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他是我的儿子
怪模怪样的小丑脱下礼帽，给工厂里的两人微微弯腰行礼，惨白的浓妆在灯光下，那张笑脸都变诡异了。
“这就是你说的见面礼？”金并看向高夫人的目光变得微妙起来，有怀疑，有不信任。
高夫人恼怒了。
被人摸进自己的重要工厂还一无所觉，这太丢人了，哪怕她本来也打算放弃这里，当着金并的面，高夫人还是觉得自己的脸面被人抽的啪啪响。
必须要处理掉这个小丑！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高夫人深吸了口气，因为金并的警觉，导致她没法动手，万一金并把看到的传扬出去，那不仅有损她的颜面，还有可能影响与其他潜在合作者的生意。
毕竟大家干的都是下地狱的买卖，小心谨慎不算优点，周密细心也只是基本条件。但如果你连完全洞悉自己地盘上发生的事的能力都没有，那还怎么让合作者放心和你做生意？
高夫人一瞬间就已经有了计较，不惜暴露自己的能力，也要击杀这个小丑！
而悄然打量两人的杨，也有些讶然。
那个仿佛小山一样的壮汉，五官是如此的熟悉，就算他体型变巨大了、脑袋也光了，杨还是一眼认出来，那就是他的养子——威尔逊·格兰特·菲斯克。
浓妆掩盖了杨的微表情，金并似乎并没有认出这个怪异的小丑就是他的老爹。
杨不动声色，癫狂的情绪在他脑海中不断发酵，让他复杂的父子情被冲破淹没。
“不速之客上门可不讨主人家的喜欢，而且我也没有请这位小丑先生来表演吧？”令金并惊讶的是，高夫人这话竟然是用流利的英文说的。
金并意识到了什么，默然不语，把自己当做一个雕塑，一个旁观者。
杨摊摊手，嬉笑道：“外面的警笛声很是热闹，我还以为这是你们特别邀请我演出的盛大开幕呢！”
高夫人笑了笑，就和普通的高龄老人一样，佝偻着，颤颤巍巍走向杨，嘴巴开合，像是要说什么——
突然，她的眼神变得极为锋利，完全没了老态，充满了侵略性，如一头猛兽。
刹那间，伸掌空劈！
劲风迎面朝着杨撞去！
出手间全然没有预兆，静若老树抽芽，动如雷霆过际，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噗。
礼帽被割成两半，悠悠地飘落在地。
小丑呆呆的站着，脖子上的脑袋却不见了，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头没了。
杨就像舞台上表演没头的小丑，茫然地在自己脖子周围摸来摸去，还不时走动摸索，动作滑稽可笑。
高夫人望着那个没脑袋的小丑，却笑不出来，表情凝重了许多。
“撒普锐斯！”
杨的脑袋突然从领口伸出来，振臂高呼。
一把撒出十几张扑克牌，每张扑克高速旋转，边缘切割着空气，发出急促的响声，一张张扑克像是一柄柄匕首，斩向高夫人的身体各处要害。
高夫人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战斗力，此刻她不再是一位腿脚不便的老妇人，而是一位技艺高超的武术大师！她宛如一只灵巧的猿猴，蹬腿急退，一把捞起旁边吓瘫的翻译，扔向扑面而来的扑克。
“不、不……”
噗噗噗。
像是被扎破的血袋，翻译全身鲜血直冒。他的眼中还残留着难以置信，渴望求生似的伸出手抓握，眸中的光彩却迅速消失，浑身破破烂烂的倒在地上，好似被扎烂的人偶。
“哦嚯嚯嚯！精彩！非常果断！”杨用力拍着巴掌，诡笑又扩大了几分，“不过，一点也不疯狂。”
高夫人看出小丑的精神状态并不正常，没有用自己精擅的话术影响对方，手虚空一抓，被扔在地上的手杖无风自动，飞向高夫人手里。
“喔！念力嘛？”
杨像是发现了好玩的玩具，一拳朝高夫人狠狠轰去。
又快又狠。
高夫人一把拔出手杖中的利剑，爆出一团剑花分影斩向小丑，快得超出凡人的眼睛，切葱似的把小丑手臂的衣服斩成上百块碎屑。
稳稳地一剑刺入小丑心口。
杨脸上表现出迷茫、惊惧、不可思议，慢慢向后倒去。
高夫人嘴角勾起，猛地一拔利剑。
“哼，跳梁小丑。”
脑袋慢慢低下的杨，蓦得抬起来，挂着一成不变的诡笑。
“撒普锐斯~”
“不可能！”
高夫人瞪大了眼睛，杨完好无损的手臂如虬龙出水，一拳轰出！空气都打出气爆！结结实实砸在高夫人的胸口！
“噗——”
