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新仇旧怨
风尘仆仆地赶到接近泞州地界附近的一处名为漱玉山的地方，已经入夜了。
为了顾及小铭恩，一路上我们已经尽量投宿在客栈里，可今日却无法避免地只能露宿在山上了。幸运的是，叶家在山里的绿心湖边上有一处避暑小院。平日里虽然无人打理，稍微清扫一下却也能将就一晚上。不需要在野外过夜，还可以烧火煮真菌野味，已经算很开心的事情了。
饭后，叶青岫说想去镜湖另一头，为她的亡夫找一处空地做一个衣冠冢，每年可以到此尽一尽妻子的本分。羿穹羡便随着他过去了，我则留在小院里照顾小铭恩；小十九正是长个子的年纪，早早就跑去睡觉了。
稍稍会坐的小铭恩，背靠着厚棉毯，嘴里咿咿呀呀的，有时还手舞足蹈的，特别招人疼爱。不过，每次维持不了多久，就开始哼哼唧唧地要找妈妈了。
自从上次出事后，叶青岫就没有再给小铭恩找奶娘了。这段时间晚上睡觉前没奶吃，总是比较闹。有时候没办法了，我就给他唱歌哄睡。
叶青岫很无奈地表示，以后如果我这个姑姑不在身边了，他可不知道怎么哄小铭恩了。我只好教了他两首比较简单的童谣。
眼看小铭恩到了要闹觉的时候，叶青岫他们却还没有踪影。我只好又唱歌哄他睡觉，可这小家伙近两天学坏了，越唱越精神，不唱又哼哼地不乐意。
可怜我唱遍了所有会的摇篮曲，他还是睁着两只水汪汪的小眼睛精神抖擞地望着我。我筛选了脑袋里的所有歌曲，只好挑了那首最轻缓的《意难平》出来唱。
终于，完整的两遍唱过后，小家伙在怀里酣然入睡了。我轻轻地把他放到床铺上，才蹑手蹑脚地起身打算离开。
一转身，发现叶青岫就站在门外，笑靥吟吟地望着我，身后还有神色莫名的羿穹羡。
等叶青岫端着一脸姨妈笑，把我推出来关上房门后，我真希望窗外的月亮可以躲进云里，别让我脸上的红晕被看见。
尴尬地杵了一会儿，我假装随意地问候了一句：“辛苦了哈，你要不要去洗洗早点休息？”
话说出来后，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气氛更不对了。忽然，从旁边冲出来一个小身影，横在了我和他中间。
“叶红绪！你适才吟唱那曲子之时，我便立觉不妥，你此时又来引诱羿师兄作甚！”小十九小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我，气呼呼地嚷道，“我从未见过与你一般如此……”
到后面，他发现自己光张嘴不能发出声音的时候，更加气恼地直跺脚。我实在看不下去，只好又让他安静下来了。
“我知道你对我误会很深，十分讨厌我。”我弯腰对着小十九那张只能转动眼珠子的些微扭曲的小脸，无奈地说道，“不过，如今已经很晚了，大家都累了。你也早点睡觉吧啊！”
说完我拍拍他的小脑袋，打算交给羿穹羡处理，转身回房了。
可是坐在卧房的窗边，望着外面那片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水，就不由得回想起了帝都城外的潋光湖。想到画舫上那潇洒飘逸的身姿，想到那清越悠扬的笛声，还想到樱花树下被我涂抹了樱花汁液的俊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红绪，你变了！”叶青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有些惊愕，竟然想事情想到她什么进来的都不知道。
“我……我还是我啊！”我吞吞吐吐地说道，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发现我和她以前认识的叶红绪不是同一个。
“比起以往，你笑容多了，也更为可爱了！”她暧昧地笑道，“莫不是因为……”
“你在此有何事？”羿穹羡突然闪现在面前，把我和叶青岫都吓得花容失色。
我捂着差点跳出来的小心脏，对他怪嗔道：“你为何闯进来？不知道女孩子的房间不能随便进来么？”
