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崩溃!
时间过去将近12个小时，曦晨一直坐在椅子上等着，不曾离开过一步。
忽然，手术室的灯一暗！蓝绍可正想和曦晨说呢，曦晨就已经站了起来了。结果用力过头，眼前一黑，差点倒了回去。蓝绍可眼疾手快，赶忙接住了她。
曦晨借着蓝绍可的力站好，直直地盯着手术室门。
“怎么样了？韩医生。”门一开，曦晨立马走上去。
“成功了！但是究竟能不能醒，就看她什么时候自己了。”韩医生将口罩摘下，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
“谢谢韩医生，辛苦了，我带你去休息一下吧。”蓝绍可将叶医生带去休息室。
“看着点。”蓝绍可嘱咐着随韩医生出来的捷克。
捷克点点头，默默的扶着曦晨。
病床被推了出来，玥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曦晨已经顾不上其他事情了，径直的跟着病床走去。
“主子，主子，你去休息一下吧，黎笙小姐已经没事了。”玥跟上去。
“玥，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没事。”曦晨紧紧盯着病床，捷克跟在曦晨身边，以便能在她体力不支的情况下接着她。
“主子，你经常运动才能在抽了那么多血之后没有晕过去，可是你在这样硬撑着，铁打的身体都扛不住啊。”玥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玥，你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不会硬撑的。你做了一天的手术了，快去休息一下，养养精神。吃的东西，舅舅刚才给你们定了，等会就送过来。”
护士将黎笙放在病床上，调好输液速度就出去了。曦晨坐在病床旁，手握着黎笙的手。
“主子，你……那好吧，主子，我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你就叫我，你等会记得吃点东西，恢复一下体力。”玥看实在是劝不动，只能叹口气，收拾收拾出去了。
半夜，黎笙的手轻轻动了一下。曦晨立马醒来握着黎笙的手，眼里难言激动。
“小笙，黎笙?”曦晨轻声叫着她的名字，似是怕吵醒她，语气里带着一丝的不确定和不安。
病床上的人眼皮轻轻动了一下，曦晨立马按铃。没一会，叶医生和玥就走了进来。
“韩医生，她动了，先是手，然后是眼皮，但是没睁开眼。”曦晨显得特别激动，但还是努力的稳住自己的情绪，尽可能详细的和韩医生阐述着黎笙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所有的细微动作。
“嗯，看来确实是要苏醒了，真是个坚强的女孩。”韩医生检查了一下黎笙的瞳孔状态，由衷的感叹着。
“你可以多和她讲讲话，有助于她恢复意识。”韩医生将手电筒收回口袋。
“好。”
“其他的就没什么事情了，倒是你，再不休息一下，有事的就是你了。”韩医生皱眉，看着脸色发青，嘴唇发白的曦晨。
“好。”曦晨笑笑，显得有些憔悴。
“黎笙现在已经在好转了，你可以放心了吧！”蓝邵可刚好在韩医生检查完的时候进来。
“嗯。”曦晨点点头。
“那你现在总该放心去休息了吧？我在这里给你看着，只要黎笙一醒来，我立马叫你，可以了吧?”蓝邵可用商量的口吻和曦晨说着话。
“我想等黎笙醒来。”曦晨摇摇头。
“你怎么这么倔呢！”蓝邵可快被郁闷死了。
“舅舅，她要醒了。”曦晨嘴角勾起一抹久违的微笑。
“是啊。”蓝邵可看向病床上那个女孩，揉了揉曦晨的头，一脸欣慰。
“可是舅舅，黎笙她……会恨我吗？”曦晨有些迷茫、有些无措。
“如果恨，那我们也应该受着。”蓝邵可对于不确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敷衍曦晨或者给她不应该有的期盼的。
“是啊，应该受着。”曦晨眼里情绪翻涌，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是夜，很快过去；白昼，如约而至。
曦晨把蓝邵可赶回他的房间后，在黎笙耳边讲了一夜的话，待到天亮之时，才撑不住睡了过去。
阳光照射进来，满室亮堂。
曦晨趴在床边，黎笙缓缓睁开眼睛。
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黎笙瞳孔转动了一圈，思绪瞬间在她的脑海里还是翻涌。
“我要保护小姐。”
“小姐，你看，我也是银发哦。”
“哥，你偏心，我也要这个。”
“快跑！”
“我爱你们……”
“哥！”
“曦儿，活下去……”
“黎笙，今天我要回国了……”
“黎笙，生日快乐……”
“黎笙，我们的时间胶囊……”
“黎笙……”
“黎笙……”
“黎笙，快醒来吧，求求你，你恨我、怨我都可以，求求你，醒来吧……”
“黎笙！”
难过的、痛苦的、悲伤的、喜悦的、美好的……所有的回忆顷刻复现。
“啊！啊！”黎笙痛苦的挣扎着，她捂着自己的头，拼命蜷缩成一团，就连因为挣脱扯到针导致流血的疼痛都感受不到。
“疼，好疼，啊！”
“黎笙，黎笙，我是曦晨，黎笙，不要怕……”曦晨慌乱极了，不断的安抚着狂躁的黎笙。可是黎笙不断挣扎着，本来就虚弱的曦晨自然控制不住黎笙，一把被黎笙推倒在地。
“啊，疼，好疼。”黎笙哭着把自己蜷成一团。
曦晨顾不得其他的事情了，立马站起来按铃，然后又试着接近黎笙，可是黎笙实在是太痛苦了，外界的一切都被她给屏蔽掉了。她顾不得其他了，只是一昧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怎么了，怎么了？”玥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后面是跟着头发蓬乱的韩医生和一脸慌张的蓝邵可。
