任何人,唯独对这个年轻的大夫却无论如何不愿那么称呼,似乎有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原因。

  “听到了你慢点跑小心摔倒。”沫儿见小孩似乎很开心,便既无奈又高兴的加快步子向前走,在小鱼冲过来的时候抱住他。

  这个孩子由于长期营养不良,身上根本就没有多少肉,个子也比其他小孩要柔小,也只是瘦小他却不弱,力量很可以而且很有学武的天赋,一套拳法最多交他两次绝对能学会。

  而且他在医术方面也很有天赋,如今基本记全了所有的药材。

  金凤兮有意让这个孩子学习,虽然知道黄大夫和北冥羽在教他这些,却装作看不见并没有阻止,甚至有意无意提点一二。

  小鱼似乎很开心,自从看过自己母亲回来之后就一直有说有笑,跟两人分享着自己以前的事情,好的坏的都说。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那些困苦的生活,也不为自己的生活恨谁。

  当他说起自己那个没什么印象的父亲时,眼底有崇拜却没有伤感,金凤兮问过他为什么不难过,小孩只道自己父亲是英雄,他没有死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如今娘亲也去了那里,两人终于可以见面,只可惜他暂时去不了!

  在说起这些话的时候,他抬起头看向天上的星星,嘟囔了一句:“没有星星”

  对于这个孩子金凤兮很佩服,也自知自己比不过这个孩子!

  “小鱼,你还想去哪儿玩?”

  “没有了咱们回去吧。”小孩不好意思的埋头在沫儿肩膀上,动了动小脑袋。

  他觉得给自己娘亲买桃花糕已经花了很多钱,怎么还好意思在让他们花钱!?

  两人很容易看出他的想法,互相对视一笑便带着他进了一家客栈,点了不少好吃的菜,之后又带他去买布料做了几件好看的衣服。

  等三人回到医馆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西下时,进门便闻到一股饭菜香味。

  三个人赶忙互相对视一眼,跑去水池边净手在跑回饭桌安静乖巧的坐好。

  而金凤兮则去帮忙端菜,她走进厨房一眼看去,待看清灶台上那人时愕然了,失声叫道:“北冥羽!!”

  北冥羽被她这一嗓子吓的手里锅铲哆嗦一下,哭丧着张脸转身幽怨的看向她:“师父你这大惊小怪做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做饭。”

  “可你自从来医馆之后很少做饭,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改头换面想重新做人?”

  她的话不可谓不损,气得北冥羽瞪大眼睛冲她举起手中锅铲:“若非看在你是我师父的份上,这把锅铲估计早就断了。”

  “咳!徒弟你冷静为师不是故意的,你继续忙咱们待会见。”金凤兮非常识趣的端着一盘红烧鱼溜之大吉。

  结果刚走出厨房,就见黄夫人笑眯眯看着她道:“冥羽这孩子很有才又细心,这些饭菜都是他一个人做的,我想帮忙也不让。”

  “这个我知道,我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唯一一点就是嘴太损,走哪儿得罪人到哪儿,不过他今日举动我却想不到。”说这轻笑出声,继续道:“哈,他这个人其实很懒,虽然有时候也做饭,然而也就那么两三道,今日估计有十几道菜吧?”

  “十一道菜两汤六道肉食,其余几道则是纯素菜。冥羽说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人过生辰,也肯定是小鱼第一次生辰,所以必须自己掌厨。而且这是大家待在一起的缘分。”

  金凤兮依旧在笑,却带上了一抹苦涩!或许旁人不明白北冥羽后边那段话,她却知道到底什么意思。

  用不了多久便要分离,这一分离各自天涯却不知何时再见,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在有机会相见!他们都不是普通人,除开黄大夫两人,她跟北冥羽二人有各自的事情必须得去做,这件事关系到性命,说不定哪天就命丧黄泉,永不相见了呢!

  离开一事她还没有告诉黄大夫两夫妻,就连沫儿也不知道,因为她想让大家在剩下的日子里过得轻松快乐,而并非每日发愁。

  “我先端过去,黄嫂你告诉北冥羽让他悠着点,这么多菜吃不完多浪费啊!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大局面。”嘴上让黄夫人告诉北冥羽,其实她的声音不小足够里面的人听清。

  “哎呦!你这声音那么大估计饭桌上的人都听见了,哪里需要我转告。”黄夫人笑着打趣,与此同时厨房里的北冥羽切菜的手艺顿,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就那可一动不动的站着。

  直到听见门外不在有聊天声,他这才深吸一口气抬头时扬起灿烂的笑。

  对啊!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大事,只要他们有信心并且相信一定还会再见那便一定还会在见。

  “嗤~北冥羽啊北冥羽!你到底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胡思乱想了?真不知你究竟在担心什么,不过短暂分开一段时间而已,大不了等一切结束的时候去找她们呗。”他是个洒落的人从不会被任何事赘住脚步,否则当初也不会抛下所有跑去做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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