被人误会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又被小十九那家伙指着鼻子骂“不知廉耻”了。
“他又为何进来？”羿穹羡反问道。
“她是我大姐啊。”我没好气地回道。
“……”他阴沉着脸站着不说话，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的神情，都快有些接近炽魔了。
“呵呵呵，”叶青岫忽而笑起来，“是我思虑不周，我理应也该避嫌！你们且聊着，我先回房歇息了。若铭恩醒了，看无人又该哭了，我可不会唱什么“阿羡”的曲子哄他……”
叶青岫一边唠唠叨叨，一边转身出去了。
我满脸黑线。这大姐可真会给我惹事！
“羿穹羡，我要睡了，你能不能……”
我话还没说完，他便快步离开房间，我不禁松了口气。
只是听到房顶上传来他的笛声，我不由得头疼起来。这家伙，守在上面是什么意思？难道，怕叶青岫晚上还会来吗？
或许，叶青岫男儿身的那一面的确是会让人误会吧。可是我又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好吧，在某个人眼里，或者在某些人眼里，我可能就是那种不恪守妇道的女子吧。
哼，你不睡觉爱吹就吹去！反正我是又一夜好梦。
※※※※※※※※※※
第二日中午，我们终于进了泞州地界的吕水镇。
当叶老爷和叶夫人见到叶青岫时，吓得都快站不稳了。后来听我说，他身上的邪祟已经被除掉后，又全都喜不自胜了。
也许，对他们来说，叶青岫是唯一的男丁，家族的继承人。他能够正常地回来，绝对是一件绝佳的喜事。当然，他们将这个功劳都算在了我身上，所以对我也就改变了态度，十分热情地邀请我住下。
除了叶绯妤，依旧是一副眉高眼低的模样。不过在见到羿穹羡之后，那热情的态度可就更胜她父母了。
住在叶红绪以前的闺房里，我心里也没多高兴。叶红绪小时候又不受叶家待见，哪里还有闺房留到现在，只不过临时找个院子充当一下而已。不过，我倒无所谓，只要看到小铭恩能被他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接受就行。
对于小铭恩，叶青岫对叶家人宣称是曾流落在外的儿子，现在打算让他认祖归宗。叶老爷他们见不止儿子回来了，还多了一个孙子，别提多高兴了！立刻大摆三天宴席，招待亲朋好友。
我心里记挂着如何进去泞州学院，取那枚金光铜镜的事情。可是，没预料到叶绯妤缠人的功夫十分厉害，愣是连小十九这个护兄狂弟也不是她的对手。
因为又无法如实告知羿穹羡的皇子身份，叶青岫只好出言相劝，假意说羿穹羡与我情投意合，让她莫再纠缠不休。这下，叶绯妤又跑到叶老爷他们面前告状，说我不守妇道与人私相授受，应该抓去浸猪笼沉潭……
最后，我亲自出马，去警告威胁她一番：我不止可以除祟，还可以招祟。如果她想每天晚上和男鬼同床共枕，就继续造谣生事。这才让她消停下来！
经此一事，小十九竟对我陡然改观了。也许是见识过真正不知廉耻的女人后，他发觉我也没有他想象的那般不堪吧。
苦思冥想了两天，我才想出一个不算好主意的主意。
我料想现在我和羿穹羡在仙山门的事情，应该还没有来得及传到泞州学院。即使传到道虞院长的那里，事关炽魔和皇家的名声，他也未必会告知学院所有的学子。
所以，我托人上泞州城的学院给邱芷言传了封信，告知她七皇子私下到泞州，想约她出来一起游玩。果然，她收到信后，就兴高采烈地来到约定的地点--玉琼酒楼。
但在见到我之后，她美梦提前破灭。
“叶红绪，你如何在此处？七皇子呢？”
再次听到邱芷言的高分贝，我居然莫名有些高兴：“好久不见了呀，邱大小姐！你可想我不？”
“哼，何人想你，你少自作多情！”邱芷言嫌弃地撇嘴道。
“呵呵，可是我很想你啊！”我笑嘻嘻道。
“叶红绪，你何时变得如此厚颜无耻！”邱芷言不可置信地望着我，而我只是含笑不语。
虽然邱芷言言语上尖酸刻薄了一些，不过她也就是刀子嘴而已，心肠并没有多坏。这是到外面走了一圈后的心得。
此时，羿穹羡和小十九才姗姗来迟。