“韩医生，玥，黎笙她不受控制了。”曦晨看着不断嘶吼，将自己紧紧缠成一圈的黎笙，显得不知所措。
“玥，麻醉针。”韩医生皱眉。
“是。”玥立马去准备。
“邵可，帮我控制住她。”
“好。”蓝邵可和韩医生一人拉住黎笙的一只手，曦晨赶忙上前搂住黎笙的腰。
玥很快就弄好了，拿着针走了过来，对着血管扎了下去。
黎笙挣扎的力气慢慢弱了下去，没一会就睡了下去。
曦晨放开手，小心翼翼的为黎笙盖好被子，然后轻轻地为黎笙包扎着流血的手。
“韩医生，这是怎么回事？”曦晨嗓子哑的厉害。
“唉。”韩医生叹了口气。
“她的记忆空白太多年了，而且在沉睡之前的那一段记忆对她而言过于痛苦，再加上信息量过多，导致记忆回流的时候，她的大脑接受不了，就变成现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了。”
“那，等会她醒来还会吗？”
“这就要看她自己的内心够不够强大了。”
“如果接受不了呢？”
“会因为信息量巨大，大脑承受不住，加上内心的脆弱，导致精神崩溃。”
“我知道了，谢谢韩医生。”曦晨哑着嗓子，看着病床上沉睡的女孩，细心地为她顺着刚才因为挣扎而凌乱的头发，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那我们就先出去了，我去给她开个药方，等她醒了让她喝下去，能起到静心的作用，玥，你来帮我。”
“好。”玥看了一眼曦晨，跟着韩医生走了出去。
“没事的，没事的。”蓝邵可看着曦晨微微颤抖的手，走过去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安抚着曦晨。
“那么多次危机她都挺下来了，这次也一定会。”曦晨推开蓝邵可，眼神坚定，只是颤抖的手还是显示出了她的慌乱与无助。
“老头子要是看到他宝贝外孙女这副模样，得心疼死吧，也不知道我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反正我是后悔了。”蓝邵可心想。
“总而言之，我去给你倒杯热水，你先平复一下心情。”蓝绍可拿起空空如也的水壶。
“小家伙，难受的时候可以时可以任性一点的，发泄出自己的郁闷、自己的痛苦。我们生为家人，正是可以彼此相互依赖的存在啊。”蓝绍可说完，打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病床旁，曦晨双手紧握，眼眶通红，却固执的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手机不断振动着，曦晨拿出手机。
“喂，丫头。”沐夜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有活力。
“沐夜翎。”曦晨声音沙哑到了极致，几乎快要接近无声的状态了。
“丫头，你怎么了？嗓子怎么哑成这个样子，感冒了吗？你现在在哪？”电话里的沐夜翎显得很焦急。
“沐夜翎。”曦晨的声音都些抖。
“我在，丫头。”沐夜翎冷静下来，揉了揉自己的鸡窝头，站在大门口看着自己一身睡衣，一只脚光着，手里还拿着车钥匙。
“沐夜翎，我该怎么办，我以为我能放得开，可是等到我真正要面对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是做不到，我害怕她再也不会醒过来，我害怕她会因为我的决定而永远离开我，我害怕她会因为我……我害怕，沐夜翎……”
曦晨的心像是被石头死死压住一般，这种感觉让她难受到喘不上气，她不断的大口呼气，企图放松自己，可是她的眼泪却在听到沐夜翎的关怀时，再也不受她控制的流了下来。
她，彻底崩溃了。
她压制着自己，怕吵到病床上熟睡的黎笙，只是偶尔从嘴角溢出一两句呜咽。
沐夜翎静静地听着，他现在已经快疯了。
“丫头，丫头。”沐夜翎用最轻柔的声音和曦晨说着话。
“很多事情我们都无法预料，但是既然你做了决定，你就该相信这是最正确的选择。所以，不要哭，乖女孩，或者，只在我的面前哭，因为这样我才能抱抱你。”
“沐夜翎，你想知道我所有的事吗？”曦晨擦掉眼角的泪水，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借此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我想。”沐夜翎毫不犹豫。
“但是你需要休息，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害怕也好，压抑也好，我的电话你随时打，要找我我也随叫随到。丫头，知道了吗？”
“嗯。”
挂掉电话，曦晨握着黎笙的手：“加油，黎笙！”
门口，蓝绍可拿着装满的水壶，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敲门进入病房。
“曦儿，喝杯水吧，我去看看我给你点的粥送到没有。”蓝绍可将倒满水的水杯递给曦晨，然后走了出去。
而挂了电话的沐夜翎一脸烦躁，狠狠的砸了一下墙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要死啦，关门这么大声。”楼下看电视的沐太太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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