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亲民
云淮指了指云戎，“你是何人？”
云戎谦恭抱拳，“在下戎苏，善儿的朋友。”
能跟苏善儿当朋友的男子，云淮看着都来气，“善儿何时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怎不知？”
“太子殿下贵人事忙，对善儿的事又能知晓多少？更何况善儿刚刚回京，京中之人对她的了解也不过寥寥，更别说太子殿下了。”
这说话的语气倒是有几分熟悉，云淮却想不起在哪听过，“既然是善儿的朋友，那便跟着一起吧。”
跟他一起赏灯，不管是苏善儿还是宫厉行都提不起兴趣，徐唐欣瞧着太子爷盯着苏善儿不放，她笑了笑说：“善儿妹妹，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她是在帮忙解围？
苏善儿却觉得这解围的方式有点奇怪。
徐唐欣拉着苏善儿走在前面，回头瞧了瞧跟上来的人，小声说道：“善儿妹妹不必多想，我知道太子和你之间的事，但在这京城之中总归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躲着还不如好生应对，妹妹觉得呢？”
这话说的通透，苏善儿看了她一眼，“谢谢徐姐姐。”
“妹妹客气了，你我父亲一直都是至交好友，你我本不应该这般生疏的，只因你多年未在京城，你我才这般生分，如今你回来了，往后定是要多多走动。”
徐唐欣一句话就霸占了苏善儿，留下几个男人跟随在后。
走了半天，云淮逛累了，他提议去酒楼坐坐。
外面实在是冷，游龙灯展还没有正式开始，现在回去着实可惜，徐唐欣很是细心，发现苏善儿怕冷，便指了一家酒楼。
太子说：“徐家小姐倒是会指，这家店的女儿红最有名了。”
听到有酒，苏善儿便软了腿，看了一眼湘语阁的招牌。
宫厉行拉了她一下，提醒：“你可不许给我醉醺醺的回家。”
“啰嗦。”
湘语阁二楼，云淮一上来就把原本坐在这的人都赶走了。
窗户开着，可以听见街头的熙攘，宫厉行趴着窗户边看了看，“小六快来，我们坐这，这里看的可清楚了。”
苏善儿并未走去，而是选了一个离窗子较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云戎坐在她身旁，“可是冷了？”
苏善儿看了他一眼，“你今日倒是不觉得冷。”
云戎浅笑，没有言语。
宫厉行跟过来问：“小六怎么坐这了？”
“冷。”
宫厉行点头，衣摆一撩，“罢了，坐这也一样，花灯一会下去再看。”
云淮见他们全都坐下了，自己也跟了过来，他坐在苏善儿对面，可苏善儿的视线从来都不在他身上，她宁愿看着柱子也不愿看他一眼。
“善儿……”
云淮刚开口，宫厉行便打断了他，他朝着另一桌的人招了招手，“云佑，过来，坐这。”
看着那一桌的人，各个显贵，云佑犹豫着，并未起身。
见他不动弹，云淮喝道：“让你过来就过来，别磨磨蹭蹭的。”
云佑低着头走来，身上的衣服一贯单薄。
宫厉行让了个位子给他，“坐。”
苏善儿问宫厉行，“你认识这个小哑巴？”
“什么小哑巴，人家可还大你两岁呢。”宫厉行看向云佑问：“过了年十六了吧？”
云佑点了点头。
苏善儿打量了他一眼，“你是生来就是哑巴吗？”
云佑垂下头。
宫厉行说：“他过去不是哑巴，因得知穆王爷出事的消息，大概是伤心过度，之后便在没开过口。”
云淮对于云佑向来喜欢愚弄，他的事云淮最清楚，他嘲讽道：“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没用，胆子就那么一点点，穆皇叔还生有两个女儿，也没见她们像他这样被吓的不会说话。”
苏善儿瞥了云淮一眼，“不会说话总好过说话不带脑子，如此还不如当个哑巴，免得惹人嫌。”
云淮耐心道：“善儿莫要对我如此，幼年之事我已不怪你，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可好？”
苏善儿懒得搭理他，冲着楼下叫道：“小二，上酒。”
云戎看着苏善儿对太子的态度差到没边，不知道这位太子爷小的时候到底怎么惹过她，竟是让她记忆至今。
几碗酒下肚，宫厉行老毛病又犯了，“别再喝了，喝多了回家舅舅要骂人的。”
苏善儿好酒宫厉行是知道的，平日里他总会拦着她喝酒，今日只因天寒他才纵她喝了几杯，可是这喝上就没完，宫厉行实在害怕她喝个烂醉回家。
云淮拉住宫厉行，“善儿想喝便让她喝，本太子又不是请不起，这酒是这个店里存了十八年的女儿红，每年元宵才会拿出来卖这一回，今日要是不喝个痛快，改天在想喝就喝不着了。”
“的确是好酒。”苏善儿甚少夸酒，唯一能让她夸上几句的就只有穹遥子的香酿，这酒虽然比不上香酿，但也比那普通的酒水好上百倍。
云戎端杯，“既是好酒，就别枉费太子殿下的盛情款待。”
酒这东西不喝白不喝，苏善儿自然不会跟他客气，手里的瓷杯在云戎的酒杯上轻轻撞了一下，随后一口仰进。
云淮称赞道：“善儿真是好酒量，云佑，你也敬善儿一杯。”
云佑从头到尾只喝茶水，听到这话，云佑看了苏善儿一眼，并未给自己倒酒。
“你不会喝酒？”苏善儿问。
云佑点了下头。
“不会喝便罢了。”
云淮一听，拿起酒壶亲自给云佑倒了一杯，“谁是生来就会喝酒的？喝了它！”
云佑迟迟不端杯，云淮欲恼，竟是捏着他下巴灌了进去。
“咳咳，咳咳咳！”
一口酒呛的云佑眼泪都出来了，云淮大笑，继续倒酒准备灌他。
“云淮！”
苏善儿一声怒喝。
眼前一根筷子“嗖”的飞过去打在了云淮的手上。
酒杯掉落，里面的酒全都打翻，云淮扭头看向云戎，“你敢打我？”
云戎淡淡颔首，“抱歉，没拿稳。”
这话说出来也得有人信才行，筷子没拿稳最多也就掉在地上，怎会飞这么远？
云佑咳着，感激的看了云戎一眼，对方却没有理他。
见云淮揪着不放，苏善儿说：“人家都说了筷子没拿稳，你还想怎样？”
“善儿为何只说我的不是？我诚心相邀，他却对我这般不恭不敬，本宫身为太子已经很亲民了，你还想要我怎样？”
“亲民？”苏善儿哼笑，“你好像不太明白亲民是什么意思，小哑巴都说了他不会喝酒，你为何逼他？你觉得欺凌弱者很有趣是吗，那你想不想再试试被踹进寒潭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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