邱芷言立刻换上另一张脸，恭敬又温柔地对羿穹羡献起了殷勤来，我就被晾在了一边。
小十九见状，颇为得意地对我俏声道：“叶红绪，我羿师兄如此潇洒倜傥之人，无论到何处皆有美丽女子趋之若鹜。你姿色如此一般，还是知难而退吧！”
“要你管！”我不屑地对他吐舌道。
一回头，刚好碰见羿穹羡幽暗的目光，我立时装起乖巧来。这次好容易才说服他对邱芷言施展“美男计”的，可不能扯他后腿。
终于，在邱芷言七七八八地扯了一堆后，羿穹羡跟她提起了正事。借口仰慕道魂门的奇珍异宝，想借那金光铜镜观赏观赏。
那金光铜镜一直都是道虞院长掌管，不过在他有事外出远行时，则会交给邱芷言的父亲帮忙保管。
最近听说道虞院长又被掌门召到帝都总部商议要事（估计就是关于炽魔的事情），所以现在邱芷言是有机会可以偷到……额，拿到金光铜镜的。平时邱芷言肯定没那么大胆子，奈何美男在前，咬咬牙就答应了。
这事不小心被叶青岫听到后，忍不住教训起我来。
“你呀，瞧着分外聪明，却也会做那糊涂之事！怎能让羿公子去和旁人相会呢！”。
“大姐，额，大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无力地辩解道，“我们是有不能言明的目的才……”
“何种目的也不许！羿公子是难得的人才，你怎的如此不珍惜……”她点着我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念叨道。
这当了妈后的大姐实在太能叨叨了，念得我头晕脑胀的。我赶紧抓住她的手，不住地讨饶道：“啊，大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叶红绪！”一个尖叫声打断了我。
只见叶绯妤一脸震惊地指着我，厉声叫道：“你竟如此不知廉耻！我大哥虽与你无血缘关系，你又怎可纠缠他，你果真……果真是不守妇道的女人！”
我还愣在当场，叶青岫却已经反应过来，要去拉住叶绯妤解释。谁知道叶绯妤甩手，一溜烟就跑去告叶老爷了，添油加醋地编排了一个养女赖上亲儿子的戏码。
叶老爷将信将疑，叶夫人却吓得惊慌失措，连忙赶过来质问。叶青岫赶紧为我辩解，但叶夫人却越觉得我俩有猫腻。
我实在是欲哭无泪！这叶绯妤肯定是在报复我之前恐吓过她！
就这样，整个叶家闹得鸡飞狗跳。
小十九还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热闹：“叶红绪，你们叶家个个均不是一般人呀！”
“知尧，不可放肆！”羿穹羡呵斥了一声，随即就离开了。
小十九在走之前还得意洋洋地对我吐舌道：“这回羿师兄也厌烦你咯！”
我望着那俩师兄弟的背影，心里直唾弃：哼，小屁孩！
当夜，在叶青岫的辩解加求情下，我才没有被叶夫人扫地出门。
不过，羿穹羡和小十九却没再回来，估计是住客栈躲清净去了。
“忘恩负义的家伙！出去也不带我！”我把窗前盆栽的叶子全都扯下来，还觉得不解气。
“红绪，你为何不独自出去？”小抚问道。
我坐趴在窗户边上，唉声叹道：“无钱寸步难行啊！”
这时我才深深觉得有羿穹羡在身边的好处了，那就是不需要担心没钱住店吃饭。这家伙怎么能在我水深火热的时候撇下我走了呢！要不是因为他，叶绯妤会这样诬陷我？
“小抚，你说我去摆摊赚钱能不能养活自己？”我突发奇想道，“凭我现在的本事，捉个鬼除个祟应该没问题！”
小抚：“……”
“不过，我怕鬼，它们太恶心了！”我又厌恶道。
小抚：“……”
“小抚，你睡着了么？为何不理我？”
得不到任何回应，我叹了口气，起身想去一睡解千愁，忽听到身后有动静。
“羿穹羡？”我转身看看紧锁的门和敞开的窗户，惊诧道：“你是翻窗进来的么？”
“你与何人说话？”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气传来。
“你喝酒了？”我试问道。
