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汎彼柏舟 亦汎其流1
吃过晚饭觉得无聊，林乔约上朱琪去看电影，开场时间是八点半，她脑海里第一反应是韩修禹去南京的飞机落地了。这一周韩修禹出差，去了好几个城市。他的航班什么时候起飞，什么时候落地，在哪见客户，住的什么酒店，林乔都一清二楚的。她已经习惯把他的行程牢记心中。
正看着电影，林乔的手机响了。她忘记静音，铃声音量很大，导致周围人纷纷不满，慌乱之中她不小心按了拒接，又赶紧出了场外，回拨过去：“韩总，什么事？”
“下周一的会改在周三，你通知下去，管理层人员务必到场。还有，你进我邮箱，把这几天的邮件回复一下。”
“好的。”林乔点着头，好像电话那边的人能看到似的。
“你那边有难处理的事情吗？”韩修禹揶揄道，“没给我闯祸吧。”
林乔轻笑着：“韩总太小看我了吧。”
本想就结束通话，可韩修禹到底是问了句：“这么晚还没回家？”
“嗯，在电影院。”
“看的什么电影？”
“动画片，前天上映的。”
“你老公也这么孩子气？”
“嗯？”林乔挠挠头发，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哦，不是，我是和朱琪一起来的。”
“行了，没什么事了。”他挂断电话。
林乔也没敢怠慢，找了个地方坐着，用手机登上邮箱。由于是替韩修禹回复邮件，她得格外的小心翼翼，注意措辞，有些拿捏不准的，还要再征询他的意见。
直到电影散场了，朱琪捧着没吃完的爆米花找到林乔，见她低头捣鼓着手机，朱琪嘟囔着：“老韩这么压榨你？下班时间也不放过。”
林乔退出邮箱，收起了手机，抓了几颗爆米花往嘴里塞：“没有，替他回一些邮件而已。”
“他们都说别看老韩表面上温文尔雅的，实际上他脾气火爆喜怒无常，是不是这样啊？”
林乔立刻反驳道：“才不是呢，他人很好的，有耐心而且......”她停顿了一下，突然拍了朱琪的胳膊，“猪，干嘛叫他老韩啊，都把他叫老了。”
朱琪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少维护你家主子，大家都这么叫啊。”
林乔没再接话。两人从商场出来，朱琪随口问了一句：“齐清远来接你吗？”
她摇摇头：“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你跟我说实话，你俩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我收拾他去。”
林乔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齐清远最近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晚回家不说，对她也冷漠了许多。
“乔乔，恕我直言......”
林乔捂住朱琪的嘴，垂了垂眸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见她糯糯的样子，朱琪也没忍心再继续说下去。
回到了家，果然是漆黑一片，齐清远还未回来。林乔把所有的灯都点亮，还把电视打开，想让屋子里有点人气。
她蜷在沙发里，视线落在了墙壁的婚纱照上，她的思绪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睡梦中听见开门声，她清醒过来。起身来到齐清远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他倒是一脸清爽的样子，头发黑亮蓬松的，哪里像个加班到深夜的样子。
“怎么了？”他问。
“我们谈一谈。”
齐清远进了卧室，脱下外衣换上睡衣，坐在床边，点燃了一支烟：“谈什么？”
林乔倚着衣柜，小脸气鼓鼓的：“你干什么去了，天天都这么晚回家。”
“最近项目比较多，而且都很重要......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齐清远吸上一口，吐出一团白烟。
林乔捂着嘴，轻轻咳了几声：“你能不能先别抽了。”
他非但没掐灭烟头，反而吸的更猛，像是存心作对一般：“林乔，我最近压力特别大，我......”
林乔打断：“那你可以和我说说啊。”
“我公司的事说了你能懂？还是你能给我提点意见？别闹了行吗。”他起身去了卫生间，把烟头扔进马桶，转身看见跟着他走过来的林乔，眼眶红红的，嘴角不停的颤抖，他轻叹气，走过去抱着她，轻声安慰着：“别哭了。”
自从结婚以后，林乔是不敢跟他闹，也不敢跟他吵的，他有时候脾气大，嗓门高，林乔真不是他的对手。
林乔抹去眼泪，低声说了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这问题着实幼稚，她刚问出口就后悔的不行。
“你们女人怎么都爱问这种问题。”
“什么意思？”林乔突然紧张起来，抬起眼看着他，“还有谁问你啊？你说啊，还有谁啊！”
齐清远眼神恍惚一瞬，然后伸手捋了捋她前额的碎发，语气温柔的那么不真实：“那电视剧不都这么演吗，女的总问男的你到底爱不爱我，可是总问这种问题不累吗？你好好想想，我要是不爱你我跟你结婚干嘛？你别总胡思乱想的。”
“可是......”
“没有可是。”齐清远继续哄着，“你不是说想出去旅行吗，咱们就去暖和一点的地方，去个有海的城市，怎么样？”
林乔甩开他的手，挤出一个微笑：“再说吧。我累了，先睡了。”
那晚，林乔给朱琪发了条微信：我怀疑齐清远出轨了。
*****
韩修禹这次出差不太顺利，在南京分公司那里惹了一肚子气。他们业绩差，销售人员散漫无规矩，行政办事效率也出奇的低。他刚一回来，就让林乔发了邮件，通报批评。
其实一般情况下他是不常发火的，但他最近几天情绪好像不太对。周三的管理层会议上，他发了火，脸色冰冷，目光犀利，声音低沉沙哑，即使不吼人也会把人震住。
下午，林乔整理了一些重要的事项，去找韩修禹汇报请示。进办公室之前，她深呼吸一口。
韩修禹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插兜，只留给她一个背影。林乔汇报了几件事情，还未说完韩修禹便打断了她：“没必要每件事都向我详细交代，这些事你自己不能处理？该找谁负责就找谁。那个张总的饭局推掉，没看新闻最近他们公司出问题了吗？还有，今天上午的会，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我要求全员到场，结果呢？”
他的语气咄咄逼人。林乔哪里这样被人说过，再加上脸皮又薄，她的脸“唰”的红了起来，想想也确实是自己有所欠缺，办事不妥，一时间语塞。
背后没了声音，韩修禹转过身，见眼前的人脸颊绯红，眼睛垂直看着地面，竟是一副怪可怜的模样。他抬手向后拨了拨头发，语气稍舒缓一些：“你先出去吧。”
回到工位上，林乔有点出神。这是韩修禹第一次对她这么凶。她打开笔记本，把记录的事项一件一件处理好，这一下午忙的团团转，一刻也不得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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