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入得监牢
“真是难得一见的锐利。”云衣笑着摘下自己白色的面纱，露出清秀的面庞，看着她眉眼笑得好看。夏如秋愣住，云衣眨了眨眼，“小女子卿云衣，妃羽裳的同胞妹妹。”
夏如秋站起身，定定看着她，似乎难以相信，“我从不曾听说，羽裳还有同胞妹妹……”
“这个嘛，说来有些话长……”云衣苦笑，然后神秘道，“看你想听哪个版本了……”
待云衣再从夏如秋的房间里走出时，夏如秋紧紧拉着她的手，送她往大门方向去。
“你一切要小心啊。”如秋叮嘱。
云衣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你只需帮我试试，如若不行也无妨，不用强求。还有苏小姐那里，若得了机会，还请帮衬几句便是。”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之后若有什么事情，我去寻你。”夏如秋郑重点头
来至夏家门前，送至门外，夏如秋拉着云衣还是久久没有放手，有些欲言又止。云衣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怎么了这是，如今不是挺好的。”
“可是……谁能想到……”
“是啊，不过说来也奇怪，”云衣笑着打趣，“你们一个个的接受能力比我想得都要好些。你说是不是我很会识人？”
夏如秋摇摇头，“是当现实站在面前，由不得人不信。何况是件好事，挚爱亲朋，谁不想相信，谁不是日日都在祈祷若有这般奇迹便好了。”
云衣思索一番，似乎了悟，她知道如秋说的是真的。只有真的心里惦记自己的人，才不会被自己的死而复生吓到，他们没有一日不在期待这个奇迹，真的出现了，他们喜极而泣，不愿再失去。这些心情，根本容不下质疑和恐惧。
云衣抬手抱住夏如秋，“谢谢你，如秋。”
回去的路上，清欢问云衣，“你跟她说了什么？”
“你猜呢。”
“那师兄是不是有救了？”
“前提是你得找得到你师兄！”云衣抱着胳膊琢磨，有些负气的玩笑，“青滩不会死了吧？那如秋就苦了！”
清欢不乐意，“不要乱说，师兄不会的。如果能够调度应家的所有暗线，说不定什么就都清楚了。”
“别急，只要给我个机会，应家所有产业便在我手上了！”云衣挑唇一笑，有了一丝野心勃勃的感觉，而且跃跃欲试。
清欢看着她，“你这样好像是个侵吞家产的坏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万一应家完了，我至少会有大笔的财富！”云衣感慨，只觉得哗啦啦的金子在掉下来。
清欢嘟囔，“我要记下来，少爷出来要报告给他。”
两人相视，难得的一起笑起来。似乎感觉到压在自己肩上的担子在变轻，云衣知道，运道开始转向自己这边了。
刑部大牢门前，夏大人下了车，跟在他后面的是夏如秋和云衣。夏大人看了看两个姑娘，径直往刑部大牢走去。如秋打扮的还算得当，云衣一身小丫头的服饰，拎着药箱等物跟在夏如秋后面。
早有官差等在那里，“夏大人，您居然亲自来了。找个小徒弟来看看不就得了。”官差显然已经知道这件事。
夏大人叹气，“重案要犯，我可不敢马虎，仔细摊上大事。何况，这明天就是除夕夜了，谁还乐意来这里找晦气？都不乐意来，只好我自己过来了。”
“瞧您说的，谁不知道你的医术高超，皇上都信任您的。”官差往里引他们。
到了第一道卡子时，守卫的显然严肃多了，看着夏大人身后的两个姑娘，“这两位什么人？”
“这是小女，来搭把手的。这里太暗了眼睛不好，有她还好点。”夏大人避重就轻就说了自己女儿。自然大家默认云衣是夏小姐的丫鬟了。
差人查了查云衣手上的箱子，才终于放行。
