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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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的时候，邹晓玲已是泪流满面，相对来看，季刚的反应倒是平淡了许多，若是仔细观察，倒也能看到季刚眼睛里的怒火。
直到闲下来，邹晓玲这才想起季晨来：“哎呀，咱们都在这，晨晨可怎么办呀，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可以吗。”
那时候，季晨才刚上高三，可学习任务已经很重了，每天早出晚归，为了不让他分心，季雪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他。
“没事的，我已经给他王叔打电话了，这段时间，晨晨就住在他那里了。”
季刚所说的王叔名字叫王德才，和季刚从小是一块长大的，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发小，这么多年，两家的关系依旧很好。
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倒是有几处问题，但也都是营养不良引起的，就这样，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季雪除了呆在家中就是去接受心理辅导。
其实，除了刚回家那天，季雪表现的都特别平静，季晨回家几次，听到邻里们在议论季雪，大家都说季雪疯了，成了一个精神病。
季晨听到这话的时候还和人家吵了一架，为了证明他是对的，特意跑回家看了季雪。
季雪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只是不理她，就好像根本看不到他这个人一样。
“晨晨，你怎么回来了。”
邹晓玲只是去厨房切了盘水果，出来就看到了季晨。
季雪现在的情况，家里是不能离开人的，邹晓玲就向公司请了假，留在家里专门照顾季雪。
“我姐这。”
不敢当着季雪的面说太多的话，医生曾说过，现在的季雪就处在崩溃的边缘，那条线随时都有可能断开。
若是治疗的好了，季雪以后还可以向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可若是一个不慎，季雪随时都会疯掉。
“你姐没什么事，就是这两天心情不好，你怎么回来了。”
季晨知道，母亲是不想告诉自己季雪的情况，可这个理由：“妈，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理由吗，这也太蹩脚了吧。”
季晨指着季雪：“妈，你自己看看，我姐都不认识我了，这只是心情不好吗。”
邹晓玲也知道这个理由没有信服力，可既然已经说了，他也只能说下去了。
“怎么不是，你姐是看你烦所以才不理你的。”邹晓玲也有一些不耐烦了：“行了，行了，别再这呆着，赶紧回你王叔家吧。”邹晓玲催促着，他是害怕被季晨套出什么话。“
季晨也是难得的听了话，还真的走了，邹晓玲稍稍松了口气，可没过多一会，季晨又回来了，还把自己的行李拿回来了。
“我也在王叔家打扰这么多天了，怪不好意思的，既然我姐没事，那我还是回来住吧。”
季晨打定了注意，任凭邹晓玲怎么劝都没有用处。
季雪没在发过疯，只是谁都不理，整天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偶尔出来客厅，也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只是，那之后，季雪屋子里的灯，每到了晚上都会打开，这个习惯到现在都没有改掉。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大概有半年之久，季雪才慢慢的恢复正常。
思绪渐渐被拉回，那段黑暗的日子是所有人心中的痛，每次提起来，就像是拿了一把刀在心上剜肉一样。
“小雪才刚好，他们为什么又要出现来打扰我们呢，真是阴魂不散。”
因为激动，邹小玲的声音很大，有些歇斯底里。
“嘘。”
季刚急忙看向季雪的房间，虽然关着门，可他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过。
季晨更是第一时间跑到了门边趴在门上听着。
还真的是阴魂不散，饮血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闫蕊蕊打来的。
其实，在这之前，电话已经下了很久了，季雪不接，闫蕊蕊就一直打，她一直都有这样的毅力，其实季雪早该知道，在闫蕊蕊说出爱了何阳四年的时候，季雪就应该知道。
“喂。”
也不知是被电话铃声吵得心烦，还是季雪想听一听闫蕊蕊说些什么，总归是接通了电话。
“小雪，你终于接电话了，担心死我了。”
季雪甚至都能想象的到，闫蕊蕊现在一定是一只手接着电话，另外一只手捂着胸口，脸蛋也鼓起来，一副萌萌的，特别可爱的样子。
这是闫蕊蕊标志性的动作，上学的时候他经常做，那时候季雪还觉得她单纯可爱呢，现在想想，胃里一阵翻滚，不知有多少男生就是这样被他骗了。
“你放心，何阳没事了，我带她去医院包扎好了，他太累了，已经睡着了。”
