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心魔乍现
“你可知道，每次见你，我都心中欢喜，多见一面，便多欢喜一分！”
墨灵儿站在左玄身前，十指紧扣，作小女儿姿态。
她撵着衣角，双颊绯红，偷瞧了他一眼，羞得低下头。
“那木盒中冷，你也忒是狠心，教我一人独处，不曾来瞧我。”
左玄不语，固守心神，默念轻云决。
只觉头痛，此时瞧见墨灵儿，硬是忍了，唯恐一动，她便会消失。
“我日日想，若能与你常伴，该是多少。待我缝了嫁衣，留足长发，你便娶我……可好！”
墨灵儿俏脸通红，弯弯的眉儿微凝，眼睛扑闪，脖颈似火云，烧至耳根。
不住摇摆着身子，扭捏姿态，多希望左玄能应她一句“好！”无限欢喜。
“别说了！”
左玄紧闭双眼，不去瞧她，唯恐一个失神，万劫不复。
当个一股心酸涌来，眼泪再忍不住。紧咬牙关，脚跟动了动，似真要随墨灵儿去了。
明知道眼前是幻象，真个面对墨灵儿，险些心神失守。
“你不再爱我了，是也不是？”
墨灵儿凄怨，绕着左玄不停打转：“怎不理我？”
“你倒是说话？”
她面上一垮，掉下泪来：“算我求你，成不成？你应我一句，莫教我一人孤独。”
“我……”
左玄险些喊出声来，赶忙闭嘴，将轻云决念叨个遍，可心中……还是痛！
若你真真在这里，我怎会舍得不理。
你可知我有多想，有多念，有多少话与你说。
左玄身子颤抖，顺着脸庞流淌的泪，也跟着抖动滑落，晶莹剔透。
受李海白所害，困身于这石室，那幽萤不停攻击识海，幻象丛生，左玄咬牙抵挡。
终究，过不了墨灵儿这一关！
倘若就此随你去了，心……便不那么通了吧。可那个真的你，还待我去救！
左玄神识激荡，脑中嗡鸣，抵住一波又一波侵蚀。
好在他神识强大，暗咬舌尖，生生挺了过来。
此间，石室被封，漆黑一片，唯幽萤散发光芒，不断婴啼。在看赵礼，直挺倒地，瞪大双眼，显然殒命于此。
“若真是你，就不会来蛊惑我！”
左玄突然一阵嘶吼，神魂之力爆发，借着轻云决，驱散墨灵儿幻象。
“你……当真狠心！”
幻象溃散，留下这一句话，多叫左玄难受。
幽萤停了啼哭，晃荡圆圈般的身躯，斜角光芒大胜，还待再行蛊惑。
“受死！”
左玄气恼，勾起伤心事，手上法力狂闪，打出两道巨大风刃，横斩大半石室。
“吱吱！”
幽萤叫唤，身影闪动，如鬼如魅，躲避风刃袭击。
“啊……”
一阵凄厉惨叫，从幽萤那圈形身体中心传出，带着巨大声波，震得山洞晃荡，石屑坠落。
“呼！呼！呼！”
连续三枚火球打出，左玄祭出法宝，奋力猛斩，直要将幽萤斩杀，却觉头脑猛痛，飞剑也斩歪了。
幽萤身躯猛涨，变得一人大小，绿芒闪烁，照得左玄脸色铁青。
顾不得疼痛，左玄再掐诀，火球如雨，照得整个石洞忽明忽暗，幽萤不断躲闪，似也怕火。
瞧了它短处，左玄心中更定，火球疯狂打出，形成火海。
“吱吱！”
幽萤吃痛，近不得身，不住吼叫，身形再涨，两只斜角泛光，动了真火。
“不好！”
左玄暗叫一声，为时已晚，只觉头痛欲裂，如有利剑破开识海。
慌忙固守心神，默念轻云决，不起作用，再寻他法，却已不及。
幽萤乃是神兽，身具荒古幽荧血脉，手段非凡，可碎人识海，杀人无形。
左玄浑噩，神智不清，多番手段尽出，不得其解，眼睁睁看着识海受损。
他不甘心，死命挣扎，甚至不惜动用神魂，那幽荧手段超凡，哪里抵挡得住。
就这样……结束了吗？
还没有救活灵儿，与她成婚，甚至……没牵过她的手。
说上一句……喜欢。
都没了。
本来拥有的就不多，这下……顷刻消失。
“轰！”
识海中央，石碑晃了晃，鲸吞般吸纳神识，幽萤的攻击泥牛入海，消失不见。
“吱吱！”
神兽幽萤竟也恐慌，那石碑牛皮糖般，顺着神识吸纳，撼动神魂精魄。
夭寿！
它死命挣扎，企图断开神识，偏生动弹不得。
足足盏茶功夫，石碑吸纳完毕，光芒闪闪，再次沉默。
倒不是它留情，而是幽萤已成空壳，连同神魂一起。
“这……”
左玄微愣，石碑竟可吸收神魂攻击！
“老大！你再次救我一命！”
呢喃细语，心中感恩，现如今，他已知在东山，石碑欲夺舍自身，心中难过良久。