就这样一路向里，周围有火把，这里阴暗潮湿，空气里都是发霉的味道。云衣低着头乖乖走在后面，眼睛却悄悄的不时左右瞥着。监牢里的氛围很让人不舒服，那种阴冷的感觉透骨而来，让她止不住想要颤抖。她想从周围的牢门内看见应简远，又很怕看见他。怕看到一个鲜血淋漓重伤倒地的他……她怕自己会失控。
云衣咽了口唾沫，让自己安定下来。不能乱，绝对不能。
一直向里，路途阴暗，不知走了多久。
天字号牢房前。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这里极其安静，静的让人毛骨悚然。官差在前面带路，一直走到最里面，“就前面了！”
云衣忽然张了张嘴，她的脚步没有停下，但是她看到在自己的左手边的监牢内，有一双清亮无比的眸子。那个男人坐在暗影中，看不大请，他长发披散，衣服单薄有些敞着，能够看到白色的胸口皮肤，他坐在那里将手垂在一条支起来的腿上，岿然不动。但是云衣和那男人在目光相遇的一瞬间，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颤。
云衣离开那个视线，跟着夏家走入了隔壁的监牢。
在那里，昏暗的床板上躺着一位老人，喘息声音很重，像风箱一般，还不时咳嗽一下，听起来病得就不轻。夏大人蹙眉走过去，坐到床边，“老侯爷，觉得怎么样？”
一个带路的官差加两个看守天字号牢房守门的官差都在这里，远远站在一边看着。老侯爷想说话，却又激烈的咳嗽起来。
云衣像一个专业的小丫鬟一样，把药箱子放一边，从里面取出小枕头摆过去，帮着夏大人摆好老侯爷的手，让他搭脉。老侯爷一咳嗽，手臂难免动起来，云衣便跪在一边按住老侯爷的手臂。而她背对着官差，又有夏大人在诊脉，她轻轻的用自己的手指以微弱的动作在老侯爷的手臂上写着两个字：云衣。
躺在那里的老侯爷渐渐睁开了眼，他目光沉重，在黑暗中有些惊疑不定。云衣瞥了他一眼，潸然一笑。
“这是急火攻心啊。这里又太冷了些，这一寒一火在体内各自为政，哪有不病重的道理。”夏大人下了诊断。
带着他们进来的官差点头，“都这么说，也给了药，也不见起色啊！”
“早就猜到，施针先散一散这淤积体内的心火吧。”夏大人下结论，又对夏如秋道：“这里太暗，你来试试手。”
夏如秋点头，代替父亲坐下来，云衣起身去药箱里拿针。
解开老侯爷的上衣，那身上竟然可以看到鞭打审讯的痕迹……云衣蹙眉，这帮家伙会得永远是这些招数！真是肮脏！
“哎呀，早就听说夏小姐一手好医术，真是继承了夏大人的衣钵啊。”差人插口，有恭维的意思。
夏大人坐到一边笑着与他们闲聊，“有什么用，一个女孩子，终归要嫁人的。”
夏如秋开始行针，手下动作稳稳的。五针之后，老侯爷突然咳嗽，然后一口鲜血吐出来。大家据是一惊，然后老侯爷往后一倒，竟然不动了！这下差人们吓傻了，夏如秋起身，“父亲，你快看！”
夏大人忙过去看了看，“居然已经重到这个地步了！哎呀，这可危急了！”
案子还没审多少，如果老侯爷突然死了，他们这些看守可保不齐一起获罪！这下可怎么好！这能关在天字号房里的哪个不是至关重要的人！
“快快快，去取灯烛火把，再去打一桶冷水，再去烧一盆热水。”夏大人招呼，“你去抱住他的头，我来行针。”夏大人对云衣说。
云衣跑到床头，把老侯爷的头搬到自己腿上。那差役顾不得许多，都跑了出去。
就在差役跑出去的一瞬间，云衣低声在老侯爷耳边道：“老侯爷，我要应家的令箭调度人马。”
老侯爷唇边一笑，“应家所有都是祖上积攒而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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