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章：空白的墓志铭（4/72）

　　冬去春来又一年，雪融冰化已千里。

　　初春温暖的阳光融化了坎杜拉斯山脉覆盖数月的积雪，奔涌的雪水顺着泰尔杉德河道从群山间奔涌之下，这条激流湍涌的支流灌溉了罗格营地以北新开垦的田地。

　　微暖的春风在萨沃尔荒原上流淌，驱散了鲜血荒地上最后一丝寒意，让往返于此的商队行进更加便利。

　　曾经一度简陋的罗格营地现已更名为‘光照城’，统治者也更迭为一个叫‘光照会’的组织。

　　人流涌动，无数房屋拔地而起，炊烟缭绕的景象不仅让从恩斯汀格远行于此的商人叹为观止，也让自维斯特玛王国跨海而来的雇佣兵和冒险者，闪花了眼。

　　在深夜闪耀光辉的奇异水晶，燃烧起浓烟，在轰鸣中不断产生雷电元素的巨大机器，以及那能喷射锥形金属的恐怖铁管，都让他们在敬畏与贪婪中趋之若鹜。

　　流动的人口带来的无数财富，使得这座被妥善经营的新兴城镇变的繁荣，俨然已有一座贸易城市的雏形。

　　而这座城镇之所以能够诞生，更要归功于站在光照会背后支持的克林顿建设贸易有限公司，以及被其资助的斯塔克民生科技实验室。

　　是的，这帮异界来客凭借远超本土的理念、思想与科技，不出意料的成为了这座城镇崛起的最大受益者。

　　但现在，这些受益者正在城外的墓地中，抱以悲痛的心情缅怀逝者，以寄哀思。

　　崭新的墓园中，一袭简装的托尼.斯塔克与身负甲胄背负栓动步枪的弗兰克.卡塞尔正静默并立。

　　而在他们身前，形容枯槁，正被安妮搀扶着的克拉克，正用仅存的右手，抚摸着因被初春晨露浸润的石碑，而石碑上并没有墓志铭，只是雕刻着一个人的名字。

　　乔伊.博德。

　　从长眠中苏醒的克拉克根本没料到，这个一直顽强不屈，甚至显得十分油滑的胖老头会先自己一步，这让他情绪有些低落。

　　漂泊异界，客死他乡，这对乔伊而言，是否可悲真是无从知晓，他一生膝下无子，也没有什么家人，甚至都没有什么人了解他。

　　看着空白的墓志铭，唯一对乔伊有些了解的克拉克叹息道：“他什么时候走的，痛苦么？”

　　“一个月前，很突然。”“安妮闻言，情绪低落道：“没有任何征兆，那天我在陪他检查收支报告，他说想喝热水，等我倒水回来，他就没了。”

　　“嗯。”

　　克拉克没有过多言语，他只是看着空白的墓碑，在心中默默说道：“乔伊，你已经尽力了，我会保护安妮离开这里，等我完成那些必须做的事，就来陪你喝酒。”

　　在克拉克脑海中，掌控奈非天弑神系统的莉娅听到克拉克的话，突然道：“克拉克，死亡并非是生命的终点，尤其是在暗黑世界，死亡往往只是过程，而并非结束，乔伊的灵魂不会在这里消散，也许我们能...”

　　“不必了。”

　　莉娅的话被克拉克打断，他说道：“让他好好休息吧。”

　　“好吧...”

　　听到克拉克的拒绝，拥有旧系统记忆的莉娅也意识到，对长久孤独不堪重负的乔伊.博德而言，这也许是最好的解脱，但她想到克拉克即将面临的挑战，还是提醒道：“如果您哪天改变的想法，可以咨询我。”

　　“好。”

　　克拉克的回答十分简短，毫不犹豫。

　　对逝者寄托哀思总是充满无尽的回忆，但这对已经在这个世界逗留半年的几人来说，过度哀思对现实所面临的困境而言，也许只是浪费时间。

　　就这样，踏上了返程道路的几人开始在一众骑兵的拱卫下，踏上了返回城区的道路。

　　苏醒半日，已经恢复当前最好状态的克拉克与安妮共驾一头马匹，深褐色的鬃毛在微风吹拂下显得十分顺滑，这让怀抱安妮勉强握持缰绳的克拉克手背拂的有些痒。

　　墓园是在泰尔珊德河的支流北岸，托萨沃尔荒原寒冷冬季的福，这条并不宽的河流已经在结冰时，被托尼设计桥梁，并成功搭建了起来。

　　是一种老式的石质拱桥，很有实用性。

　　在看到克拉克精神状态恢复还算不错，托尼忍不住活跃起了气氛，坐在高头大马上，身着猎装的他，指着石桥和周围农民往返的耕地打趣道：“唐吉坷德，在你当睡美人的半年里，我们可不仅仅搞了农业发展，等会儿可要注意好自己的心脏。”

　　听到托尼对自己起的绰号，因调侃不禁失笑的克拉克道：“哈哈，我的心脏还不错，倒是你要多注意休息，不能因夜间活动太过劳累。”

　　克拉克的话让驾马走在前列的弗兰克.卡塞尔忍不住失笑，显然这半年同甘共苦的异界生活，让这位一心复仇的‘惩罚者’变的开朗随和了一些。

　　现如今，已成‘光照城’治安巡逻队队长的弗兰克，竟然在克拉克惊诧的目光中打趣道：“让做了半辈子花花公子的寂寞发明家深夜独处，这显然时间非常艰难的事。”

　　这引发了一众骑兵的集体哄笑，显然托尼在压力和寂寞侵扰下又犯了老毛病，而这已经成为众所周知的‘秘密’。

　　这让托尼一时间红了老脸，在安妮嫌弃的目光中频频摩挲下颌的胡茬，指着河对岸高耸的水泥墙，对克拉克转移话题道：“这是我们所能尽的做大努力了，石料稀缺导致我们无法开展大面积的基建工作，当下最严峻的，是寒冬褪去后如何解决恶魔与黑暗罗格的反扑。”

　　托尼说着指向克拉克身侧一名骑兵，那名骑兵右肩没有覆盖甲胄，而是缠着厚厚的绷带，显然还未痊愈：“在冬季来临前，很多伤亡都是在攻防战上产生的，这对发展造成了很大的经济负担，也徒添了许多痛苦，当然，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或是可以提供更神奇的助力，我肯定会乐意听取你的意见。”

　　托尼的话意思很明显，他期盼克拉克能开启传送门，但无论他的期盼是回归还是得到增员，这都终将落空。

　　因为克拉克只是微微摇头，沉声道：“助力暂时无法提供，我还没恢复到那个地步。”

　　克拉克的回答很微妙，意思也很清楚，办法我是有的，至于你想回家的愿望，我也能实现，只不过因为身体还未恢复，暂时做不到而已。

　　他的话让托尼为之一振，鉴于克拉克显然不想当中讨论，他只能按耐住内心的激动，敦促快些前行。

　　至于弗兰克，则是和没听到一般，除了有一搭没一搭的接上一句话茬，就是勉励自己的同僚。

　　这让克拉克突然意识到，弗兰克可能已经对重返漫威世界不感兴趣，亦或是他想远离那片伤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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