季雪是真的不知道，闫蕊蕊现在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的这些话，在她抢了闺蜜的男朋友，又害的闺蜜差点疯掉之后，竟然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
“你有事吗？”
季雪说的波澜不惊，可心里却已是千疮百孔，四年的时间，他竟然在身边养了白眼狼，吸血鬼。
“小雪，你别这样，我们还是好朋友，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说着，闫蕊蕊竟然哭起来了，季雪真心觉得烦，其实，季雪一直都不喜欢闫蕊蕊哭，但以前他总是在心里告诉自己，闫蕊蕊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会总是哭。
“你到底有没有什么事。”
季雪语气里的温度突然下降了好几度，还真的吓到闫蕊蕊了。
“小雪，你这样，好可怕，好恐怖。”
季雪真的是后悔接这个电话了，他正准备挂掉，闫蕊蕊的声音再次传来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原谅我们，只要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闫蕊蕊此时的表情真挚，怕是积雪说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去摘，可现实总是总是痛苦的。
“好啊，只要你去死，我就原谅你，谁死了我原谅谁。”季雪的眼睛里充满怨毒，都在闪着亮光，她不是再开玩笑，是真的希望他们两个去死，即便要跟他们一起死，季雪也是愿意的。
“小雪，你一定要这样吗，你怎没会变得这么不善良。”
善良，是积雪现在最不想要的东西，她现在变成这样，都是被闫蕊蕊的伪善良害的。
“做不到是吗，那你跟何阳离婚，老死不相往来，我就原谅你。”
闫蕊蕊沉默了，季雪只给了他一个讽刺的笑容就挂断了电话。
闫蕊蕊躲在沙发上嚎啕大哭，哭声吵醒了正在睡觉的何阳。
“怎么了，蕊蕊。”
见到何阳，闫蕊蕊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只有被何阳抱在怀里的时候，闫蕊蕊的心里才有安全感，她才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
“何阳，等有一天，你功成名就了，你会选择小雪还是我。”
何阳的嘴角微弯，这个选择这一辈子都不会到来，甚至他可能连季雪的原谅都等不来。
“放心吧，你是我的老婆，一辈子都是。”
闫蕊蕊嘴角弯弯，她抬起头看着何阳，然后吻了上去。
季晨只觉得他靠的东西被移走了，等他反应过来，季雪已经走出来了。
“姐。”
季晨真起身，扫了扫身上，还是很心虚的，不敢抬头看季雪的眼睛。
“小雪，你怎么出来了，不多休息一会。”季刚和邹晓玲急忙站起身，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妈，我一定要去北京，早晚有一天，我要他们后悔。”
季雪只是出来通知一声，说完之后又回屋了。
“这，她，我。”
邹晓玲求助的看着季刚：“你去劝一劝小雪，在家好好地呆着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去触那个霉头。”
季刚明白妻子的意思，但他更懂得女儿心里的怨恨。
“晓玲，放手吧，孩子们的生活就放孩子们自己去选择吧，有些事情不是咱们能插手的。”
邹晓玲也感觉到了季刚的无能为力，其实他也是一样的：“就真的没什么办法了吗？”
季刚再次摇了摇头。
“爸，妈，你们放心吧，我跟姐一起去。”
季晨的决定也很突然：“你也要去。“季晨重重的点着头，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你们两个......老公，你拉我干什么。”
邹晓玲才刚一开口，就被季刚拉走了：“我觉得消沉的建议不错，你就别再管了。”
季晨回过身，再次走进了季雪的房间。
季雪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电脑前面，看样子，应该是再和什么人聊天。
“姐。”
季晨在床边坐下：“你什么时候走，我已经和爸妈说好了，我和你一起去。”
季雪盯着季晨看了一会：“你说真的，真要去。”
季雪还是很怀疑的，毕竟他和顾末才刚刚在一起，这个时候怎么会舍得。
“你不用勉强的，我一个人没事，放心吧。”说完，还拍了拍季晨的手。
“没开玩笑，我是真的要去，我也失恋了，正打算出去散散心。”
季雪再次打量了季晨一阵，看他表情真挚，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好，回屋收拾衣服吧，我们一会就走，我现在给你订票。”
季晨点点头，转身回屋了，不一会，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出来。
三个小时之后，兄妹二人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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