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谈心
离开？东家要去哪儿？沈惟下意识抓紧了手边的被子，“您，您要去哪儿？”
顾之衡盯着她也不说话，脸上的神情是沈惟看不懂的意思，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她突然想起前几天再传的那些话，北宁已经被侵占了，难不成，难不成东家也要去投军？
沈惟的脑子乱得很，她知道现在国难当头，无数人流离失所，所以顾之衡有这个念头也是在正常不过的，可是。。。
“东家，您要是去了，济世堂怎么办，还有柴师父，还有，还有小姐，还有。。。”
顾之衡听着沈惟的话，忽地低下了头，而后肩膀微微耸动，沈惟怕他不高兴，赶紧凑上前抓着顾之衡的手，焦急地问到：“东家，您不要这样。”
就在这时顾之衡突然抬起头，眼里的笑意根本无法隐藏，“哈哈哈！”
好啊，原来都是假装的。
沈惟甩开握着顾之衡的手，可下一秒整个人却被他抱了个满怀，“您，您快放我下去。”
“阿惟乖，让我抱会。”
坚定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柔情，沈惟不再挣扎，不过顾之衡到底要去哪儿她还不知道呢。
“东家，您到底要去哪儿？”
“我要去趟杭城。”
“什么时候去呢？”
“明天就走。”
“这么快，您的行李我还没准备。”
虽然杭城距离东陵并不远，可这么临时的决定东家也不提前告诉她，说着沈惟想起他还未收拾的行李，却被顾之衡一把按住。
“行李我都收拾好了，放心吧。”顾之衡的头埋在沈惟的颈窝里，闻着那似有若无的玉兰花香，整颗心也安定了下来。
“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沈惟不知道顾之衡突然决定去杭城的原因，语气里带了些许埋怨的意味。
可顾之衡并没有正面回答，“阿惟，你都好久没和我说话了。”
顾之衡抬起头看着沈惟，眼里的落寞没了遮掩，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倒把沈惟看得心虚不已。
“不是中午才。。。。”
沈惟理亏也不多说什么，转念一想，原本自己的性子也算沉稳，怎么就面对吴妍这件事上竟变得如此急躁呢？
“阿惟，你同我好好说说吧。”顾之衡的话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想好好和她谈谈。
顾之衡轻轻握住沈惟的手，转眼又十指相扣，沈惟感受着顾之衡传递过来的温暖，不知是那姜汤起了作用还是什么，下腹隐隐的疼痛竟然也慢慢消失了，接着耳边又传来了那清冷的声音，“我这人嘴笨，说不得什么甜言蜜语，可是我知道，你是因为黎宗涛的话才和我置气的，不过再怎么样，你也该听听我的解释。”
沈惟知道自己确实有不对的地方，点了点头说道：“您说吧，我好好听。”
“原先，我确实想过和吴妍认识认识，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沈惟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于是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因为吴妍小姐漂亮呗。”
顾之衡摇了摇头，轻轻嗤笑了一声，“肤浅，接着猜。”
既然不是漂亮，那肯定是这个原因，“因为师父催您了。”
“我是那种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吗？”
沈惟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想了一会终于得出了最后一个结论，“我知道了，您肯定是自己年纪大了！”
可这话才说说完，顾之衡眉毛一拧，紧接着沈惟觉得自己的身上一沉，反应过来时只见顾之衡压着自己，他的脸近在咫尺。
“东。。”话音刚落顾之衡的唇就落了下里，屋里一片旖旎。
沈惟觉得自己快被憋死了，可顾之衡还是没有放过她，最后实在没了办法狠了心咬了一口。
“嘶。”顾之衡放开沈惟，伸手摸着嘴角，只见几滴血珠粘在手上。
“东家，您，您不能这样。”沈惟喘着气将头别到一旁，眼睛里的水光即使在这昏暗的灯光下都显得炯炯有神。
虽然顾之衡在英国待得时间久对这些看开的很，但多少还是明白她的心思，他凑过去将沈惟扶起来，而后又抵着她的头，清冷的声线里带着无限的温柔，“等来年从辽东回来，我们就结婚。”
沈惟没想到顾之衡会提这茬，她不敢置信地眨着眼睛，心里的高兴简直就要溢出来了，可下一瞬似有一泼凉水从头浇了下来。
唉，她知道按着自己的身份，怎么也是配不上他的，原先知道顾之衡对自己有那份心思时，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滴滴拍打在顾之衡的手背上，“东家，我不值得你。”
“值得，我说值得就值得。”顾之衡伸手将沈惟脸上的泪水擦去，眼里的坚定是她从来都没见过的。
“好了不哭，你还没猜到原因呢。”
顾之衡看着沈惟终于不再哭泣的样子，又重新把她抱到怀里，沈惟以为他还要继续，只敢低着头看不看他一眼，好在顾之衡只是握了握她的手。
“原先我并不知你是女人，意识到自己心意的时候实在太过慌乱。”顾之衡有些不好意思地顿了顿，“以为，以为自己喜欢了个男人。所以才会托廖明城介绍的，不过后来知道你是不是男子后，我就没有那份心思了。”
沈惟一直以为顾之衡对自己的感情来的莫名其妙，不曾想这其中还有这般缘故。
“东家，您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的？”沈惟想起之前两人谈话时顾之衡搪塞的话，当时他并没有说。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你的不一样，男人嘛，早上起来总有点胡渣什么的，可我从没发现你有过这种情况，后来你还记得之前你被关进柴房时的那天吗，那天我着急了踢了门直接抱了你。”
“抱一下怎么会知道呢？”
“我之前在英国学的西医，男人和女人的身体骨骼都是不一样的，着急慌忙之下我抱了你，更加让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骨骼？就是骨头吗？”沈惟从小接触的都是与中医有关的知识，原本对西医多少有些抵触，如今听着顾之衡的话，心下不禁有些佩服，看来这个西医还真是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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