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当真舍得
“和亲？”
湘江吟惊叫一声。
话不是从云戎那听来的，而是唐堂偷听了云祺和苏善儿的对话后一字不落的学给他听的。
湘江吟急的在屋里来回乱窜，他就算想破头也想不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那老皇帝是哪根筋打错了，之前不折手段的一定要苏善儿嫁给他选定的太子，如今竟是破罐子破摔直接要把人给送出去！
“这老皇帝还真是铁石心肠，宁愿把人送走也不愿便宜自己的儿子。”
换做以前唐堂对别人的事并不上心，可现在苏善儿是他师傅了，他答应过要好好保护她，可她要是被送去了东平国，他就真的分身乏术了，“爷，可以把她带走吗？”
“带走？说的容易，如果真的能带走云戎肯定会带的，可现在不光是她一个人的事，还有皇后。”
唐堂想了想，“那就让我们来带走她，不用云少主出手。”
闻言，湘江吟脚步一顿，看向唐堂，“你是说我们把人劫走？”
唐堂点头，“嗯。”
湘江吟一乐，走过来搓了搓他的脑袋，“还是我们家小唐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云戎左右为难的事跟我们又没有关系。”
唐堂又点头，频率加快，很庆幸自己的提议能被采纳。
湘江吟说完又为难了一下，“就是不知道云戎会不会同意。”
“不跟他说。”
湘江吟不可思议的看着唐堂，“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有主意了，不跟他说？你不是一直都很尊敬你的云少主吗？”
“此一时彼一时，师父更重要。”
湘江吟是看着唐堂长大的，从小到大他做事都中规中矩，从不做任何出格的事，可最近这一次两次的他为了苏善儿没少干以前不会做的事。
湘江吟打趣道：“小唐长大了，居然有私心了，话说你到底是因为她是你师父，还是对她又别的心思？”
唐堂虽小，但也快十六了，很多事他都懂，他看着湘江吟说：“爷这张嘴留着吃饭不好吗？”
湘江吟没听懂，愣了半天才回过神，“你，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说废话吗？”
唐堂没回答，在湘江吟暴躁动手之前提前离开了屋子。
——
云戎从回来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午饭没出来，眼下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他还是没出来。
叠久不安的问：“王爷不会有事吧？”
湘江吟叹了口气，同样没有吃饭的心情，“算了，让他自己冷静冷静吧，遇到这样的事最为难的就是他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放弃谁对他来说都是为难。”
叠久埋怨的嘟囔，“是啊，王爷好歹也是皇上的儿子，他怎能这般逼他，早知如此就不该回京。”
湘江吟问：“小六还没回来吗？”
叠久嗤道：“都什么时候了，六小姐怕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回来了。”唐堂站在门口，看着外面轻盈走进的身影不知不觉的松了口气。
苏善儿走进来看着他们几个一个比一个沉重的脸色，好奇的问：“都干嘛呢，见鬼了？”
“六小姐，您怎么回来了？”叠久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呢，毕竟他们家王爷的态度摆明了是选择了皇后娘娘。
苏善儿笑了一下说：“我不能回来吗？怎么，我还没被送走呢，你们这就不欢迎我了？”
她如此云淡风轻，反倒让他们几个大男人无言以对。
要被送走的人是她，可她却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真的不知道是该安慰她还是该同情她。
“云戎呢？”苏善儿看了一圈没看到人。
唐堂说：“躲在房里。”
躲？
这个字用的真好。
也就只有唐堂敢直言不讳的用这个字来鄙视云戎了吧。
苏善儿点头，“躲多久了？”
“很久，从回来开始。”
苏善儿没说去看云戎，而是来到桌边像饿了一天似的拿起筷子就吃，湘江吟和叠久不敢说话，就这么看着她吃，吃完了碗筷一放，苏善儿起身就走，“我走了，跟云戎说一声，明日我会进宫面圣，他要想去就一起去吧。”
湘江吟没想到她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他蓦地站起，“你真的决定了？或许云戎还有别的选择！”
