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现在就连上帝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方言林挂了电话。
“小意，今天我要去进一些材料，你要是去我那，注意点，少引起别人的注意。”
“知道了，每次都唠叨。”
宋知意话里有嫌弃的意思，语气和表情却丝毫没有嫌弃的感觉。
“哥是关心你。算了，说了也没用，你这脸也低调不了。”
乔槿南不好插话，但这样也更好听他们讲话，观察他们。
从他们相处的方式看来，乔槿南知道他们俩关系很好。
应该认识很久了，除了这个原因，乔槿南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方式能让两个人关系这么好，相互包容，对彼此信任还很关心彼此。
锦音书院：
乔槿南向方言林到了谢后和宋知意下了车。
“小意。”
听到方言林叫了他，宋知意停住了脚步，回头看方言林。
方言林说：“你星期天去不去我家吃饭？”
“去你家也是外卖，我在自己家不会更舒服一点吗？”宋知意拒绝了。
因为他认为不管关系多好，肯定在自己的空间会更自在。
宋知意拒绝了，方言林笑了一下说：“那，再见。”
宋知意：“走了。”
宋知意走后，方言林拿出手机发现通讯录里那么多联系人却没有个谁能在后天一起吃饭。
他的手指停下一个名字上“叶锦渊”。
这个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他应该还在法国吧。
方言林叹了口气，把手机收起，开车离开了。
“你好。”
一进书店乔槿南先是和前台店员打了个招呼，那店员对他笑了一下，表示回应。
看来是常客。
宋知意瞥了一眼那店员，是个长相清秀的年轻男人。
宋知意跟着乔槿南的脚步进入书店。
教材书和文学书是在一个区的。
宋知意不知道乔槿南心里的打算，只是默默跟着他。
在一排书架间穿梭。阿贝尔加缪这个名字出现在了宋知意的视线里。
这是他喜欢的作家之一，他家里有不少他的作品，只有这本还没看完就被沈怿秋弄丢了，他下意识拿出那本小说——《鼠疫》。
“这一切是谁教会您的……”身后传来乔槿南的声音，宋知意茫然的看向他，直到乔槿南说出关键的称呼，“大夫。”
宋知意这才明白乔槿南说的是书里角色说的话，于是他用书中的话回道：“是苦难。”
乔槿南有些欣喜，为了确认心里的想法，他又说了一句书里的话：“您的胜利永远是暂时的，不过如此。”
宋知意对乔槿南笑了一下，对上他的话与他同时说道：“这不成其为停止斗争的理由。”
“你也看过这书！”
乔槿南激动地问。
宋知意点了点头。
“那《局外人》呢？”
“看了。”
乔槿南对每个人都很温和，但不是话多的人，这样就显得遇到志同道合的人的他有些喋喋不休。
“这种文学性的小说和现在小说很不一样。获奖的作品的话现在的人应该更多是觉得无趣。《局外人》很多人都觉得情节不合理，加缪又是很久以前的作者了，我还以为在我们这个年龄很少有人会喜欢他的作品呢。”
宋知意是喜欢阿贝尔的，但他现在的想法更多的是迎合乔槿南，所以他很着急地回应：“我喜欢！”
这个共同爱好让乔槿南觉得全身心都是高兴的。
那种感觉就像在一半人喜欢甜一半人喜欢辣的人群中，突然发现有一个人和你一样喜欢酸。
乔槿南笑着点头，说：“我也是。你喜欢的人物呢，是里厄还是帕纳卢？”
“塔鲁。”这个回答让乔槿南更激动，“我也是！刚开始他说参于鼠疫疫情管理的原因是因为理解时我还不太懂，后来联系他父亲是个法官的家庭后才明白。”
“他父亲是法官？”
“昂。”乔槿南看向宋知意，“你不是看了吗？”
“没看完，才看到朗贝尔同意跟里厄医生他们一起工作那。”
“哦，那后面就是……”
“班长！”宋知意激动地喊了一声，“不要剧透。”
“你在书店不要这么大声。”
乔槿南告诫道，他瞥了一眼宋知意，搞怪的心理上来了，他走近了些。
宋知意以为他要说什么秘密类的话贴耳过去，谁知那人说了句：“帕纳卢神父也加入了。”
是剧透的话！
宋知意应该要生气的，只是他心里的好奇超过了不满，所以他不解道：“但他和里厄大夫的信仰不同啊！”
“现在就连上帝也不可能将我们分开！”
宋知意的心随着乔槿南的话一颤，容不得他多想，乔槿南的声音继续响起，“心灵的契合能超越信仰。只是可惜，帕纳卢神父他最后……”
