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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四章:令人尴尬的共枕眠


  云渺宫内殿,空旷到只剩一张床榻,两盏长明灯,连个像样的梳妆台都没瞧见,更别说什么摆设了。

  冷冷清清,简直让人怀疑,这里从前真的住过一位所向披靡的上神么。

  镜鸾在昆仑有自己的居处,并不住在云渺宫,此处似乎一直是这般门庭萧条。

  不知师父和魔尊在朱雀上神门下做弟子时,此处会不会热闹些……

  想到重黎,她就一阵心烦。

  诚然那些话说出口前,便不难想象他会是何等反应,可当真看到他因余鸢对她动怒,还是觉得心头像是被一根钢针狠狠扎穿了。

  疼得发麻。

  从前觉得自己没有心,什么都无所谓,如今有心了,又有些后悔。

  但她实在拿不准自己还能活多久了,话是过分了些,他生气最好,就怕他忍得了,赶都赶不走。

  她脱了外袍,只着中衣,爬上了床。

  这床大得很,却也冷,她坐在被窝里,怔怔出神。

  说起来,自上回天虞山出事,师父走后,他真就再没离开过这里一步,据阿鸾所言,余鸢失踪的消息应是早就传来了,他能憋得住不去寻?

  到底怎么想的……

  为了她?……不可能。

  说不出为什么,反正不可能。

  她拿什么跟余鸢比?长得不如人家,脾气又怪,还是个命格奇差的短命鬼,哪哪儿都不好……

  越想,越觉得自知之明得有,诚然有些不好受,也比抱着无望的欢喜要好。

  她叹了口气,正打算就着冷冰冰的被窝合衣躺下,窗子呼啦一下被推开了,迎面一阵寒风,冻得她一哆嗦。

  抬眼望去,就见一片漆黑中,身着白衣的魔尊尤为亮眼地……跨过了窗台。

  她有些懵逼。

  魔尊也有些懵逼。

  事实上她以为他气成那样,今晚就该愤世嫉俗,骂骂咧咧地离开昆仑去找他的余鸢姑娘了。

  然而……为何还在这?

  还翻窗?

  还衣衫不整地翻窗???

  既然被撞见,重黎索性也不偷摸着了,干咳一声,从窗上跳了下来。

  “你夜猫子吗?!”

  他先发制人地劈头责问。

  云渺渺满头雾水地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待人走近了才看到他头发上还挂着几根草,像是刚去哪个草垛里打了个滚。

  重黎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眼一竖:“看什么看?你不给本尊留门本尊还没跟你算账呢!”

  “……”对,她故意的。

  阿鸾说云渺宫固若金汤,他怎么还能进来?打地洞吗?

  看看他身上的草屑,她愈发动摇。

  不会真去打地洞了吧……

  她愣神之间,眼前的人已经理直气壮地脱了衣袍。

  她顿时警觉:“你作甚?”

  重黎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睡觉。”

  “不行!”她下意识地推了他一把,“你……你去别处睡,偏殿还有很多屋子空着!”

  重黎一听就不高兴了,眼瞪得溜圆:“本尊原来就住这,凭什么你说不行就不行?”

  “这不是……不是朱雀上神的住处吗?”她突然有些动摇,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屁!”他眼一眯,“这是本尊从前住的屋。”

  “……”

  “进去些!”他将她往里头挤了挤,毫不客气地拱上了床。

  云渺渺目瞪口呆,楞个神儿的工夫,床就给人占了大半,慌忙推他下去,却被他抓了个正着,一把拽倒了。

  她撞在枕头上,顿时来了火,狠狠踹了他一脚!

  “下去!”

  重黎没料到她胆子如今这么大,差点滚下床去,回头就把她摁住了。

  “云渺渺!你信不信我在这办了你!”

  他今日算是真被她惹炸了,怒到口不择言。

  云渺渺也窝了一肚子的怨气,梗着脖子怼回去:“有能耐你来啊!连自己的孩子几时办出来的都记不得,还好意思在这嚣张!”

