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何为幸福？
圣诞节过后，寒假也随着期末考试的结束而来临了。自从上次吃过饭后，两人再也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了，说来说去，都是因为那群一千瓦大灯泡！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
一到早，沐夜翎就吹着口哨出了门。
“丫头，这里！”沐夜翎一个用力，脚下的石子就咕噜咕噜的滚走了。沐夜翎一抬头，就看见缓缓走来的曦晨。
“我去，随便一个马尾都这么好看！”此时的沐夜翎内心的小鹿在欢快的蹦跶着。
由于今天要爬山的原因，曦晨只套着一件毛衣，下面则是穿上舒适的运动裤和球鞋。一头长发被主人扎了起来，随着主人的步伐一甩一甩的，给自家主人添加了一份少女的活力。
“沐夜翎？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曦晨有些诧异。
“我和千羽他们约好了今天爬山，你呢？”沐夜翎这漫不经心的口气在家里足足练了一个晚上！
“叶子她们也约我来爬山。”曦晨不疑有他。
“你没车怎么来的？”
“司机载来的。”
“叮咚！”消息提示音同时响起，两人对视了一下。
“凌千羽这两个臭小子放我鸽子了！”
“我也被鸽了，说临时有事！”曦晨无奈的晃了晃手机。她怎么觉得这里面有阴谋呢？几小只又在昨晚就被上官婷他们拉走了，此刻的她就只有孤零零一个人。
“我妈听说山顶有个寺庙，挺灵的，就让我求个平安符回去。”沐夜翎随意地说着，仿佛是因为母亲的关系才约曦晨一起爬山的，看起来甚至还有点不情愿。
“反正都来了，一起去看看吧。”沐夜翎进一步说着。
“……好。”曦晨想了想，点点头。
“走吧。”沐夜翎熟练的接过曦晨的小背包。
“你这小背包里装了什么啊？”
“水，一点水果，还有纸巾和伞。”
“哟，挺齐全的呀。”
“你们怎么也来这里爬山。”
“大冬天的，锻炼身体不好吗？”沐夜翎用舌头顶了顶口腔，显得有些邪气。
两人都是经常锻炼的人，很轻松地爬到了半山腰。今天难得出了太阳，天气不冷不热，是不是一阵微风吹过，很是舒服。一些老人家在半山腰处晨练，像他们一样的年轻人反而没怎么看到。
“休息一下吧，反正也还早，不急。”
“好。”曦晨拿过包包，抽出纸巾擦了擦桌凳，然后将纸巾放进垃圾袋里。沐夜翎十分顺手的接过，找到不远处的垃圾桶扔了进去。
“小姑娘，放寒假啦。”一个老太太坐在她对面，看起来很慈祥。曦晨点点头，当做回应。
“那是你男朋友啊？”老奶奶看着倒完垃圾回来后和一旁老爷爷学太极的沐夜翎。
“奶奶，我还未成年。”曦晨抽抽嘴角，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未成年有什么，我们那个年代18岁都能生孩子了。”奶奶忽然瞪着眼睛。
“他不是我男朋友。”
“没事，说不定以后就是了。”老奶奶慈祥的说着。
“奶奶~”
“哟，你男朋友学的挺快的啊，没想到还有年轻人对这个感兴趣啊，看我家老头子笑的，果然年轻人学的就是快。”奶奶看的津津有味。
“奶奶和爷爷一起来的吗？”曦晨已经放弃纠正这位思想开放的老奶奶了。
“是啊，我家老头子天天都拉我来这里锻炼，可是我懒啊，我家老头子就说，“那你和我一起去，你看我锻炼行了吧？”我耐不过他磨，我就每天陪他来，他练他的，我弄我的，弄好了就一起回家。”奶奶笑眯眯的，显然是乐在其中。
“爷爷一定很爱奶奶。”所以一刻也不想分离。曦晨想着。
老爷爷时不时投过来一个眼神，也是笑眯眯的，不似奶奶的慈祥，反而有些孩童的可爱。
她忽然想到孤单的爷爷，小的时候，爷爷总会抱着她到书桌前，指着相框对她说：“乖孙女，这是外婆，如果她还在，会比外公还要疼你哦，所以曦儿要记住外婆，知道吗？”
年幼的小曦晨看着照片上头发花白，但是笑的很温和慈祥的老人，点点头，“嗯，曦儿不会忘记的。”
“奶奶，你很幸福。”曦晨从内心羡慕着。
“小姑娘，不用羡慕，你也会幸福的。”看着沐夜翎不是撇过来的小眼神，奶奶微微笑着。
年轻真好啊，自以为藏得很好，其实眼睛在看到喜欢的人，满眼都在发光。
而曦晨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对她来说，她所拥有的的幸福，注定是残缺的，是遗憾的。
“丫头！”
“老婆子！”两人估计是玩够了，像个来邀功讨糖吃的小孩一样。
“今天有个小伙子和你闹，看起来都精神了不少。”老奶奶笑眯眯地拿着毛巾替老爷爷擦着汗。
“年轻人有活力，连带着我这个老头子都活泼了不少。”老爷爷半蹲着与老奶奶持平，好让老奶奶方便替他擦汗。
“爷爷和奶奶感情真好，丫头，你也给我擦擦呗。”沐夜翎笑眯眯的将凑了过去。
“……”曦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小伙子要加油啊！我们就先走啦，不打扰你们这些小年轻了。”
