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鹬蚌相争
漆黑的夜空下，从灌木丛中醒来的克拉克.肯特咳出一口血块，看着不远处和老爷车一起炽烈燃烧的凯迪拉克防爆车，和空气中弥漫的焦肉味。
他只能庆幸自己是被甩出了车厢，而不是在那个铁棺材里被烤出七分熟。
“系统，系统？”
克拉克一边在脑海中呼唤系统，一边扯开T恤，看着胸腹嵌入的几枚圆形独头霰弹，面不改色的用钥匙链上挂着的弹簧刀将其挑出。
系统杳无音讯，显然那会儿它发出的尖啸触及到了某种规则的反击，虽然系统不怀好意，但自己这次能活着的确是它的功劳。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纽约的‘安全区’内遇袭，毕竟丹尼斯在这里对他袭杀容易引起市民恐慌，进而引发联调局的关注。
但现在看来，要么丹尼斯疯了，要么他就是在联调局找到了影响力强大的保护伞，才能让他敢冒风险在中央公园附近进行袭击。
听着附近窸窸窣窣的响动，放开感知的克拉克自嘲似的笑了笑，对方显然是处心积虑，自己的精神感知就像瞎了一样，根本无法感应到附近的人型精神源。
即便他的听力极佳，但在植被茂密的树林中，风吹草动就是强有力的干扰，对方显然是想在自己没来得及适应环境之际直接干掉，可克拉克在中央公园流浪了五年，对这里的环境早就熟悉无比。
他快速将T恤撕成条勒紧身上出血的伤口，克拉克矮着身子，双手触地，从灌木丛中的间隙搜寻着周围。
当他找到自己的史密斯.韦森M29大口径左轮，打开转轮闩弹出弹巢查看剩余子弹时，系统突然像是苏醒了似的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呃啊~令人怀念的痛苦。”
克拉克失笑着摇了摇头，合上弹巢关掉转轮闩，转动弹巢，在清脆的转动声中克拉克突然冲出灌木丛，就地侧翻到一颗高大的红杨树后，借助听力辨识出搜寻者的方位，在脑海中对系统道：“不如这样，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先干掉丹尼斯再说？”
系统闻言怨愤道：“现在想起我了，刚刚在车上，你该听我的！”
“这次你是救了我，但我对你的不信任也有你的自身原因，别耍我，我们一起搞定这件事。”
克拉克侧身探出头，看着三名带着夜视仪，手持USAS-12速射霰弹，背着身负重弩，身着黑色绝缘胶体防护服的雇佣兵，将手枪衔在口中，悄无声息的爬上树木。
“宿主，恐惧光环无法影响到他们。”
系统沉吟一阵，仍不死心的说道：“你可以去庇护之地提升实力，每个平行宇宙时空的时间机制都是不同的，我们虽然无法回到过去的时间点，但可以选择何时回归！”
已经上到树半腰的克拉克不断借助红杉树遮蔽自己的身形，隐藏自己。
他现在根本不觉得自己能赢，这些全副武装的雇佣兵起码有三十人，能近距离穿透防弹车钢板，还能伤到他的usas-12速射霰弹枪对他也是过于致命，哪怕一枪不能打死，也会丢半条命。
他必须逃出公园，进入城区，借助较为复杂的街巷来寻求逐个击破的机会，并迫使对方解除掉那对他极为不利的绝缘服。
届时，谁是鹬谁是蚌就说不定了。
“宿主，我们打不赢的，S-12能一分钟内把你打成蜂窝煤，对方完全就是按克制你来的。”
踩在枝干上，单手扶住树干的克拉克眉心皱成了川字，单手紧握M29左轮，死死盯着以口袋阵搜寻而来的三十多名雇佣兵，看向了口袋阵留下‘生路’的方向。
“喷泉广场，他想在那里干掉我。”克拉克在脑海中向系统分析道：“不出意外的话他会设下狙击位，一击致命，至于你说的庇护之地，我根本不会考虑，帮不帮我，你自己看着办。”
系统沉吟了一阵，恼怒的低吼一声道：“帮，我帮行了吧？选了你当宿主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来吧，我给你提供方位，大不了一起死！”
与此同时，一辆轿车正驶过克列星顿大道，驶入被称为纽约黄金海岸的富豪居住区，停靠在一间豪宅前。
从车上走下的威廉.罗林斯，冷着脸看向别墅前那个体型壮硕的肥胖，满脸横肉的大光头。
大光头身着一身简洁的白色西装，正在单手背负，侧身抬手向他做了个请进的姿势，全然不同于威廉常见的黑帮。
“金并！”
走到金并身前的威廉.罗林斯嘴唇微微翕动，凝视着这位纽约市臭名昭著的黑帮头目，惊诧于对方那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谦和优雅气质。
这是威廉.罗林斯第一次亲眼见他。
不同于那些用素养掩盖内心的嗜血和暴力纽约黑帮高层，金并虽然长的颇具威慑力，但一举一动都显得很自然，没有丝毫做作。
“威尔逊.格兰特.菲斯克。”
体型壮硕的威尔逊.菲斯克面露微笑，带着威廉.罗林斯推开别墅大门，路过修剪整齐的小花园，走进豪宅才发现只有他们两个人。
黑白色的简约内饰让客厅显得单调明朗，威廉四下观察着周围的任何蛛丝马迹，直到威尔逊示意他坐下，并从酒架打开一瓶香槟，才抬手示意自己不喝，并直截了当的问道：“金并，我不认为我们的交情能到开香槟的份上。”
说完，他直接拔枪对准威尔逊.菲斯克，一边向门口倒退，一边说道：“说出你的目的，不然我就让你失去任何价值。”
