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小鱼，你没必要这样的。”

        站立的长发女人摸着旁边跪坐着大哭的女人的头，叹了口气。

        “我不甘心……你就这么消失，被所有人都忘记了！你明明付出了那么多……”

        站立女子叹了口气，“那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她们仿佛身处一个虚空而无尽的空间，天与地都是灰蒙蒙一片，看不到尽头。连地面似乎都没有实体，说是站立，更像是大家都处在同一高度的漂浮，每个人的脚尖都泛出淡淡的水波纹。在她们周围，是几个横七竖八的人体，不知道还有没有生命体征，但是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奇特：眼珠茫然而无神，偏生每个人表情都平和而安详，身体软软的躺在虚空的地面上。每个人身体周围都有几条黑影组成的鱼形，似乎没有实体，都在时不时的啄食那几个人体。

        “他们都是自愿的！”跪坐着的女人不甘心的嘶吼。

        “你明明知道他们都是虚弱之致才能吸收我的，再加上这么多年的磨合，你觉得他们还能有性命么？”

        “可是……”

        “没有可是，你做错了。这不是我想要的。当初我既然肯做出那样的事情，我就没有想过要回来。”

        “你根本没有考虑过我！”

        “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做。……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吧？”

        “……”

        “你不说话我也知道，”那个女人笑了笑，“我有记忆共享的。你这么多年为我做了这么多，我真的很感动。”

        “……”

        “你认认真的收集了那么久我的碎片，就只为了复活我……”她垂下了眼，眼神无比温柔，“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

        “我也喜欢你，小鱼。”

        这个仿佛虚空的空间突然裂开了一条口，然后以漩涡的形式散开，露出外面的蓝天与白云，不时还有鸟鸣传来。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在渐渐消失，化为星星点点的光。光渐渐聚集起来，分为几股分别进入旁边躺着的那些人身体内，他们的脸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虚空很快就消失了，那几个人形也坐了起来，面露茫然，可是意识过来之后都抱着身边的人喜极而泣。

        只有那个叫小鱼的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

        一只虚空的手伸了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

        “再见啦。”

        她缓缓的举起手，将脸埋在手心里，大哭出声。

        有液体顺着手掌滑落，滴在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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