“奶奶，我会的。”沐夜翎看着两位老人携手下山的背影，大喊着，然后挥了挥手，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加油什么？”曦晨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以后你就知道啦。”沐夜翎揉了揉曦晨的头。
“休息一下吧，我刚才看了一下地图，离山顶还有两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呢。”曦晨想了想，还是从背包里抽出一张湿巾。
“嗯。”沐夜翎笑着接过湿巾盖在脸上，以此来掩盖眼底快要溢出来的宠溺。
“老爷爷和我说，老奶奶身体不太好，医生叫她要多运动，可是老奶奶却不当做一回事。但是爷爷担心啊，所以就每天都拉着奶奶来爬爬山，说隔壁李大爷天天去晨练，现在身体好的不得了天天来他面前显摆，所以他也要来晨练。”
沐夜翎将湿巾拿下来，温柔的阐述着。曦晨看着他，一向活泼又张扬的他，原来也有温柔而安静的一面啊。
“奶奶都知道的，她想和爷爷一起活的久一点，所以她不来，爷爷担心她，就会和她一起来。两人都不说，却都在用行动说着他们对彼此的爱。”
曦晨低垂着眼，阳光洒在她身上，使她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
沐夜翎拿出手机，然后又放下。
“我们走吧，上面的风景说不定更好看。”沐夜翎站起身，看着曦晨。“只是，我身边有一个比风景更好看的人。”沐夜翎想着。
“嗯。”曦晨站起身。
“今天几小只怎么没看到？”沐夜翎明知故问。
“被婷子她们拉走了。”
“啊，他们是什么魔幻物种吗？我觉得他们将成为另一个世界未解谜题。”
“他们不会被发现的。”曦晨平静的说着。
“他们……是哪里来的？”
“太久了，我也忘记了。”
“为什么有的人看得到，有的人看不到呢？”
“我不知道。”
“……”沐夜翎难得没有话说了。他叹了一口气，挑了一下眉，自嘲的笑笑。
“丫头，能不能不要这么防备我？”沐夜翎语气有些生硬。
“我没有。”曦晨平静的说着，看不出情绪的起伏。
“……”沐夜翎拉不下脸，藏着心事的他不知不觉就加快了步伐。
脸是拉不下来，可这心这还是偏着的。此刻的他内心暗自骂着自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叫你嘴贱！”他默默骂着自己。
心里烦躁，步伐也就在不知不觉中越跨越大，女孩子的步伐生来就比男生要小，顷刻就拉开了一段距离。曦晨一愣，小走着跟了上去。
“嘶！”一个轻微的倒吸声在沐夜翎身后响起。
沐夜翎停下脚步，往后一看。
“丫头！”沐夜翎一瞬间只觉得血液在倒流，全身都无力！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就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我没事。”曦晨白着一张脸，“估计是扭到了。”曦晨拍拍手上的灰尘，没敢动脚。
“应该是扭到筋了。”曦晨看着自己明显肿起来的脚踝。
“我现在叫救护车！”沐夜翎冷静下来。
“不用，快到山顶了，坐一下子就好了。”
“不行！”沐夜翎皱眉，小心翼翼的将曦晨的鞋脱掉。
“真的没事。”曦晨想要把脚抽回来，刚一动就疼的瑟缩了一下。
“没事？都肿成这样了。”
“这路，救护车也上不来啊。”曦晨无奈。
“走。”沐夜翎小心翼翼的将曦晨扶了起来，然后蹲下拍拍自己的背，示意曦晨趴上来。
“你要被我下去？”曦晨有些吃惊。
“不然呢？就这样把你晾在这里，也不去管它吗？”沐夜翎语气有些冲，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曦晨的气。
“我受伤，你生什么气啊？再说了，本来就是因为你走太快，我顾着跟上你，没注意脚下的石子路就扭到的啊。”曦晨小声嘟囔，不知为何有些委屈。
她从来不是什么玻璃心，可能是因为受了伤的原因吧。曦晨趴在沐夜翎的背上想着。
“丫头，对不起。”沐夜翎也知道自己语气不好，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再想到趴在自己背上的小丫头那委委屈屈的小语气，这心更是软的一塌糊涂。
“我是生自己的气。自己跟个幼稚的小屁孩一样生闷气，还把你甩在后面，故意不理你，害你受伤了，语气还冲的要死。”
沐夜翎走的很稳当，小心翼翼的，尽量不晃动到曦晨的脚踝。
曦晨看着沐夜翎的发旋，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嘴角不知不觉的挂上了一抹笑。
等到沐夜翎将曦晨送到医院去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多了，好在曦晨的脚基本没有被晃到，所以没有变得更肿起来。
沐夜翎在一旁看着正在接受包扎的曦晨，一颗心才堪堪落地。他呼了一口气，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又热，又累，又渴。
本来上路就难走，虽然曦晨不重，但是也是几十斤的人，再加上不能晃动到脚，又不能太慢，一路上，沐夜翎两只手就没松过，一直稳稳的固定住曦晨，而且背到麻木了反而没了知觉。
