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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你是你,又不是你


  最后的挑战赛结束,罗刹带着昏迷的末无端先回去了,没听到最后的厉害榜排名。后来叽叽喳喳的小鬼们鬼哭狼嚎的回来,说第五部得了第一的时候,罗刹还以为他们在取笑自己,抬脚就要踹他们几个屁股墩儿,但紧跟着来宣旨的鬼侍直接让他呆若木鸡。

  在未来的五百年,第五部的所有拨款增加一倍,可任由他们支出,想怎么浪就怎么浪。另外,罗刹还挤眉弄眼道:“还有喜乐坊里你投的那一千万两,现在翻成了八千七百万两,就算把公家的还回去,咱两还剩下七千七百万两。”

  末无端一把将罗刹推开,“什么咱俩,是我的。你之前不是挺没自信,还怪我来着吗?现在少跟我套近乎。”

  罗刹也不在乎热脸贴了冷屁股,继续凑上去说道:“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信不过我自己,早知道是你参赛,我再追投一千万两。”

  末无端白他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比赛还没开始之前都可以投的,你要真这么仗义,决定是我参加之后,还有好几个时辰可以下注。”

  罗刹见被拆穿,也不脸红,恬着脸道:“是是是,姑奶奶教训得对,不要跟小罗刹一般见识。”说完这个,又想起来一件事,对末无端道:“说来奇怪,除了你,鬼府每一部的大赌坊都在大会当天早上收到一笔不菲的赌注,全是下的五部赢,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手笔,大会结束后,输得各个赌坊哭爹喊娘,好几家赔了个底儿光。”

  末无端瘪瘪嘴,“那说明这鬼府我还是有知己的,起码比你强。”

  罗刹只能赔笑,突然想起,“哦,对了,一直说钱,俗了。厉害榜第一名,你还有资格向鬼帝提一个要求。尽管往好了想。”

  末无端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我还真有事儿要找他。”

  罗刹大惊,“现在就去,你不多想想,就这么一次机会,你要想清楚啊。”

  话没说完,末无端已经走了。

  ……

  你行你上大会那天,末无端倒地,罗刹把她送回。众鬼面面相觑,被那一道黑雷震惊,场上鸦雀无声。吕风走到第十部死不休那里,问他,“那道雷,你接得住吗?”死不休沉默着摇摇头。吕风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我也接不住。”

  又等了一柱香的时间,厉害榜终榜出来了,末无端俨然写在了第一个,其他阴司依次往下一名。没有谁对结果有意见,都静默地退了场。

  左右阴司长也是惊愕不已,鬼帝却淡淡一笑,“果然是他。”

  ……

  末无端到了黄泉殿,请鬼侍代为通传,鬼侍却道:“陛下有令,若是末阴司到了,直接进去就可以,不必通传。”

  末无端谢过,自行进去。

  黄泉殿里只有鬼帝,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坐在王座上,而是站在穿魂镜上,在看什么。

  末无端进去,行礼。

  鬼帝道:“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末无端摇头,道:“多谢陛下关心。”

  鬼帝笑道:“关心你是应该的,多亏你努力,这次帮我赚了不少钱。”

  原来那个到处下注赌她赢的居然是鬼帝,难怪那些赌坊宁愿赔得关门大吉也不敢赖账。

  末无端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我有一个疑问,必须马上来向陛下请教,否则寝食难安。”

  鬼帝语调和善,“哦?那说来听听。”

  末无端抬头看着他高高在上的面目,“我是无意识的情况下使用了九天玄雷,是不是说明,真正的魔神要苏醒了?”

  她不记得了,但从罗刹的描述中,很容易就猜到自己用了哪一招,她见过,很熟悉。

  鬼帝却挪开了自己的眼睛,“并不是这样,但你恰好问到了我不能回答的问题。”

  末无端抓住了那个字眼,是不能,不是不知,鬼帝果然知道什么。

  这件事对她太重要了,既然鬼帝清楚,她就不会放弃。

  “我赢得了这次厉害榜的第一名,可以向鬼帝陛下提一个要求,我想陛下不会不做数吧?”

  鬼帝无奈道:“这个要求很珍贵,你不应该浪费在这种事上面。不知道,也许对你更好。”

  末无端却不愿,“我只有这一个要求,我想知道真相。”

  鬼帝盯着她看了半天,叹了一口气,道:“我能告诉你的东西有限,即使作为鬼界之主,也没有说破一切秘密的权利,你确定要用这个要求换一句不清不楚的消息吗?”

  末无端很笃定,“是,其他的我以后会自己去找答案。”

  鬼帝道:“据我所知,魔神并不会九天玄雷。”

  末无端茫然了。

  鬼帝伏下身来和她靠近,“你是你,又不是你,你不是你以为的那一位。”

  这一句话相当绕,末无端在心中默念了三遍,才明白其中的含义。

  她方寸大乱,无法相信,“你是说,我其实,不是魔神转世?”

  鬼帝直起身来,轻轻点点头,承认了她的说法。

  “那我是谁?”

  “抱歉,我已经说得太多了,其他的,无法再回答你。”

  末无端回到第五部的这一路上,只能用失魂落魄来形容。路边有小鬼认出了她,凑成一堆参观这个新晋的阴司第一鬼,但她毫无察觉,脑子中全是混乱穿插的各种场景。

  源离爱上了魔神,所以爱上了魔神转世的她,收留她,养育她,爱护她,与她有了夫妻之实。他因魔神而罔顾世间生灵,她因自己是魔神而选择死亡,可现在却说,她原来不是魔神。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众小鬼被她吓得不轻,都说这位末阴司该不会是灵力损耗过大,失了神志。

  回了府宅,罗刹还在那里等着她,想问她要了什么,只见她面色难看,一言不发,只把他赶了出去,大门重重一关。罗刹莫名其妙,不知她又犯了什么混。但好歹是帮自己挣了大钱的姑奶奶,受点儿气也是应该的。罗刹想得很开,决定先回去数钱。

  不是魔神,那自己是谁?

  能用九天玄雷,天神是肯定的,但末无端所知道的也只有最上面那三位而已,除了他们,还有其他天神会?

  死去的天神,为什么会轮回?

  天神按理来说是永生不灭的,即使死去,也会在漫长的时光中重新聚合再生,不应该像人一样留着魂魄轮回。魔神能够轮回,是因为源吾,那她呢,也和这位灵主有关吗?

  而且这位天神,是谁杀死的?

  在末无端的记忆中,关于天神的死亡,只有一件事。天神们从来没有经历过死亡,直到遇上了魔神无端,她是唯一一个屠戮天神者。

  那便有趣了,她本以为自己是魔神,却很可能是魔神手下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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