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曾家乱了营
吃过早饭，丁四丫要走，曾扒皮不让，说：“走可以，但必须把斗篷留下。”
丁四丫已看出他的用意，心想：留下斗篷，他晚上到冰窖里一试，不管用也就上来了。惩治不了他，还露了馅儿。
再说，自己昨夜被谋杀未遂的仇恨，还有那个被撞死的老者的仇，都还没有报。
猛然想起粮店老板说的话：他为驻扎在卷子镇的日军指挥部做事，他的两个儿子在县城鬼子的宪兵队当小队长。一家人都是铁杆儿汉奸。
丁四丫知道：汉奸助纣为虐的破坏力很大，这才让日本鬼子在华夏嚣张了十四年。有人曾痛心地说：假如华夏人一致对外，抗战用不了一年！
既然他是个铁杆汉奸，这次有机会，何不除掉他。
丁四丫有了主意，便摇头说：“我一个小叫花子，经常挨饿受冻，好不容易有个仙女姐姐给了这个斗篷，我舍不得送人。
“你要见仙女姐姐的话，我可以借你一晚上，你见了仙女姐姐也给他要一个，再把这个还给我。”
曾扒皮一想：也行，只要能见到仙女，自己销魂一晚上，再给她要些稀有的神家的东西，岂不比一个斗篷好的多。
便把丁四丫留下，好吃好喝好待承起来。
丁四丫受不了这假惺惺的招待，推说昨晚光陪仙女姐姐说话了，没有睡好，现在困得难受。让曾扒皮给找了间清静的屋子，蒙头大睡起来。
整个曾家却乱了营。
原来，早饭以后，官家到库房取粮食轧碾子，发现昨晚上放的口袋不见了。再一看粮囤，也空了好几个，赶紧把情况汇报给了曾扒皮。
曾扒皮见家里招了贼，赶紧通知了在县日本宪兵队干事的两个儿子，儿子又领了几个警察来。
警察们里里外外勘察了一遍，警察认为：大门紧锁，又有门卫把守，贼不是从大门里进来的；墙头上也没有痕迹，说明不是越墙而来。几囤粮食不是个小数目，一定是家里的内鬼，联合外贼干的。
于是，家里的佣人、长工，挨个儿过堂。每个人必须找出与自己在一起的证人，证明自己没有作案时间，方才放过。
家里的每个人都审了一个遍，唯独没有审丁四丫。
一是因为丁四丫是曾扒皮亲自把她锁到冰窖里的，又是他亲自开门领出来的，她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再就是曾扒皮还有个小心眼儿：晚上他要借小叫花子的斗篷，去会仙女。自己逍遥一晚上，再给仙女要些值钱的东西，说不定能把损失补回来。
有了这两种考虑，曾扒皮也就没有提丁四丫的事。在丁四丫醒了以后，反倒给她说：“昨晚上粮库里丢了几囤粮食，警察正在查找。不管你的事，但为了避嫌疑，你最好不要到外面去，午饭和晚饭，我派人给你送到屋里来。”
丁四丫乐得逍遥自在，点头答应。
吃过晚饭以后，曾扒皮来到丁四丫的房间，对她说：“已经是晚上了，把斗篷借我用一下。”
丁四丫：“可以。不过，我得亲自送你过去。我昨天晚上怎么样，今天也要怎么样。要不然被人闯进去，就不灵了。”
曾扒皮知道神家的事神秘，也就没有了戒心。
丁四丫把他送进冰窖，把红斗篷递给他，让他披在身上。然后走出来，把门从外面锁上。
丁四丫自是知道结果怎样，赶紧离开了曾家大院。
第二天吃早饭时，曾家怎么也找不到曾扒皮了。门卫刀疤脸忽然想起来说：“前天晚上，有个小叫花子进来了，把他交给了老爷后，就再也没见过。奇怪的是，昨天晚上，小叫花子又大摇大摆地走了。”
曾大和曾二忽然想起父亲处置犯错人和不速之客的办法，便到冰窖里去看，结果发现了已经被冻挺了的曾扒皮。
只见他的身上陪着一个红斗蓬，两只手还紧紧地攥着斗篷边儿，冻青了的脸上挂着微笑。
“红斗篷！”
有个警察眼睛一亮：“这红斗篷，不正是‘女砍刀’披的嘛！难道昨晚进来了‘女砍刀’？”
“对呀，‘女砍刀’神出鬼没，说不定前天晚上的粮食，也是‘女砍刀’弄走的！”另一个警察说。
“那，小叫花子呢？还有老爷的死，也与‘女砍刀’有关？”门卫刀疤脸说。
“保不住‘女砍刀’来行窃，碰巧遇见了小叫花子与父亲，把父亲锁在了冰窖，把小叫花子放走了。”曾大分析道。
“或许是‘女砍刀’来救小叫花子，被父亲看到了，‘女砍刀’起了杀心，把父亲锁在了冰窖里。”曾二分析说。
人们觉得这种分析都有道理。
但不管哪一种，都说明小叫花子与‘女砍刀’有联系，肯定知道‘女砍刀’的下落。
于是，曾家在抓捕‘女砍刀’的布告下面，又增贴了一张抓捕小叫花子的布告，画形图影，与‘女砍刀’一起捉拿。
再说丁四丫。
丁四丫从曾扒皮家里出来后，紧跑慢跑，赶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了。
还好，大门没有上闩，她直接走进西厢房。见丁王氏正坐在炕上纺棉线，扎在怀里撒娇。
她必须这样做，因为她两晚上没有回来，这个疼自己爱自己的便宜母亲，不知牵挂到什么程度。
丁四丫依偎在丁王氏的怀里，翘翘着小嘴儿说：“娘，我师父见我穿的破，给了我几块布，让你给我做一身新衣裳。”
不待丁王氏问话，丁四丫又抢着说：“还给了你和姐姐几块儿，但我不知道怎样对姐姐说，你帮我拿拿主意。”
丁王氏：“你师傅真好，还接济着你的穿戴。给了几尺？”
“总共有七丈多。”
丁王氏闻听一惊：“什么？你师傅给了你七丈多布？”
“嗯呐，还都是洋布，好几种颜色。娘，你给大姐说，往后别纺线织布了，多费事。我师傅那里多着呢，略给咱点儿，咱就穿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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