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似羽毛落在心头
厚德教学楼406，那间大阶梯教室里，心理学课上，今日似乎更加人心浮动。
“咳咳，同学们~今天这节课，也是你们放国庆前的最后一节课啦”，老气横秋的老师颇有气势地咳了两声，声音透过扩音器飘荡在教室的每个角落，“大家配合配合，该干嘛干嘛，不要扰乱课堂秩序嘿，我们愉快地上完这节课。”
底下此起彼伏传来一声又一声“是”、“好啊”、“太棒了”、“好的好的，老师您说了算”、“熬过去就胜利啦”、“放假啦”……
……
宋式微一行人缩在最里边一列的中间位置，最不容易引起注意的一个角落。她的右手边坐着叶楚——选修课的固定同桌。左手边坐着周南和欧阳望两块狗皮膏药，而正后边，就坐着杨弋和彭浩宇。可谓真是整整齐齐了。
前半节课他们有时听听老师讲讲有趣的例子，除了枯燥干涩的纯理论，大家其实都听得津津有味。有时也走走神，有的人偷偷把手机藏在书本下刷刷八卦娱乐新闻，或者看看网络小说，再或者打打手机游戏，比如周南和欧阳望。而有的人则背叛不了良心，哪怕在这门课自我堕落，也要在另外的功课上努把力，比如宋式微和叶楚，各自默背各自的语法、单词。对于外语专业的学生，时间不仅是挤出来的，时间还是偷来的。
那么，后桌的杨弋和彭浩宇在干嘛呢？
周南忍不住好奇地偏头看向他们，问：“彭浩宇，你干嘛呢？认真听课？可别吓我！”
彭浩宇抬起头，悄声回答说：“怎么可能？我在做攻略。”
周南好奇道：“什么攻略？”
彭浩宇回答：“国庆七天游攻略。”
欧阳望灵机一动：“明白了，跟他家小钰钰的。”
周南不服：“羡慕，一时半会竟不知该羡慕你还是羡慕小钰钰。”
彭浩宇无奈的笑了一笑。
欧阳望话锋一转，透过一个位置叫了叫宋式微：“嘿，小逗号，反正我们不回家，要不我们也来个国庆七天游？”
宋式微摆出一张招牌的嫌弃脸，不疾不徐地说：“可以，但没必要，你死了这条心吧。”
欧阳望还不死心：“主要是，你得叫上许晓晓一起。”
周南心知肚明：“啧啧啧，你瞧瞧，司马昭之心…”
宋式微补了一刀：“啧啧啧，你看看，痴心妄想呐。”
杨弋听罢，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这个假期，宋式微、欧阳望、周南三个人都留校。他内心倒有几分不可名状的期待和欢喜。
男生之间的关系很容易打通，周南和彭浩宇结识了彭浩宇，久而久之也与杨弋认识了，加上他们本身就热情，容易接触，所以说起话来也没有太多阻碍，加上这一个月里，已经约过几场球赛、几次游戏。
周南转向杨弋，问他：“你呢？国庆回家吗？”
“不回。”
不回。
叶楚一直默默听他们在互相贫嘴，觉得有趣极了。
她现在听到一个答案，
是从杨弋口中流淌出来的一个否定答案。
心中不知不觉有了一丝失落和苦涩。
同样听到这个否定答案的宋式微，
心里却泛起一丝愉悦，
轻轻的，痒痒的，似羽毛拂过心头。
“那我们国庆可以约一下啊。”欧阳望说。
“可以啊。”杨弋很乐意。
……
……
……
国庆节的第一天，学校突然安静了下来。走在校道上就能感觉都道路都空旷了不少，小吃街也也不少商家歇业。学校特地留了食堂一层大众菜色的窗口，为留校的学生保持营业。当然，图书馆仍旧按时开馆。
宋式微睡到了自然醒，太阳晒到了屁股，同样留校的室友许晓晓也不赖，很默契地睡到了大中午。两个人心满意足地爬下床，叫了个外卖，美滋滋地填饱肚子。
宋式微打开手机，一条一条查看未读消息，翻到周南的留言：“小逗号，下午要出门吗”
“不了”
叮——
“那晚上一起去吃饭，老地方见。”
“行”
“旺仔说，不能丢下许晓晓，你给带上一块儿啊”
“知道啦”
扔下手机，宋式微对许晓晓说：“晓晓，晚上跟我们一块儿去吃饭，跟周南他们。”
“好。”声音懒洋洋的。
……
第一天假期，她们决定把什么作业都扔到九霄云外，许晓晓一边吃外卖，一边打开了电脑上的综艺节目，独自咯咯地笑得无法自拔，宋式微悠哉悠哉打开了一部韩剧《请回答，1988》，她已经三刷了，这部剧是她的治愈良药。
平日里学习任务重，课程又密集，她们精神紧绷，喘不过气。这假期第一天能有多瘫就又多瘫，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悠闲地虚耗一个下午，并非难事。
差不多五点半，宋式微收到了周南的微信消息，里面说：“你们差不多收拾收拾，我们现在走过去，差不多十五分钟后到你们楼下”
宋式微灵活地打了两行字，发了过去：“你们在中央图书馆门口等我，我过去还本书先”
……
外语系女生宿舍在西区，而他们工程软件系的男生宿舍在东区，步行走过来得十五分钟，之后得路过操场，才能到最西边的小吃街。学校建成一个极为对称的长方形，中间是中央图书馆，和一个中央广场。步行从最西边走到最东边，大概需要半小时，正所谓隔区如隔山呐。
宋式微和许晓晓稍微拾掇了自己，便结伴出门。赶到中央图书馆的时候，男生们已经等在那边了。她发现不止周南和欧阳望，同行的还有杨弋，有点出乎意料，又记起不久前的那段小插曲，觉得很奇妙。
再一次，她的心头有一阵微风吹拂而过，洁白的羽毛落在心头上。
欧阳望向她们说明，上次心理学课上就得知杨弋也是独自留校，加上已经说好国庆这几天有约饭要叫上，所以就拉着他一块儿热闹。女生们当然不介意。宋式微要进去图书馆还书之际，周南随口问她什么书，她只晃了晃拿在手上、薄薄的一本书，二话不说自个儿进去办理还书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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