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风之剑

　　
<p>皓月当空，星辰满天。</p>
<p>名叫张木之的老人朝屋中看了一眼，脸上漏出笑意。</p>
<p>老人大袖浮动，缕缕清风化作一道轻舟，翻腾之间把二人卷在其中，飞向远处。</p>
<p>下一刻，二人便已出现在一座山巅之上，皆是盘膝坐下。</p>
<p>老人从随身乾坤袋中拿出一壶花雕酒，撕开泥封，仰头灌下，面向山外笑道：“李青山，你确实有点超出我的预料，我本以为你想要凝剑，至少一年时间，起码半年不是，其实是有些太快了。”</p>
<p>李青山双手往上浮动，吐出一口大气，问道“太快是不是有些弊端。”</p>
<p>张木之沉吟半响，将酒坛轻轻放在地上，语重心长道：“这怎么说呢，凝练半年是凝，凝练十年也是凝，虽然同样是本名飞剑，但在硬度和利度上面都会有些差别，虽然不会太明显，但时间长了难免会出现瑕疵。”</p>
<p>老人又继续补充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那些已经凝聚出本命飞剑之人，还是继续用手中之剑出招练剑，无非就是怕飞剑有损伤罢了，到时候修养花费的灵气，甚至可以让他们修为大跌。”</p>
<p>李青山并未慌乱，顺着月光隐约看见正阳城的零星灯火，眉间之间有点惆怅，缓缓开口道：“师傅，我能不能喝酒。”</p>
<p>疏星淡月之下。</p>
<p>老人轻轻摇动指尖，那坛花雕酒便摇动飞起，缓慢落于少年掌间。</p>
<p>张木之如释重负，轻轻笑道：“可！”</p>
<p>他本以为说出此事，会让少年有些难过，甚至可能在心境上留下一道不可抹去的印迹。</p>
<p>倒是自己有些多虑了。</p>
<p>李青山捧住酒坛，一口接着一口不停喝下，喉咙涌起滚滚热气，稍后温和笑道：“既然事已至此，往前看就是了，人总要活着不是，就好比我在家乡有间药铺，生意不好的时候，我想着最低价，甚至一文钱送给别人都行，可一文钱，也要有人愿意买不是。”</p>
<p>李青山轻轻把酒坛放在地上,揉了揉脸，补充道：“这酒可真不太好喝，就是有些晕乎乎的，很多事情都抛到脑后了，也挺好。”</p>
<p>张木之从乾坤袋中又拿出一坛花雕，也是猛灌一口，笑着说道：“何以解忧啊，唯有美酒，美人，美食，其实有些事你也不用太过于忧愁，早凝剑有早凝剑的好处，虽然在韧性上要差了些许，可你既然能早一步凝聚出本命飞剑，便可早参悟一天，继续凝聚剑意，在杀伤力上高人一等。”</p>
<p>李青山似乎想到什么酒气全无，一个翻身坐起，从腰间掏出几根发丝，着急问道：“师傅，大师姐何七七身上好像被人下了血傀，此事可为真假？”</p>
<p>张木之眼神一凝，紧紧盯着李青山，低沉道：“你听何人所说？”</p>
<p>李青山面色复杂，然后淡淡说道：“正阳城，一位说书先生。”</p>
<p>张木之一脸惊奇，随即闭上双眼以中三指捏咒，一把飞剑在体外凝聚，剑身不断吞吐金黄剑气，随着老人二指指出，飞剑恍如一道绵延金色长线，划开天空，游荡在正阳城上方，寻猎轨迹，反复数躺之后，才返回老人身前，化作点点荧光汇聚老人体内。</p>
<p>张木之睁朝山外看了一眼，满眼充满疑惑之色，对少年说道：“我刚才以飞剑顺着你们的踪迹在城内**几遍，已没有那位说书先生的气息，甚至以前也不曾存在。”</p>
<p>那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在万象剑宗内只有四人知道，张木之是其中一个。</p>
<p>他想到这里，又是喝下一口酒，眼神有些浑浊，双眉则是快连到一起，思考很久才淡淡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不然你以为朝再思会愿意让人爬在头上拔头发？不过是心虚罢了。”</p>
<p>“那丫头是自己一个人出现在山下的，正好被宗门弟子捡到，当时全身都没一个好地方，雷啸那人脾气虽坏，性子却软，看不得这种事情，便将何七七收在了门下。”</p>
<p>“本来已是好事，何七七天赋不俗，可朝再思那老家伙对于傀儡之道有些门道，一眼就看出了何七七的问题，包括雷啸，董单行，我，连上宗主都开始不停查询此事，我们之前怀疑是上清宗有人在捣鬼，可上清宗离我们这里这么远，他一个小姑娘怎么来的，虽然话是这么说，我们还是带着小姑娘跑了一趟上清宗。”</p>
<p>张木之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按理说，血傀到达下种之人十里之内会有反应，可何七七一点不适都没有。”</p>
<p>李青山脸色冰冷，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是其他善用傀儡的宗门下手。”</p>
<p>老人还是摇了摇头，然后仰天吐了一口气，沮丧说道：“都去了，几大洲的宗门，都跑遍了，甚至一些小有名声的傀儡师都找了一遍，一点消息都没有。”</p>
<p>张木之沉吟半刻，对李青山摇了摇手，“这事不用你管，天塌了还有我们这些老头子呢，你就安安生生练你的剑，本来两个月有场于风雷阁的切磋，我想让你去内门大比中漏漏风头，你这倒好，直接搞到核心弟子了。”</p>
<p>再无话说，老人甩动衣袖，撇了撇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既然已经真正提剑，明日我便带你去躺剑山，学会掌握飞剑，顺便磨砺磨砺剑心。”</p>
<p>老人摆了摆手，便直接走了，单薄的背影，独自行走在月光之下。</p>
<p>李青身起身朝虚空行了一礼，便再次盘腿坐下。</p>
<p>既然连师傅和宗主他们都不知，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了，只有等什么时候问问老朱知不知道了。</p>
<p>李青山从腰间拿出六玄经，犹豫很久，还是翻开了第二页。</p>
<p>再无奇异画面出现，只有一排排小字，在月光下蓬荜生辉。</p>
<p>李青山顺眼看去，不自觉的读了出来，“风之剑诀，古有大能一剑开天，今有我舞向云出剑亮剑皆有清风相伴，也算的上趣事，此剑诀共有三剑，吾年轻之时尤其喜爱野外郊游，便以春风为名化作第一剑，春风一剑，以柔克刚，善巧劲，卸万力，主要用于抵挡躲不掉的攻击，如于棉花，软有软的作用，待到中年，吾剑法小成，喜爱名利，又善于与人厮杀，巧然之间悟得秋风，秋风一剑，以力为主，善切割，杀伤力极大，如若灵气足够，一剑削去千座万座的山头也并非不可，待到晚年，吾大彻大悟，发现身边一切皆不过是过眼云烟，美人，金钱，权势，都显得无关紧要了，唯有活着才最重要！于是吾搬至一处寂静湖庭畔，在凛冬之日，看着茫茫大雪，偶有感触，悟出冬风一剑，最后一剑并非为剑法，而为意境，习得冬风，出剑之时便会有寒气加身，对手在不知不觉中被寒风入体，出招速度会越来越慢，这样破绽自然百出，最后告知后来学剑之人——剑为救人，并非杀人！</p>
<p>看来这位前辈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李青山把经书轻轻合上，又在心中默念敲夺了一番，待完全记下，才缓缓拔出身后清风长剑，头顶星辰，在月光下练习剑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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