苏善儿走到门前，背对着他们轻声笑了一下，“没有别的选择了，这是我的决定，与他无关。”
早就想离开这了，或许这次真的是个机会。
看着苏善儿离开，唐堂握紧了拳头，看着她走出大门，唐堂突然一个健步追了出去，湘江吟连喊他都没来得及，这小子的脚步实在是快了些。
唐堂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一脸的失落，显然没有将人留下。
——
翌日。
苏家一家子一同陪苏善儿进宫，这一次苏善儿主动开口，云帝只会让她选择，这一次她不需要再选，也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
“我愿意和亲。”
原本这是给云戎出的难题，现在却由苏善儿主动来说，云帝有些意外，“苏国公，苏丞相，你们今日这般大张旗鼓，是想让朕收回旨意吗？朕并非不能收回旨意，但……”
苏庞德年迈，却依旧挺拔如松，他抱拳而出，“皇上误会了，老臣这次前来并非想要违抗圣意，自六丫头回京以来发生的事情一直不断，过去老臣确实不知有祥瑞一说，难为皇上辛苦隐瞒了这么多年，如今老臣想开了，六丫头自己也愿意和亲，老臣愿意将我这个宝贝孙女让出去，但老臣有个要求，既然是和亲自然要有名分，老臣想跟皇上讨个旨意，六丫头要以苏家长女的身份出嫁，而非封公主之名。”
封为公主才是皇家恩赐，苏庞德却特意求旨不要苏善儿被封为公主。
云帝不明白此为何意，微微蹙眉，“苏国公，您一向疼爱苏小六，当真舍得送她去东平和亲？”
“皇上这话折煞老臣了，您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小六的婚事当做儿戏，玩弄于股掌，老臣屡次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并非没有求过情，可每次的结果您都知道，又何必用这样的话来愚弄老臣？”
苏家的人全都来了，苏章，苏澜，云沐瑾，以往他们都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替苏善儿求情，可是今天他们却一个比一个安静，就连性子暴躁的苏澜都没有开口，云沐瑾低着头满脸失望和不舍，却同样没有开过口。
这一家人到底是怎么了？
郑海从外走进，来到云帝身边说戎王在殿外求见。
云帝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苏善儿，“让他进来。”
云戎一身白衣，没带面具，这是他第一次在云帝面前袒露自己的长相，也是第一次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笔直的腰杆看不出所承受的威胁，他提步走进，站于苏善儿身旁，两人相视一笑，笑容下都有着只有彼此才看得出的心酸。
“你是……”云帝第一次见云戎的真面目，竟是有些不敢认。
“儿臣云戎，见过父皇。”
“你是云戎？”
传言中的鬼王可是见不得人的，有人说他长得丑才带着面具，虽然没见过，但云帝一直相信传言的话是真的，今日一见，这如何是丑，当真是生了一张好皮囊。
云帝蹙眉，“你来所谓何事？”
“无事，善儿说她今日要进宫面圣，我便想来看看，毕竟善儿是父皇金口玉言赐予儿臣的未来王妃。”
云戎摘下面具的那一刻就已然决定豁出去了，这话是在打云帝的脸，左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想看看云帝如何挽回自己亲自下的旨意。
云帝并不在乎自己食言，他说：“你难道不知苏小六此次进宫是为何吗？”
“不知。”
“苏小六，要不你来说？”
苏善儿笑了笑，“好啊，我这次进宫是因为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的婚事不满，将我赐婚给了云戎还要惦记着我祥瑞的名声想让我嫁给云祺，我不嫁又想把我这烫手的山芋赶紧处理掉，最后决定用我去换取东平友国，既然皇上这般看重我，善儿自然不能辜负，所以我决定答应和亲。”
云戎不顾众人的眼光，拉起苏善儿的手，“儿臣也有事请求父皇。”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句句都是在对云帝指责，云帝脸色已然不再好看，“说。”
“儿臣请旨，亲自送善儿去东平和亲。”
云帝眉头一紧，这不是耀武扬威是什么？
云帝手握龙椅，捏的倏紧，“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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