现在身上的重量和心里的忐忑都放下了，整个人也都虚脱了。
喷雾喷上去的时候，曦晨一声没坑，这倒是让面无表情的医生起了点敬佩之心。
“可以啊小姑娘，不是我夸大，这喷雾喷下去，连一米八几的大喊都受不住。”
“嗯。”曦晨点点头，面无表情，仿佛喷雾不是喷在她身上，脚受伤的也不是她一样。
“丫头，疼就咬我。”沐夜翎走到曦晨身边，轻声细语，一脸心疼。他是用过玥的喷雾的，那叫一个疼啊。
曦晨摇摇头。且不说这个药效并没有冷玥的强，况且她本来就比一般人要能忍疼，这点疼，她是真的没放在心上。
在山顶上那声轻呼，与其说是疼的出声，倒不如说是错愕。就像以为杯子是冷的所以拿起来就喝，结果被烫到嘴巴一样。
“丫头，疼就说，不要忍。”
“不疼，玥那个更刺激一点。”曦晨拍了拍沐夜翎递过来的手。
“你这小伙子不行啊，怎么能让女朋友受伤呢？”
“……”曦晨红了耳尖，想解释。
“是是是，医生，再也不会了。”前面说的还有些讨好，后面那句确实看着曦晨说的，表情尤为认真。
“……”曦晨看着那坚定由有些愧疚的眼神，一时也忘记解释了。
“行吧，这两天注意一下，饮食清淡一点，脚不要沾水，也不要总是着地了，等过两天脚消肿了就没事了。”
“好在只是轻微扭伤，筋骨没事，这些药饭后一粒，三天后再来换次药。现在去前台缴费，领药吧。”
“好，谢谢医生。”两人道了谢，沐夜翎拿过一旁的包背在身上，将曦晨小心翼翼的扶了出去。
“丫头，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拿药。”沐夜翎扶着曦晨坐到走廊的椅子上，将包包放在她身边，嘱咐着。
“好，”曦晨点点头，知道沐夜翎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后才收回目光。
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五点了。她打开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未接电话，又看了眼信息。是上官婷发来的。
“曦儿，阿姨找不到你打电话给我了，我说你和叶子去爬山了，可能上山信号不好，你看到消息后记得回个电话或者信息给我。”
曦晨顿了顿，回了个“嗯”后，直接打电话给了自家大哥。
“哥。”
“嗯？”电话被秒接，对面一个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玩够了？舍得打电话了？”莫凌天放下手中的钢笔，勾勾嘴角。
“哥。”小家伙声音淡淡的，却有点小小的撒娇，软软的。
“要回来了吗？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等会就回家。”
“好，玩的开心点，不要受伤。”
“……嗯。”曦晨看了眼自己的脚，有些心虚，她在考虑这阵子要不回小别墅避避风头，等脚好了再回去。
想了想，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她相信，只要她打个电话说不回去，她家那水做的老妈就能哭着到小别墅找她。
“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是吗？人有点多。”曦晨摸摸鼻子。
“下山小心一点，人多就不要和别人挤一起了，安全第一。”
“好。”曦晨听到莫凌天那边有人喊他，“大哥，你去忙吧，我等会就回去。”
“好吧，小心点啊。”莫凌天示意来人将文件放下后出去，自己又走回办公桌前拿起钢笔，再三叮嘱后挂了电话。
曦晨挂了电话，看了自己包裹的漂漂亮亮的脚踝，抿了抿嘴。想了想，给父母和好友都发了信息报平安后就将手机放回包里了。
放回去的时候摸到一个盒子，曦晨愣了愣，拿了出来。
正巧，沐夜翎也回来了。
“丫头，你一个中午没吃饭了，先喝点热牛奶暖暖胃。”沐夜翎将吸管插上后递给曦晨。
原来去了那么久是跑去买牛奶了啊。
“你坐下休息一下吧。”曦晨将背包放在自己身上给沐夜翎腾出来一个位置，然后接过牛奶。
这大冬天的，沐夜翎额头居然出了一次细密的汗。
“吃吧。”曦晨将手中的水果盒递给沐夜翎，“本来要在山顶吃的。”
“丫头，对不起。”沐夜翎摸着方盒，声音低低的。
“嗯，没关系。”曦晨拿过盒子打开，又递给了沐夜翎，“下次，再和大家一起去爬山吧，说不定还能再遇到爷爷奶奶呢。”
“好。”沐夜翎一口一口吃着水果。
“对了，你这脚，回去怎么办？”
“……没事。”曦晨已经能看见一大家子人一脸担忧围着她的情景了，她大哥可能还会对她冷哼一声，她家老妈估计又要红着眼睛了。
“我送你回去。”
“嗯。”曦晨收回盒子，沐夜翎将包包背在身上，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慢慢走出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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