威尔逊.菲斯克倒香槟的动作，并没有因受到威胁而停顿，他拿起两个高脚杯径直走向了举枪的威廉.罗林斯，微笑道：“罗林斯特工，杀了我只会让事情演变的更糟，不会对你有任何好处。”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比他矮半头的威廉，将其中一杯递到对方身前，看着威廉不忿的接过酒杯，才缓缓说道：“合作，才能提高我们的价值，获得更大的利益。”
‘叮！’
酒杯相碰，威廉左手拿着香槟，将手枪收回腰间，皱眉怒视着转身走向楼上的客厅餐桌的威尔逊，追问道：“你想逼我和你合作？”
“合作互惠互利，我们各有所得，也是各取所需。”
威尔逊.菲斯克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摊手示意威廉.罗林斯落座，看到其坐下后，笑容逐渐敛去的他才继续道：“所以一切都是根据自身所需，做出的个人选择，罗林斯特工，就像你在中东辛苦得来的‘珍贵货物’，必须分给丹尼斯.路德一半利润才能在地狱厨房售卖一样。”
威廉.罗林斯闻言突然讥笑道：“金并，别太自信了，这话连丹尼斯.路德都不敢对我说，我查过你的履历，知道十五年前你还在地狱厨房，你应该见识过他是怎么惩治不听话的地下势力。”“丹尼斯.路德的确很少和黑帮打交道，但他在地狱厨房的名气是杀出来的，没人敢挑战他和他的合作者，或是在他的油水里分一杯羹，只要克林顿集团不倒，他就是纽约所有黑帮都不得不敬畏的王。”
威廉.罗林斯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重重落在茶几上，缓缓靠向沙发，继续揶揄道：“金并，我很欣赏你，一个刚刚入行不满十年的新人，能成为纽约所有黑帮的财务官和资产管理者，这确很了不起，但想越过丹尼斯和CIA合作，还需要再努力十年。”
威尔逊.菲斯克拿起桌上的香槟，给威廉斟酒的手没有丝毫抖动，诚挚的说道：“越过他的确太难了，没有取代他那么轻松。”
威尔逊.菲斯克的话让威廉.罗林斯愣了片刻，突然失声笑问：“凭你？全纽约黑帮的守财奴？”
“是的。”
威尔逊笑着点头道：“凭我握有全纽约所有黑帮的财富，以及他们所有人都信任的平等合作关系。”
这番话让威廉瞠目结舌，他左思右想都没有反驳的理由，更没有拒绝与威尔逊.菲斯克合作的借口，他凝视着这个外表粗犷彪悍，却无时无刻都展现着谦和风度的‘纽约黑帮财务官’，语气不由温和了些：“丹尼斯要是知道你的想法，除掉你只需要半个小时。”
“但我只要百分之十。”
威尔逊轻嗅这杯中醇正清雅的酒香，看着大为意动的威廉.罗林斯，继续说道：“我的别墅里没有守卫，没有杂驳的装饰，更没有可以放置监听器的地方。”
威廉.罗林斯这才说道：“丹尼斯就要控制整个克林顿集团了，到时他作为地狱厨房最大的地产商，你怎么确保这件事能成功，又需要我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听到威廉的质疑，威尔逊菲斯克露出一口白牙，面露欣慰的笑道：“我会告诉你需要做什么，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克拉克.肯特活着。”
“只要你的人放点水，他就能轻松击垮丹尼斯.路德。”
一番长谈后，威廉.罗林斯走了，威尔逊目送他自行离去，没有起身送客的意思。
但他知道，自己已经达成了目的。
他起身推开厨房门，将香槟酒杯递给从中走出的詹姆斯.韦斯利，沉声笑道：“我们只需要从内部击破，让他们中最弱的那个，不得不与我们合作。”
詹姆斯.韦斯利接过香槟酒杯，品了一口，点头笑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既然克拉克.肯特和她女儿软硬不吃，我们就帮他把丹尼斯.路德打成残疾，丹尼斯对于金钱的过分贪婪，一定会促使他寻求其他帮助，最终却只能以售卖克林顿区地产的为代价，通过玛莲娜寻求我们的合作。”
威尔逊.菲斯克听到韦斯利的话，叹息道：“是的，最终我们要替丹尼斯杀死克拉克.肯特和安妮.海瑟薇，让他继承丽芙的遗产，迫使他完成与我们的协定。”
詹姆斯.韦斯利敏锐的察觉到了威尔逊.菲斯克情绪有些低沉，拍着他坚如磐石的肩膀笑问：“威尔逊，你怎么了？”
威尔逊.菲斯克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径直走向了厨房。
作为威尔逊最信任也是最了解他的朋友，韦斯利显然知道他要做什么，他苦恼的挠了挠头，将杯中的香槟饮尽，无奈的离开了。
威尔逊.菲斯克看着厨房苍白的墙面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才说道：“在地狱厨房长大的人，有一小部分在困难时期受过丽芙女士的恩惠。”
“而我，正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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