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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一章:师尊的颜面何存


  一如陵光所料,这汤药果真苦得瘆人,才抿了一口,她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皱成了一团。
  她医术其实学得不好,压根不知道这药里头到底放了什么,颍川和司幽开方子的时候她没留意,待汤药端上来才晓得后悔。
  霓旌熬药可没有放甘草的习惯,存心要她吃一堑长一智似的,苦得口中泛酸。
  比起喝药,给她来一刀好像更轻松些。
  又喝一口,着实反胃,她下意识地眯起眼四处张看,想找找殿中可有什么过口的东西。
  可云渺宫素来不摆“闲杂物什”,她也没有吃零嘴的习惯,又怎会有那些。
  然而当她朝着桌上瞄去,案头赫然摆着一包打开的蜜饯,酸甜的杏脯,惹得她一阵念想。
  坐在对面的人泰然地喝了半碗汤药,瞧着色泽明明同她的没多大差别,他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她不由怀疑这两碗汤药中暗藏猫腻,他那碗实际是甜的。
  瞧见她试探的目光,重黎微微一笑:“师尊要是觉得苦,可以吃些蜜饯过口,但不可多食,易坏药性,半碗一枚刚好。”
  半,半碗?
  陵光心头一咯噔,忐忑地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汤药。
  这才一口就苦得受不住了,半碗才能吃一枚蜜饯,未免也太难为人了。
  “……三口一枚。”她犹豫着打起了商量。
  “五口。”重黎想了想,退了一步。
  “四口。”
  “四口半。”
  “……好。”她终于妥协,端起碗踟蹰了许久,又朝他碗里看了眼,“你的药同我的一样?”
  重黎唔了一唔:“不太一样。”
  他的方子是长潋开的,说是用来抑制他体内的元神觉醒,让他每日喝一帖。
  可这药熬得又腥又苦,若不是在陵光面前,他早转头倒去喂山间草木了。
  但是陵光还看着他,他自是得咬牙撑着的,蜜饯是给师尊买的,他一个大男人,忍忍就过去了。
  “你那碗没放糖?”陵光面露疑色,似是不太相信。
  “没有。”他顿了顿,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师尊想尝尝吗,怪难喝的。”
  他开口之前,陵光的确有一试的念头,可被他冷不丁一问,当即摇了摇头。
  “算了。”
  她咬咬牙,屏息将药灌入口中。
  四口半,半口都不多喝,放下碗赶紧吃了块蜜饯润口,才压下了那阵阵翻涌的恶心。
  重黎放下空碗,托着腮看着她喝药,忽地笑了笑:“师尊好像比以前能吃苦了。”
  陵光拧着眉瞥了他一眼:“……什么?”
  他笑而不语,盯着她喝完最后一口药,才将手中蜜饯给了她。
  陵光缓了缓,觉得好受了些,抬头看了他一眼:“长潋方才留下你,说了些什么?”
  避开所有人才能说的话,她自是存疑的。
  重黎默然片刻,还是觉得不应同她撒谎:“是我体内另一半元神的事,封印松动,长潋嘱咐了我几句。”
  他答应了不再诓她,但有些话不便细说,这元神他还镇得住,暂且不让她忧思过甚了。
  “长潋说,过些时日仙门各派会到昆仑山来细问那些凶杀案的原委,届时我须得去说几句。”
  “你打算同他们解释?可有证据?说得清吗?”陵光的语速不自觉地快了几分。
  “不好说。”他将碗搁在木托上,无奈地耸了耸肩,“毕竟我从前做了不少让人害怕的事,他们对我有所忌惮不足为奇,说实话,那些命案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自己都说不清楚,还指望别人信我,实在强人所难。我能做的只是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至于他们会如何想,我难以左右……”
  他收拾好药碗,便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师尊再休息一下吧。”他朝着门外走去。
  “阿黎。”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唤,他的脚步蓦地顿住,有些错愕地回过头。
  陵光端坐于案边,平静地望着他,半响,温淡地一笑。
  “公道虽在人心,但你自己无愧便好,没有做,就说没有做。”
  喜怒不惊的声音一如他从前所闻,无论过去多少年,历经多少轮回,总觉得这才像是他所熟知的陵光上神会说出的话。
  从来都是这么无所畏惧,俯仰无愧。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能安抚人心。
  他的心跳渐渐安稳,什么迷惘,犹豫,都在她的嘱咐中一扫而空,肩头轻快,不必惧怕任何事。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
  他离开后,陵光感到一丝困乏,思来想去一应是这药的缘故。
  她倚在靠椅上小憩,再醒来却是半夜了。
  殿中没有点灯,没有人来过,她揉了揉发紧的眉心,从昏沉中坐起,扬手一挥,点了一盏灯。
  长明灯的火光不算明亮,尤其是在这偌大宫殿中,区区一盏,只能照亮她周围一圈的景象。
  她坐在椅子上,少见地有些回不过神,脑子乱的很,嘴里还能砸吧出一股子药涩味,着实不好受。
  她想起案上还摆着几块蜜饯,起身走过去将纸包打开,吃了两块润了口,却发现胃腹空空,这酸甜的口味倒是勾起了食欲。
  辟谷多年,这次醒来,她倒是时常会感到饿。
  可这大半夜的,山中弟子早已用完了晚饭,热乎的饭菜多半是没有了,是她不觉晨昏竟睡过了头,自是也不愿这个时辰让人特意去后厨给她做晚饭的。
  本想坐下来静心片刻,便能忘却,冰封了多年的身躯,难免有些不适应。
  可越坐越觉得饿,思量再三,她决定自己去后厨看看,在云渺渺的记忆里,天虞山的厨子都有前一夜做些点心的习惯,明早拿出来热一热便能端去前头了。
  她本想私下去瞧一眼,实在不行,便自己动手下碗面,在人间做了三世的凡人,厨艺倒是比从前好了一些,至少煮个面不会再夹生了。
  可刚走到门边,便望见外头来来去去的弟子。
  她下山一趟,把山中的人吓得不轻,巡查自是更加卖力,她这么走出去,八成要被问东问西。
  她总不能告诉这些后辈,她肚子饿要去找点吃的果腹吧。
  颜面何存?
  思来想去,她调头走到西边的窗下,这边没有门,巡查的人自然就少了许多,她推开窗,咬咬牙,毅然抬起腿,跨出了窗门。
  就在她悬在半空之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片荼白的衣袂,在晚风中飒飒翻飞。
  她错愕地抬起眼,树影斑驳,却遮不住眼前人诧异的目光。
  重黎直直地盯着她看了许久,似是在思量如此尴尬的场面,他该如何开口。
  陵光也尬住了,硬生生卡在了窗框上,瞪大了眼。
  种种说辞在脑海中飞快闪过,可哪一种好像都极其荒唐。
  她这辈子从未如此窘迫过。
  若此时时间能逆转,她收回已经踏出窗外的腿,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或可挽尊。
  可惜,不能。
  她的颜面就在这一刻,就在他面前,碎成了渣。
  几度欲言又止,始终说不出半个字来。
  终还是重黎先干笑着开了口:“一个时辰前我来过,没喊醒师尊,这个时辰我寻思着师尊可能会饿,便来看看。师尊要不要……去吃点什么?”
  他尽可能地委婉,却明显看出挂在窗上的人僵得厉害。
  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对峙良久,陵光脸色涨红,又气又烦地别开视线,咬了咬牙。
  “……你过来,扶我下去。”
  ------题外话------
  重三岁:……师尊我什么都没看到。
  陵光:……
  重三岁:作为补偿,我带师尊去偷吃吧。
  陵光:……孽徒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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