无论哪般，你救我比害我多，曾真心待我，便不能负你！
脱离危险，左玄瘫坐在地，冷汗直冒，死里逃生，仍心有余悸！
缓了缓神，这里当该没有危险，盘腿而坐，开始打坐恢复。
足足两日，左玄睁开眼，经此一役，瓶颈隐有松动，教他欢喜的，更是石碑有了苏醒的迹象。
法力催动，凝聚火球照亮整个石室。
最先入目的，是幽萤尸体，不再散发绿光，活脱脱像个玉镯，两只尖角灰暗，再不复光彩。
检查了一番，左玄将尸体收起，这幽萤罕见，是炼制法宝的好材料。
赵礼歪斜脑袋，瞠目结舌，面如死灰，神识破碎而死。
火球一挥，顷刻间，赵礼化为灰飞，仅余储物袋。
左玄面色一沉，不觉快慰，心中更疑，李海白为何要害自己？
无冤无仇，没甚利益冲突，李海白温文尔雅，白衣净雪，唯独对他……隐有恨意。
想不通此节，便不多虑，游逛一圈，检查白骨，有些年头，略微一碰，尽成粉末。
储物袋内有须弥子空间，抵得住时间侵蚀，倒是保留了下来。
将储物袋中的东西拿出，琳琅满目，堆积如山，最多的便是灵石。
下品灵石千枚，更有两块中品灵石，小赚一笔。
其余便是法器，共计五件，两把飞剑，一把红色飞刀，想来是赵礼所有。
另有幡旗一枚，通体淡蓝，驱使时可释放法力巨狼，掀翻敌人。
青铜残片一枚，左玄熟知，与自己手上的一般无二，纹理复杂。
手上灵光一闪，拿出所有青铜残片，左玄尝试将他们拼接一处。
修士聪颖，灵力加持大脑，远超常人，不多短短两息功夫，便将所有残片拼凑整齐。
竟似个托盘！
一尺见方，内外刻满繁复纹理，伸手抚摸，光滑至极。
将托盘举起，左玄催动法力，如泥牛入海，尽数被托盘吸收。
法力再催，仍旧无果，似个死物。
难道……仅是废品？
左玄来了兴趣，法力与神识交替，不断汇入，那托盘滴溜溜打转，灵光闪闪，终是黯淡。
拿出飞刀，割破手掌，一滴鲜血流出，顺着托盘纹理蔓延，眼见快满，却无作用。
左玄气馁，将托盘收起。
洞口被封，他出去不得，在石室摸索，以期寻到薄弱处，破开石壁。
此间不通，外风难入，灵气却越来越浓郁。
左玄惊诧，循着灵气，看向乳白色池水，灵气便从那里冒出。
心生惊疑，掏出一块灵石，丢了进入。方入池中，灵石猛得一沉，徐徐飘了上来。
池塘中的灵气，竟比灵石还要浓郁！
左玄心喜，伸出手，试探着捞出一捧水，乳白色池水渐变雾气，一股浓郁灵气，扑面而来。
浓稠如蜜。
幽萤，善于聚气纳气，难怪整个荒山附近灵气全无，滴水没有，竟都被这池水吸纳。
李天泽难料，此番设陷，竟送给左玄一番机缘。
既然洞口被封，左玄倒不急着出去，于此地修炼，定能快速突破。
褪去衣物，左玄跳进池塘，感受灵力浸入毛孔，只觉浑身舒泰。
池水略浅，盘腿而坐，刚露出头。
左玄闭目，催动轻云决，沉浸修炼状态，气凝决疯狂运转，由三万六千毛孔吸纳灵气。
随着功法运转，灵气如洪，倒似推动左玄修炼一般。
白驹过隙，转眼一月过去。
在乳白色池水加持下，左玄将功法突破至十六层，池水竟不见少。
此地灵气，竟恐怖如斯！
伸手一招，储物袋飞至手中，左玄拿出常备的馒头，站在池水中，细嚼慢咽。
尚未筑基，无法辟谷，还是需要食物维持。
储物袋空间有限，所储存的食物见底，赵礼的储物袋也被翻了个遍，食物不多。
又过十日，吃完最后一点食物，左玄寻思破开山洞，外出觅食。
脚上一动，不由面上一沉，竟然动弹不得。
挣扎几下，依旧难动，乳白色池水将他束缚，不断涌入毛孔，撑得皮肤发红。
“喝！”
重重一掌拍出，池水翻滚，依旧包裹住左玄，往体内狂涌。
想来，不将所有灵气耗尽，不会放他离去。
脚趾微动，只觉足下凹凸不平，似有纹理，竟将他足部吸住，稳稳当当。
灵气竟然成了精！
万物有灵，觅良处栖息，乳白色池水似也如此，当真奇怪！
左玄心急，却也无法，探出神识，没有发现任何危险，再次盘坐，以期吸纳全部灵气，早日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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