  “你!——你好样的啊!……”重黎眼都红了,捏着她的下巴,赌气似的在她嘴上啃了一口。

  “唔!……”云渺渺吓了一跳,随即便是更不甘示弱的挣扎。

  重黎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将其推至头顶,狠狠地亲了下去。

  这一吻二人都带着怒气,他用腿夹着她的身子,腾出手来去解她所剩无几的衣衫。

  不消片刻,二人都气喘吁吁,粗重的喘息回响在寂静而空旷的云渺宫中,冷冷清清的宫殿,也染上了靡丽的旖旎之色。

  重黎的火还没消,又被她一番挣扎惹出了新的“火气”,顺势从唇角吻了下去,啃咬着她的脖子,像是要将她的皮肉咬破,吮吸她的血。

  她身上的衣裳根本不足为虑,便是穿着繁复的弟子袍他都不放在眼里,遑论几根破带子。

  饱含怨气的吻渐渐缓和下来,细碎地落在锁骨,渐渐往下,她的胸口在剧烈起伏,心跳狂乱,还有压抑的颤抖。

  他脑海中忽地闪过了似曾相识的片段,意乱情迷的激烈,夹杂着无力的低喘和求饶,像是一场幻梦。

  随即,又回到了现实。

  他下意识地抬起眼,凌乱的衣衫下,全是他啃咬出的痕迹,云渺渺紧抿着唇,眼眶发红,却死都不肯吭一声,也不肯看他。

  他蓦然一僵,松开了押着她腕子的手。

  两只手腕都被压得泛白,足以见得他方才使了多大劲,得有多疼。

  便是这样了,她都没向他服一句软。

  倔得气人。

  他看了看自己正在做的事,脑子里嗡然一声,翻身倒在了她身旁。

  云渺渺立即避如蛇蝎似的挪到了床的最里侧,抓着自己的衣领,遮住那些见不得人的淤痕。

  明日,只怕要穿带领子的衣裳了。

  “里头冷,靠过来。”

  重黎望着摇晃的床帏,有些意难平。

  云渺渺不为所动,他也懒得废话,伸手一捞,便跟捞小鸡崽儿似的把人捞了过来。

  明显感到她浑身一僵,似是顾虑着他“余火”未消,又不敢太大动静,整个人缩在了他臂弯里。

  “你能不能不碰我?”

  细弱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重黎从背后搂着她的腰,心中不服得很。

  “不行。”

  “……”

  他伸手擦掉了她眼角的泪,哼了声:“哭什么哭,惹本尊生气的时候你胆子不是很肥吗。”

  云渺渺低着头,不予作答。

  他抬手挥灭了那两盏长明灯,“老实睡觉,再动本尊就真不客气了。”

  他又不是柳下惠,忍得了一回,还能忍两回。

  说罢,怀里的人果真一动不动了。

  他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其实他一点也不困,干瞪着眼等了一会儿,云渺渺的呼吸就渐渐平稳下来了,他抬起手,将她脖子上的头发拨开。

  龙族夜视不错,借着窗外的光亮,能清楚地看到她脖子上的点点红痕。

  自己下的嘴自己清楚,这痕迹估摸着好几日都消不下去。

  想到她说他连自己的孩子怎么来的都记不清,他就来了火,她不也没想起来么?

  不过……

  他刚刚吻她的时候,脑子里那些画面又是怎么回事?

  虽说很是模糊,但他好像……好像做了不得了的事。

  他喝酒,但从未真的醉得不省人事过,若真发生过那种事,他怎么可能会忘了?

  什么酒后乱性,都是狗屁!

  男人要是拿喝醉了做借口办了个姑娘,十有八九都是早有预谋!

  可……可那些记忆,他真的没有前后的印象了。

  思来想去,倒是动摇起来。

  尤其是怀里还抱着个云渺渺,就算换了张脸,也是他从前心心念念过的人,说不想做点什么,都是假的。

  可真做点什么,今晚他也甭睡了。

  于是,他权衡良久,最终小心翼翼地,悄悄摸摸的——在她脸上叭了一小口。

  这是他的,死活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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