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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各怀心事


  神尊与末无端在飞羽阁住了一天,落英仙子的压力非常大。没想到第二天,又来了另一位天神,她的心态彻底崩溃。

  源现压根儿没打算和主人家打个招呼说一声,直接推门进来,就往后殿走。落英仙子与舞翩儿见过这位大神,不敢多问,静默弯腰侧立在旁。其他童子们见仙师尚且如此,更是伏跪得远远的,一点儿声响也不敢发出。

  两位大神对众生灵的视若无睹如出一辙。

  到了后殿花园,一张石桌前,源离正在听末无端絮絮叨叨。末无端有点儿不高兴源离放火烧了无涯境,源离说重建,她又觉得两个人守着个小世界太过凄凉,而且一想到明镜幻潭,心里发虚,觉得还是小心为上,离得越远越好。

  源现看到这两人同样是心情复杂,闷声不吭也坐在石桌旁。源离很淡然,末无端倒是吓了一跳,道:“你是鬼我是鬼,走路都不带声儿的吗?”

  源离听末无端言语间如此无礼,心中叹息,准备好又要给两人调停,却没想到源现生生忍下了,道:“你这鬼要做到什么时候,肉体既然还在,什么时候还个魂吧,省得我看着难受。”

  末无端摆摆手,“别,收起你那副鄙夷的表情,我这样子挺好,死了的好处多多,再也没人问我什么时候成仙了。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已经做到了长存不老。”

  源现白了她一眼,“嘴皮子越加滑溜了。”

  末无端嘿嘿一笑,道:“再说了,我又不在乎你嫌不嫌弃,离不嫌弃就行了。”说完,把手掌在源现眼前摊开,“你是不是该带点儿贺礼来?”

  “什么贺礼?”

  “我与你好友的新婚贺礼啊?你堂堂灭降尊天,不会这点儿东西也出不起吧?”末无端冲源现单眨了一个右眼,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上。

  纵使全知全能如源离,见两人如此,虽然表面波澜不惊,内心也是疑惑丛生,这二人往日个个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以源离对源现的了解,他可不是受得住这样调侃的性子。

  源现正在努力适应自己的挚交成了末无端这个德性的事实。他额头的青筋止不住跳动,“动作挺快。”

  “靠你撮合是靠不住的,我只能自己努力了。遇到合适的时机,当然要尽快下手,我做事从来雷厉风行。别扯开话题,送点儿什么?”末无端不依不饶。

  源离简直觉得自己在他二人之间插不上话。

  源现瞪着末无端的脸,末无端眯笑着眼无所畏惧。源现无奈,“你想要什么?”

  “随叫随到的哨子。”末无端道,“说是要帮我忙,结果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这种天神靠自觉是不行,还是得随时提醒。”

  源现一拍桌子,“没有那种东西!”

  “那就现造一个。”末无端的没皮没脸源现见识得还不深刻。

  源离开口了,他实在看不懂眼前的情况,“你们俩怎么回事,帮什么忙?”

  源现不说话,瞪了末无端两眼。末无端笑道:“还能是什么忙,当然是帮我搞定你啊,结果这家伙前一刻还信誓旦旦,后一刻连鬼影都找不到了。”

  “我?”源离真想象不出他们私底下都说了些什么,他还需要搞定,不一直都是他在倒贴吗,难搞的人不是他吧?

  源现已经听不下去末无端口无遮拦,虽然她说得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显然是仗着源离不知实情在误导他。“你怎么好意思怪别人,罪魁祸首不是你吗?”

  “是我。”末无端笑笑,又狠狠拍了拍末无端的肩膀,“但你也不能眼看着他堕入深渊吧。”

  高冷尊贵的天神,失了记忆原来也可这如此不要脸,源现发自内心的胆寒。

  源离直觉这两个家伙有事情瞒着他,但看他们的样子,是不打算说破的。可这种情景,并不坏,难得他二人能和平共处。源离笑笑,冲源现道:“她要,你就给她吧。”

  真是宠妻到了极致。

  源现停止了和末无端的吵嘴,看着源离,须臾,叹了口气,“你早这么听她的话,何至于此。”说罢,从耳垂上取下一个小小的圆环,别在末无端耳坠上,道:“拿手指磨三次,说话,我便听得到。没哨子,我又不是狗。”

  源离的眼角忍不住抽动。

  末无端显然不是太满意,摸了摸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耳环,“就这个?”

  源现憋着一口气,“爱要不要!”

  源离劝末无端道:“收着吧,虽是破烂玩意儿,也算堪堪可用。”

  既然源离都说可用,那就是世间难有的珍品,末无端才算放过源现一马。

  见两人恩爱,源现又是庆幸,又是碍眼,连口茶都喝不下,白白被末无端抢白了一通、讹诈了东西。本该拂袖就走,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说,生生按住了一股子邪火。

  “我已将流霜送去九天之上我的神殿,呆在那里对他复原大有裨益。”

  难怪舞翩儿说去了人间界找不到流霜。末无端发现,自从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生临尊天后,源现对她的事真是格外上心。她一直担忧流霜的恢复情况,源现嘴上不说,行动上到是实诚得很。

  源现面有忧虑之色,“送他过去的时候,我顺道去了吾殿主殿,隐约觉得那里有些异动。虽察看了寤寐宫没有异常,但我担心,灵主即将苏醒。”

  此话一出,三人皆阴郁着脸,各怀心事。源离害怕灵主醒来后,末无端无法通过考验,而另两位心里想的却是,灵主什么时候会看穿真相。

  半夜,末无端侧身偷偷爬下床,蹑手蹑脚穿好衣服,回头,却发现源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身来,盯着她看。

  末无端僵着笑,“我……我打算明天一早就走,可想起还有些体己话要给舞翩儿说……”

  源离看了看外面,皓月当空,“现在?”

  末无端也觉得这个借口糟糕的丢人,又磨磨蹭蹭坐回到床边,动手解衣带,尴尬道:“也是……我太心急了,还是明天说吧。”

  源离笑笑,“无妨,你若是想去就现在去吧,免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末无端腾得跳起来,“那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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