高夫人胸口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肋骨断了数根，仰面长喷一口黑血，不时有内脏碎块落地，整个人像被飙到100迈（约160公里/小时）的大卡车正面撞飞！
高夫人不愧是昆仑的长寿者，四百余年的寿命让她掌握了太多保命的底牌。
枯瘦如鸡爪的手指不知从哪儿摸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吞下，人还在横飞，气色却立刻好了许多。借着杨一拳的力道，高夫人扑向金并，似乎准备拿他当挡箭牌。
金并体型好似一座山，却敏捷的像只猫，大手抓向高夫人的后颈。两人电光石火之间快速碰撞了一下，各自分开，都心中一惊。
高夫人的脸色就比金并要难看许多了。找上门的小丑，再加上金并似乎也不好对付，让她有些发愁，但她也不是灰心丧气，真正拼命，她对自己很有信心。
“你是超能力者？”高夫人率先向小丑试探道。
“嚯嚯嚯——晚宴要开始了！”
杨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高夫人和金并都一愣。
哗——
工厂里突然灯光大亮，隐约从天花板的通风口可以看到外面的夜空也被一束束五颜六色的灯光照明如白昼，绚烂多彩。
异常的景象引起了高夫人和金并的警觉。
工厂外将兰斯兄弟一网打尽的警察们，已经摸到了附近五百米，他们看到的东西更多，也更加吃惊。
“该死！谁？哪个神经病要在这里办晚会？！惊动了目标，我天天临检到他关门！！”指挥官气得要摔对讲机。
“报告！附近没有办晚会的。”
“那你告诉我是哪个混蛋……不对！特警呢？赶紧探查！”指挥官意识到不妙。
“报告！都是自动化操控的镭射灯！没有人在现场！”
“不好——赶紧围上去！冲冲冲！都给我冲进工厂！”
工厂内。
高夫人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杨振臂高呼，似乎面向无数观众：“先生们、女生们，今夜最盛大的烟火展会将向你们宣告——本世纪最伟大的‘疯狂’精神，小丑诞生！！！”
……
全世界所有的电视频道、电脑界面被黑掉，换成一个怪异的小丑在高呼。
“这什么玩意？！”
“破电脑，又中病毒了？”
“这个男人什么打扮，太怪异了吧？”
全世界的人们议论纷纷，而同一时间那些大佬们、超能力者等等特殊人群却反响不一，有不屑、有慎重、有好奇……各国立刻掐断了信号，恢复原状，只有美利坚还有三成范围在坚挺地播送直播画面，其中纽约本地就有六成的电视和电脑被控制着，强制直播。
尽管其他各国反应迅速，但影响已经散播出去了，全世界都在关注美利坚的这场骚动，让议员政要们气得跳脚。
夕阳酒吧的地下室，涅茧利不满道：“现世的科技有够别扭的，不过维持住现在这个局面应该够用了吧？”
……
高夫人比金并先一步预感到危机，念力汹涌喷出，掀飞金并，金并一个不察，被高夫人甩向小丑。
看到高夫人再次算计金并，杨脸上属于小丑的癫狂慢慢褪去，变成沉静的冷怒，仿佛一座火山在酝酿，静悄悄的地面下面是涌动的岩浆，随时喷发！
“缚道之三十七，吊星！”
杨手指一伸，鬼道的力量扩散，透明的吊床接住金并。
灵力编织的吊床一沉，吊星的力量差点没兜住金并，让杨忍不住侧目。
“你该减肥了。”杨的声音冷静无比，似乎没有了小丑的癫狂。
金并一怒，他最讨厌别人说他胖：“我那是肌肉！等一下……你是？！”
杨没理会金并，望着逃出工厂的高夫人，冷笑一声。
“跑得了吗？”
“缚道之死四，这绳！”
绳状光索闪电般捕捉到高夫人，将她扔回工厂内。杨用灵力拽着金并，闲庭信步地走出来。
“等等！我们似乎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高夫人试图议和，“这次我认输，我可以赔偿，你想要什么？”
杨没理会被困住动弹不得的高夫人，拖着金并慢慢走远。
“享受烟火吧。”
“为什么！我们有什么仇怨？！”高夫人预感到自己的死亡危机，嘶声厉鸣，“为什么你非要针对我，要置我于死地？！”
杨回头一望，指了指金并，轻声道：“他是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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