上一次在悬坟洞里，他喝酒后可粘人啰嗦了。可却也没有像今晚这般，一步一步地紧逼着我不放：“小福是何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有些害怕这样的他，不由自主地后退。我该如何跟他说？说小抚是一个远古神器，它还有灵识，会与我对话？
“羿穹羡，你……”
你喝醉了吧？还有，你在做什么？剩余的话没来得及问出来，全都被他含到嘴里去了。我脸轰一下就炸红了，呆愣着任由他温热的双唇与我的厮磨。好一会儿，他在我耳边用低哑的声音说道：“叶红绪，若你今后再招惹别人，便照此惩罚！”
“我没有……”话依旧没能说完。
这一次有别于刚才的浅尝即止，他的吻既霸道又让人迷醉。如果不是被他紧拥着，我估计早就瘫软在地了。即使能够重新呼吸了，可脑袋还是因为缺氧而一片空白。
他拥着我，下巴贴在我头顶上，呼吸和心跳与我的一样紊乱。
“如此不知是惩罚你，抑或是惩罚我！”他喃喃自语道。
后面羿穹羡怎么离开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天将明才撑不住睡着……
※※※※※※※※※※
第二日，我是被小十九的敲门声给惊醒的。
他急匆匆地跑来告诉我，邱芷言并没有拿到金光铜镜，因为被道虞院长带走了。真是失策！好容易才跑来泞州，居然扑了空。
看来，唯有去帝都了。
跟叶家辞行时，除了叶青岫以外，其他人都恨不得我快些离开，免得祸害了叶家的名声。
在临走前，叶青岫为我准备了一个包袱，除了一些新的衣物，还有不少银两。
“唉，本以为可一道过年吃个团圆饭，谁知你如此匆忙又要离开。”叶青岫颇为不舍地叹道。
“大姐……”我原先对她并没有多少亲情在，可后来因为小铭恩，渐渐地也把她当亲人了。
“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多有不便。”
她转而对羿穹羡他们嘱咐道：“烦请羿公子善待我妹妹，她虽看似坚强实则内心柔弱；也请小十九多担待，她并未是不知礼仪之人，乃真性情而已……”
“无需你多言。”羿穹羡只是淡然地回道，小十九则摸摸鼻子没说话。
“我信羿公子必不负我妹妹。”叶青岫粲然一笑，“红绪，叶家何时都欢迎你回来。”
我感动地笑道：“嗯嗯，我还会回来看小铭恩的！”
“呵，奶娘去抱他过来了。”
叶青岫把包袱递给我，却被羿穹羡抓去塞到小十九怀里，随后直接将我拉走：“时辰不早，该启程了！”
“喂，羿穹羡，你干嘛那么急啊！”我不满的叫道，“我还没跟小铭恩道别呢！”
可是，那个傲娇的家伙却充耳未闻，径自拽着我离开了。
“哼，出来外面就把礼仪丢光光了，亏你还是皇子呢！”我边走边低声嘀咕道。
“叶红绪！”他忽然停住，生气地训道，“昨夜的话你如此快便忘了？我说过，不许再招惹别人！”
“你……”
一想到昨晚的事情，我顿时就没了底气。这大街上的说这事合适吗？
“昨夜？”小十九惊叫起来，“羿师兄，你昨夜喝酒后与这女人在一起？完了，完了，完了……”
这小屁孩！脑袋里在想啥呀！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刚要辩解，羿穹羡却又拉起我继续走了，还故意误导道：“做了就做了，何必多说！”
“羿穹羡！”
就因为他一句话，小十九又恨上我了，一路上尽给我脸色看。
而那个肇事者则得意得很，直到看到叶青岫给我准备的包袱，就又阴沉着脸了。
“他为何给你这些衣物？”
我看着桌上这些衣锦华服，也是有些无语。大姐啊，我是要出门办事，不是去参加宴会啊。
“我大姐怕我去帝都穿得太寒碜了，被人瞧不起。她准备这些衣服是好意，怎么了？”我不以为意地说道。
“他如何知晓你衣物的尺寸？”羿穹羡追问道。
“我……我怎么知道？”我也一脸懵啊。
“嗯？”
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怎么感觉好危险！强烈的求生欲让我马上改口道：“我是说，还没试过，如何知道尺寸合适不合适呢？”
“何需试，扔了便是。”说完，他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直接把衣服收拢一抓，就拎了出去。
