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一日中的悲喜交加
2014年12月31日，是苏眠悲喜交加的一日，这日她因元澈的刻意隐瞒，终是对他第二次失望了。
苏眠曾告诉自己，十年养育，经年相守，她给元澈五次机会，但愿他不再让自己失望。
苏眠看着手机里的名单，移动手指拨出了一通电话。
“喂。”电话那端传来翻阅纸张的声音。
“是我。”苏眠蹲坐在窗前。
“阿眠。”男人顿住手，倾身靠在了椅背上。
“这次危机来的猛，萧氏没事吧？”苏眠其实想问的是，你没事吧？可还好？
“嗯，没事。虽然这次危机势头凶猛，但萧氏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损失会有，不过都在预料范围之内。”萧枫眉眼上弯，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断断续续的联系，眸底润着光。
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对于她，他一向都是最有耐心的。
“嗯，那就好。”苏眠手臂慢慢环上肩。12月末，天气已然很冷，即便室内开着暖气，此时她也觉得凉意袭袭。
“阿眠……”萧枫思索着今日阿力说的事，元澈正在裁员，但好像有意在避着苏眠进行，连高铭都被派去出差了。
想来苏眠此时是知道了什么。
但男人一声轻唤后，什么也没说，人在世上总会遇到有分歧的时候，有的时候明知是错，也会为之，是因为觉得最终结果会是好的。
元澈现阶段裁员确实不对，但也不失为应对危机的一个好方法，元氏集团蛀虫多，清理清理也是好的。
但有一点，他却是做错了。
苏眠守着元氏多年，兢兢业业，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不能瞒着她。
“嗯……”男人一声轻唤没了下文，苏眠一声低吟也没了下文。
手机里只剩亮着光的屏幕和两道淡淡的呼吸声。
声音交错，你一下我一下，似是有意，似是无心。
蹲坐的时间久了，苏眠感觉全身麻麻的，起初那种麻从脚底开始，后来往上蔓延，直到腿一点儿都动不了了，她出声说道：“挂了。”
“阿眠。”萧枫声音有一丝的急切：“什么都不要想，早点睡，睡醒了明天想去做什么，便放手去做，你还头我呢。”
“好。”苏眠保持着蹲坐的姿势挂断电话。
随后，她一手扶着墙，一手攥着手机慢慢站起来，一点一点的移到卧室，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日，苏眠望着渐渐明了的窗外，吃过早饭，把一切收拾妥当后，赶去了公司。
今天的天气同昨日一样阴沉沉的，元氏集团内部此时也一片暗沉景象。
苏眠推门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十数名高层围着会议桌坐成一圈，为首的是元澈。
她突然出现，着实让众人愣了一下。有人起身给苏眠腾了个位置，是元澈的左手边。
男人手指慢慢叩击着桌面，一下一下的。
还是那双手，此时看着怎么也不讨喜。
最终苏眠没有坐过去，她让刚上任不久的财务部经理给移了移位置，随即稳稳的坐下。
坐在了元澈的对面。
一双双眼睛一会儿瞟瞟这端的男人一会儿又瞧瞧那端的女人。
大家都知道小元总跟苏经理的关系，那可是比什么都亲，苏经理这些年拼命三郎的称号也是因对元氏兢兢业业才得来的。
如今两个人一人端坐一头，看来是裁员的事引起了分歧。
谁胜？
元总？
苏经理？
众人内心猜测纷纭。
“小米，给苏经理上杯茶。”元澈对着身后的秘书米尔交代。
“噢……好。”米尔微顿，随即迈开步子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端进来一杯茶水。
茶很香，也很烫，苏眠接过喝了一口，身上的寒意降了不少。
“开始吧。”元澈抬眸扫向在座的人，清冷的眸色越发暗沉。
苏眠见惯了他温润如玉的样子，乍一看他这样，一时间有种恍惚感。
记忆中，他这样的次数不多，一次是她差点被小流氓欺负，他痛打那些小流氓的时候，一次是他求爱不成，负气出国的时候。
大多时候，他总是温温润润的，他说，他要当她的太阳，一辈子照射着她，让她不管何时都处在暖意中。
这句话还犹在耳旁，可说话的人似乎已经忘却了。
“你们都出去，我要跟元总谈些事情。”女人的声音清凉。
话音刚落，众人心领神会，起身都向外走了出去。
最后一个退出会议室的是米尔，她转身把会议室门牢牢的关上。
会议室内静悄悄的。
元澈一声轻叹，悠悠站起身，走到苏眠面前。
“小眠……”元澈侧身坐在会议桌上，一脚落地一脚悬空，拉过苏眠的椅子，和她四目相对。
绵柔的光从他眸中溢出。
苏眠垂眸，双手交错在一起。
元澈见状，伸手拉过苏眠的手，女子的手指太冰凉，惹的他眉头一蹙。
静谧在他们中间蔓延，有种坏情绪在彼此心中发酵。
“小眠。”元澈再次柔声一唤。
苏眠抬眸望着他。
“谈谈？”元澈问。
“好。”苏眠点点头。
“小眠，元氏自创立到今已经几十年，从一间小公司发展到如今的规模，我知道你们都不容易，元氏上下所有员工都不容易。可这次危机发酵的快，元氏又从未有处理这种危机的经验，稍不留神便是毁了整个元氏。”元澈握着苏眠的手，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跟大家有了感情，裁去谁，你都会难安，不告诉你，就是怕你为难。”
“你觉得我不同意裁员只是有了感情？只是舍不得大家？”苏眠凝视着面前的男人，手一点一点从他掌中抽出。
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直直的望着远方，淡然的说：“元澈，我能坐到今天的位置靠的不是感情，不是意气用事，危机发生的突然，元氏确实没有处理的经验，但年关将至，元氏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裁员，这样会寒了所有员工的心。”
她说：“你的顾虑我都懂，可否请你放慢脚步，思虑周全后再执行。”
苏眠转过身，走到元澈跟前，直直的凝视着他。
“好……”绵长的声音从元澈口中缓缓溢出。
淡浅的笑滑上了苏眠的眼角，袭上了她的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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