“停，打住。”宋知意知道乔槿南要说的话一定极为牵动剧情。
宋知意立马阻止了乔槿南再说下去：“别说了。”
乔槿南所要说的话，对于帕纳鲁这个人物来说算得上升华，也揭示了疫情的残酷，相比别人说自己看的感受会更大，他就笑了一下，不再去逗宋知意。
宋知意抓紧手上的书下定决心回家，要把加缪的书重看一遍。
共同的兴趣是拉近关系最快的方式。
要好好把握住这一点，这便是宋知意最直接的想法。
宋知意在乔槿南的指导下选了几本辅助书，乔槿南也买了几本需要的书。
出书店时正是午饭时间，好不容易遇到了共同爱好的人乔槿南觉得就刚才那点相处时间太短了，于是他提出邀请：“你着急回家吗？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一起吃饭？”
乔槿南的邀请宋知意怎么会拒绝，他甚至却没有花时间去考虑直接答应：“好。”
吃饭的地方是随便选的，这顿饭吃了很长的时间。
因为同桌吃饭的人沉迷于聊天，从文学到游戏，从爱好到生活。
不需要去寻找，许多共同之处在聊天时中被发现，同样的喜欢晚睡，比起牛奶更喜欢汽水，比起手游更喜欢电竞……
太阳无声的消失在天空，黑夜缓缓袭来，各色各样的霓虹灯又将黑暗驱散。
奶茶店坐在窗边的两个男生还在有说有笑，直到其中一个人的电话响起交谈才停止。
乔槿南接通了电话：“喂，妈妈。”
电话那头的母亲松了口气：“哎呀，还好接了。你妹妹说你中午就放假了，现在还没回来，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乔槿南安抚道：“没，和朋友在外面玩呢。”
“你怎么也不知道发个信息。”
听着母亲的责问，乔槿南有些愧疚，立马道歉道：“忘了，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回来吃晚饭吗？钱够不够？”
宋知意垂着头有些伤感，更多的是羡慕。
他们言语间都是爱，这样的家庭，一定很温馨。
宋知意抬头看乔槿南，怕打扰电话那头的人，他小声地对乔槿南说：“我们回去吧。”
两个男生上了同一班公交，一路上都在交谈。
宋知意要下的站点马上就到了，他只是看了一眼窗外，并没起身。
可以送班长回去再坐返程车回来，这个想法出来后，他就继续和乔槿南搭话。
只是有些事总是不会称心如意。
车外的景象从眼前晃过。
乔槿南发现了现在的地方是宋知意上次下车的地方。
“知意，你家到了？”
“嗯，就在下一站。”
宋知意此前一直在回应乔槿南，这会也下意识应了，应完后他就想抽自己两下，嘴太快了。
“那…再见？”
“……嗯。”
宋知意缓缓起身。
“对了。”乔槿南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想法，“知意，明天要不要约出来。”
“好！”收到了重要的信息，宋知意没等乔槿南说完就欣喜地应了。
公交车在这时到站点停下。
“那班长确定时间地点后发给我。”宋知意想继续聊，但车停了他不下车会很奇怪，又很刻意。
不能面对面聊，但可以用手机，这也有了个联系的理由。
“好。”
得到了回应后，宋知意从后面下车，突然回身露出灿烂的笑容跟乔槿南挥手告别：“班长，拜拜！”说完他迈开腿，一脚跳下了车。
风从窗户吹进车里，轻轻拨动那窗边少年的头发。
虽未到高峰期，但车上零零散散也坐了不少人。
站在后门等待下车的女生看到身旁的少年忽地笑了一下，那车外各种各样的灯在那一刹那都暗淡了，唯有那少年笑眼星河。什么一眼误终生，从此君王不上朝，在这一刻都有了明晰的理解。
宋知意那一句班长拜拜在耳边回响，再加上他挥手的动作，乔槿南感觉到的不是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而是个三四岁的小孩，还是那种一蹦一跳，跟在你后面喊哥哥、哥哥的那种。
在宋知意身上发现的幼稚行为，做作？装可爱？乔槿南最直接又清晰的感受到的是好可爱！
女生下车时回头看了那少年一眼，那少年嘴角的笑意还是没下去。
女生觉得少年想的一定是喜欢的人。
如果不是，怎么会露出那么令人心动的笑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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