“喂，羿穹羡！你扔了我穿啥啊！”
我无力地叫唤，却依旧无法挽回叶青岫为我精心准备的包袱。我简直要崩溃了，那家伙怎么这么霸道啊！
“还好，银两没有被拿走！”我庆幸地把钱袋揣到怀里，觉得安全感回来了。
我怒气冲冲地从客栈出来，心里暗道：“哼，姐姐我现在有银子，我自己买衣服去！”
不过，这后面的跟屁虫是怎么回事？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没好气地对小十九说道。
“你以为我愿跟着你啊！若不是师兄吩咐，我才不愿搭理你！”小十九忿忿地埋怨道，“不知羞耻的女人！”
“小屁孩，你够了啊！”
我对“不知羞耻”四个字已经无法再忍受了！我一把将他抓到一条比较僻静的小胡同里，他急得哇哇叫：“叶红绪，你想做什么？”
“尹知尧！你以后对我放尊重些，我叶红绪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起码也是有读书识字，我还有正经本科大学的学历呢！忠孝仁爱礼仪廉耻我都懂，不需要你总来提醒我！”
“你，你，你……”他气起来就又开始结巴。
“你什么你！你师兄当初溺水，我不对他做人工呼吸他能活过来么？你懂什么是人工呼吸么？你懂什么是心肺复苏么？”
“我，我，我……”
“我什么我！你师兄他愿意粘着我，你管得着么？你管不了他，便来管我，你以为我是女儿家便好欺负是吧？你有本事让你师兄别缠着我！”
我见他被我堵得只会瞪眼睛，不知道如何回话，就继续说道：“没错，你师兄是出身高贵，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我只是父母双亡的被人领养，还要被人嫌弃的养女；他风流倜傥，我姿色平平，他跟别人是天造地设，跟我就是人神共愤是吧？”
越说我越心酸，越气愤：“告诉你，我叶红绪就算再不被人看好，只要他羿穹羡敢喜欢，我就敢接！”
“你……”小十九被我凶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师兄，她欺负我！”
说完，还委屈巴巴地跑着躲到靠山的身后。
我转身一看到来人，吓得腿都开始打抖了。这下玩大了！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我作势想溜，却被他拽住手臂逮了回去。
“叶红绪！”
他一出声，我立刻告饶：“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你方才不是气势十足么！何处错了？”他挑眉问道。
“我，我不该凶你师弟……”
我很怂地立刻道歉，小十九得意朝我吐着舌：“哼，让你嚣张！”
“我都道歉了，你现在可以放手了吧？”我气闷地说道。
“不放。”
“你！”
我见他还不罢休，气得想挣脱他，却被他一推撞在墙上。他随即欺身上前，扬唇笑道：“你方才不是说，只要我敢喜欢，你便敢接么？”
“我……”
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不过，这些话都只能融化在彼此的嘴里了。以前这家伙也爱动口，不过都是用说的，现在为什么一言不和就用吻的？这让我以后还怎么敢跟他吵架！
片刻后，他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与我额头相抵，轻叹道：“叶红绪，你无需在意他人所说，只需尽全力接住我即可！”
听他如此说，我顿时觉得鼻子酸酸的。可接下来他又低声笑着说了一句：“以后，需得学会换气……”
这可恶的家伙！我羞得想抬手打他，却猛然看到他身后一脸惊呆的小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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