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武当松柏
<p>且不说商州一战在陕西行省引起多大震动。梁发将总管府事务交由蔡宁代管，留下刚勇听用。自己带着刚相走秦岭、山阳、郧阳一线，到达武当山脚下。</p>
<p>只见群峰林立，拱卫着中间的天柱峰高耸入云。</p>
<p>“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武当自古以来便是道家圣地，声名远播。然而到了近几十年年，声望更是隆厚无加。原因就是出了个张三丰。</p>
<p>古人有云，“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武当山高则高矣，又有当世老神仙坐镇，不火真是没天理了。</p>
<p>梁发对张三丰的敬仰之情延续两代。后世张三丰与少林达摩祖师并列，笑傲中他曾观摩过张真人手书的《太极拳》经，其中阴阳至理博大精深。</p>
<p>他本人也是武学宗师，照着拳经也能打出威力十足的太极拳，但若论道韵意境却是拍马难及。</p>
<p>“来人止步！敢问哪一路朋友驾临武当？”山道上突然有人喝问，闪出两道两俗四人。他们是武当三四代弟子。</p>
<p>梁发见这四人步履轻捷，行止凝重，显然内力已经到了一定火候。“武当派纵然显赫一时，但若要流传后世，还是在这些人身上！”</p>
<p>“华山派梁发，前来拜见武当张真人，还请通报！”</p>
<p>梁发知道武当山腰有个解剑岩，天下武人上山时都将兵器留在解剑岩上，以示对张真人的尊重。他亦将无常剑结下，交给一个年长的道士。</p>
<p>那道士只觉柄剑入手微沉，剑柄上似雕刻松纹瑞霭，栩栩如生。除此之外别无饰物，灰扑扑毫不起眼。他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光明顶之盟已经遍传天下，华山派掌门梁发手执无常剑，三招内击败手执倚天剑的峨眉掌门灭绝师太。</p>
<p>“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这句谶语已然告破，无常剑足以争锋倚天剑。</p>
<p>“原来是梁掌门大驾光临！元礼师弟你速速禀报掌门师伯，清云师弟，你带梁掌门上山！”那道士刚分派完毕，突然山下传来声音：“不必了，我带梁掌门上山罢。”</p>
<p>说话间山道中闪出一人，正是莫声谷。他刚好回山路过，道：“梁掌门的配件也不必解了，恩师前日还念叨，想一睹无常剑风采！”</p>
<p>“是，莫师叔！”</p>
<p>莫声谷化身导游，带着二人拾级而上。沿途但见苍松翠柏，高山流水，浮云瑞鹤，梁发不禁感叹道：“不愧是天下第一仙山，才能孕育出张老神仙！”</p>
<p>“哈哈哈，世间神仙何其多，今日武当幸甚，竟得梁神仙驾临！”</p>
<p>山道一转，紫霄宫大殿前，张三丰带着门下弟子已经侯立相迎。</p>
<p>梁发只见居中的老者身着普通道袍，须发皆白，一派仙风道骨。不由为之心折，躬身拱手道：“后学末进梁发，拜见张真人！”他出身华山，源自全真，当然也是道家一脉。</p>
<p>“张三丰拜见梁真人！”张三丰原样还礼，口称真人。直惊得武当六侠瞪大双眼。张三丰修为高深，德高望重，武林中各派耆老见了也自称晚辈，何曾见到有人与他分庭抗礼？</p>
<p>梁发早已过了先天境界，眼中看到的除了肉体凡胎，还有一个人的精气神形象。只见张三丰举手投足与天地呼应，整个人如同一团清气，混沌难名。</p>
<p>“张三丰只怕快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世人称他为‘神仙’，恰如其分。”梁发心中暗自计较，两人未曾交手，武功上不知高低若何，但若论修为，他竟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觉。</p>
<p>道家的“真人”“神仙”与神话传说不同，是对修道之人到了一定境界后的遵称。</p>
<p>“你——奸贼，你害得我好苦！”突然俞岱岩看着梁发身后，竟然激动地哭起来：“师父，就是那人，当年逼问我的就有他！”</p>
<p>张三丰也不恼，和声道：“岱岩，这么多年，你还没有领悟谦冲抑气之道，如何才能超脱？”他转向梁发道：“况且，梁真人会给出答案吧！”</p>
<p>“不错！我这位随从，法名刚相，二十年前随金刚门拜入朝廷汝阳王效力。当年也是他师兄弟奉命逼问屠龙刀下落，捏断俞三侠全身骨骼！”</p>
<p>“果然是金刚门的功夫！”张三丰恍然大悟。</p>
<p>“几月前朝廷在光明顶周围布下罗网，偷袭华山派时，他和一个叫刚勇的和尚被我擒下。本来想着能拿到金刚门秘药《黑玉断续膏》，便可治愈俞三侠伤病。不料那灵药如今只在汝阳王府保存，他们也拿不到。”</p>
<p>“原来如此！”</p>
<p>“既然没有灵药，梁发正好还会一门奇功，于疗伤方面效果显著，便想着上武当一试。正好莫七侠想邀，于是便提前出行了。</p>
<p>为这三徒弟的伤病，张三丰也是遍延名医。几十年来不知希望多少次，又失望多少次。他点头道：“有劳梁真人费心了！“</p>
<p>梁发说的奇功，便是《神照经》了。当年丁典被凌退思挑断手筋脚筋，练成神功之后，伤病痊愈。这手筋脚筋可比骨骼难接的多。所以梁发对此深抱信心。</p>
<p>来到静室，梁发请张三丰留下。在俞岱岩断骨之处一一探查。</p>
<p>“由于时间久远，俞三侠断骨之处已经有些长合。为却保周全，我拿右小腿骨试验一番，先将断骨处捏断，再运功疗伤，查看效果。两位意下如何？”</p>
<p>张三丰道：“梁真人思虑周全，岱岩你能承受吗？”</p>
<p>“这二十年我无一日不承受煎熬。哪怕再重疼痛，我也能忍受！”</p>
<p>“好！”</p>
<p>梁发手下运劲，俞岱岩右小腿再次被捏断，剧痛之下他额头上渗出豆大汗珠，浑身颤抖，却忍住一声不吭。</p>
<p>疼痛持续盏茶功夫，俞岱岩嘴唇被咬的深处鲜血，伤口处疼痛已经感受不到。仿佛整条右腿已经不是自己的。</p>
<p>再过一段时间，渐渐感到右腿上一股热气开始滋长壮大，来回逡巡。断骨之处渐渐生出酥麻之感。不由心中大喜：“有些麻麻的感觉，是骨头在生长！哈哈，梁掌门这神功当真神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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