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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领结


  沈惟快步跑回了“何所”,生怕顾之衡找她所以不敢耽误时间,只是走进主室时并没有发现顾之衡的人影。

  “难不成去小阁楼了?”沈惟又赶紧跑去湖边的阁楼,顾之衡也没有在里面。

  这才第一天就跟丢了?

  最后沈惟只好回到了“何所”,就在她准备往院外找的时候只听内屋里似乎有一阵轻微的响动,沈惟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只见屏风后面的黄杨木躺椅上,顾之衡正闭着眼睛休息,眉头轻轻皱起就连眼镜也没摘掉。

  “原来是在午睡啊。”

  沈惟松了口气,悄悄走了出来,因为怕在发生这种情况她也不敢回偏房,只得乖乖站在主室门口等待着顾之衡醒来。

  顾之衡原本只想在躺一会,却没曾想就这么睡着了,不过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名农夫,每天出门辛苦务农,只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每次回来都有人为他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有一日他故意躲着想看看这人到底是谁,果然,饭点之前出现了一名穿着一身长袍的人,顾之衡突然出现抓住他正想看看到底是谁,梦却醒了。

  顾之衡将金丝边眼镜拿下来捏了捏太阳穴,头还有些晕,回想着刚才做的梦,什么乱七八糟田螺姑娘,难不成是最近太累了?

  他拿出身上挂着的怀表看了看时间,下午3点20分,今天晚上要去参加廖明城的订婚宴会,是时候准备准备了。

  “东家,我给你去打盆水洗洗脸?”沈惟看着顾之衡还有些懵的样子试探着说道,

  顾之衡有起床气,每次醒来不爱理人也不爱说话,可是看着沈惟人畜无害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对她发火,勉强点了点头。

  沈惟得了令,拿上铜盆就往外走,石榴树下有一口小井,井口水浅沈惟拿着铜盆就能舀到水,她接了半盆走进了屋里,将毛巾放进水中准备拧干,只是手刚碰到凉凉的井水身子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真痛快啊!

  “东家,给。”

  顾之衡一声不吭地接过,拿下眼镜仔细擦了擦脸,沈惟站在一边看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顾之衡没戴眼镜的样子。

  她一直觉得顾之衡是那种一看就让人觉得特别有学问的人,现在的他少了平时的棱角,看上去柔和了一些也年轻了一些。

  擦了脸的顾之衡清醒了很多,他将毛巾递给沈惟说道:“阿伟,你去衣柜里拿套西装,晚上我得去参加一个宴会。”

  前些天他收到了廖明城的邀请,今天是参加他和唐婉的订婚宴。

  “是。”

  沈惟打开了顾之衡的红木衣柜,只见里面的衣服整整齐齐按着分门别类,西装归着西装长袍归着长袍,看着这么多套,沈惟犹豫了。

  “东家,哪一套啊?”沈惟有些拿不定主意。

  “随便。”顾之衡清冷的声音从桌前传来。

  “这套怎么样?”沈惟伸手拿了一套不太厚的米色西装,这套西装是顾之衡刚定做的,这个季节穿正好。

  顾之衡也不说什么直接接过西装就开始换衣服。

  沈惟将头微微抬起来不敢直视顾之衡,脸上也觉得热烘烘的,大概这天气是天气的原因吧。

  “过来,帮我系领节。”

  顾之衡手中拿着一个米色的蝴蝶领结看着沈惟,穿上西装的顾之衡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如果说穿着长袍的顾之衡是一朵温和的和田暖玉,那么穿上西装的他就是一块高高在上的雪莲花,不可随意亵玩。

  “好。”沈惟从他手中接过,只是她的指甲不小心扫过了他的手心,顾之衡下意识想握住,只是对方动作太快一下子就逃脱了,顾之衡眯了眯眼睛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沈惟抬手将领结放到顾之衡的领口对准,因为她个子比顾之衡矮上半个头,所以只好踮起脚,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在将带子系上。

  顾之衡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慢慢他就发现自己和沈惟的距离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他不习惯和别人靠近,于是便稍微往后退了一步,可这让沈惟好不容易拉到的绳托出了手,沈惟只好向前进了一步,这么看两人像是抱在了一起,于是距离就更近了。

  “还是我自己来吧。”顾之衡有些不自然地说着。

  “东家,我很快就能系好了。”沈惟怕顾之衡觉得她笨手笨脚赶紧说道。

  顾之衡没了办法只好站着不动,一种异样的感觉慢慢浮上他的心头,沈惟的呼吸轻轻地拍打在他的脖子上,而自己的鼻子里似乎也钻进了一股类似玉兰花的清香,其实刚才他就闻到了,这香味应该是沈惟身上的吧,东陵城里的男人用香水是常有的事儿,顾之衡却不爱用,念书的时候药剂老师说过那些香水都是香精做的,而他闻着也不喜欢,只是沈惟身上的味道却格外得清新。

  “阿伟,你也用香水吗?”

  “香水?那东西都是小姐们用的,我不用。”沈惟终于将领结打好了,不过顾之衡领口处的蝴蝶结似乎有些歪了,她又伸手将它摆正。

  “西装刷在柜子里。”听着耳边传来顾之衡的话,沈惟看了眼衣柜,一个木头刷子正放在衣柜的竹篮中,她拿着手柄摸了摸,毛刷有些软。

  应该和洗衣服的刷子用法差不多吧。沈惟想了想便站到顾之衡背后,从肩膀开始往下刷,而顾之衡自己整理着袖子,两人很忙各的。

  终于收拾好了。

  “东家穿这身真合适!”沈惟将西装刷放回柜子看着顾之衡笑着说道。

  顾之衡长得好身材也好,就算是批一块麻袋估计也是风度翩翩的样子。

  “还行吧。”顾之衡不予置否,扶了扶眼镜将怀表放入胸前的口袋。

  沈惟觉得顾之衡其实挺爱臭屁的。

  “东家,这个需要吗?”沈指着木架上的文明杖说道,她想起自己在路上看见过那些穿西装的男人,他们手中都会拿上一根质地精美的拐杖,后来阿德告诉她那叫文明杖,只有那些有身份的人才可以拿。

  这时门口传来了小王的声音,“东家,我来了。”

  “走吧。”顾之衡接过沈惟手中的文明杖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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