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可惜你没法摆脱我
“那这样吧！如果有人没有过就等到明年？”黑子歪着脑袋去看优吉欧。
“唉——！”优吉欧大叫一声，“刚才黑子你是不是说了一句很失礼的话。”
“有吗？”
在真正开始大赛前，黑子想自己或许真的有那么些许紧张，可能是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话虽如此，或许更大的场面都已经经历过，可能吧……毕竟只是这么感觉，可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也说不定，不仅如此……手心热乎乎的似乎是冒出了汗，这与即将要进入比赛这件事情也完全没有关系……
所以说……这不停地紧张着，心脏咚咚咚咚跳个不停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像是要死掉那样，手脚也打不开。
也就是说在黑子无可奈何的陷入了紧张状况不可自拔，心里还不断各种找理由证明自己并没有如此的时候陷入了混乱空间。但就算这样也还是能想象到一定是在紧张，接下来再怎么说呢？反正对黑子来说也相当无所谓，她是这么认为的。
坐在比赛休息室的黑子一言不发地紧锁眉头。大概是黑子紧张所表现出来的状况实在不明显，一直站在黑子身边的优吉欧不停抱怨为什么自己和黑子间差距这么大，前面被那些威猛的参赛者们注视的时候他直接被吓得挺直了腰杆。而桐人则是很平静的巡视了一下室内开口。
“……太好了……”
“什，什么太好了啊。”黑子也试图看了看周围，似乎看不出有什么值得如此高兴的事。
“因为女性参赛者好像没有……”
“啊，我说，桐人你是不是把黑子给忘了啊！”
黑子摆了摆手，“桐人没有忘记哦！”
“怎么回事？”优吉欧有点不能够理解了。
“因为桐人答应过我如果在比赛的时候遇上会直接认输的，这样也避免了和女生比赛的尴尬……”
“啊，啊啊，反正你们总是喜欢做这种奇怪的约定。”
“有吗？”
“有，当然有。我有好多次晚上起床没看到桐人，最后发现你们两个腻歪在外面……应该说，我是不是很多余啊！”
“这个嘛！”毫不犹豫，“当然啊！只不过懒得和你提起……”
“好无情，桐人……黑子你一定不会这样回答对不对？”
“……优吉欧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啊！”
“什么？……哎，真的吗？”
对于黑子很自然将话题换掉的行为，优吉欧似乎永远都没有抵抗力，完全被牵着走。
这样打打闹闹的三个人像孩子一样度过休息时间，那些其他参赛者很快就将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无非就是在那里想着，反正这几个年轻人在预选就会被淘汰之类的。
见周围的人都在检查自己身上的刀剑，黑子也试着将蛮刀拿出来。做工粗糙不说，而且天命似乎也快要耗完……果然之后到帝都必须得将武器换掉才行……
过了一会，最后一个从审视现场回来的桐人凑到黑子的耳边轻声开口。“第二列长椅坐在最深处的年轻家伙，看到了没有？一直在盯着你看，看起来性格和金谷相似，要小心点哟，注意脸不要动。”
听完这话黑子都还没先做出反应，优吉欧就十分吃惊了起来。“意思是他会做什么事吗？”
桐人摇了摇头看向优吉欧，“我也不知道。”
“认识的人吗？”
“嘛，感觉吧！总觉得他像是那种无视规则的家伙。”
“也就是说桐人不小心预测了一下根本没有发生的事情。”黑子摊开双手，“虽说并不怎么想否认，他给我的感觉确实不太好，但是……”
“你就不要说了……”优吉欧第一时间阻止了黑子说话，伸手捂住她的嘴，特别正经，丝毫不给一点反驳余地的接连开口，“总之不管对方做了什么，黑子你都要控制自己的脾气，因为你一直面瘫着脸让人分不清表情，发怒的时候给人感觉像是一瞬间的事情防不慎防，还喜欢乱来……总之你最需要小心！”
黑子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只能什么话都不说然后在优吉欧住口之后点头。
见黑子听完了自己说的话，优吉欧这才松了口气放开手。“知道就好了。”
“……恩，我会努力的。”
“总之不要往相反的方向努力就万事大吉。”对于黑子这半年来闯的祸，桐人也表示完全没有立场替黑子说话，“总之到时候那家伙和我分一组就没关系了，正好和你碰上了也不要动怒，最后一定会等你一起去帝都的……”
“……”总觉得这样的谈话进行下去，就好像其实三人组中的累赘并不是优吉欧而是自己一样……
呃，事实上好像原本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一个定位！
明白了这个事实瞬间让黑子不满的鼓起了脸，桐人淡淡的笑了笑拉着黑子去受理窗口，用铜板记了一柄参赛用的剑……关于分区是通过抓球来决定的。因为一共是三人，桐人几乎是一早就做好了需要再等待一年才能去帝都的心理准备，这个想法也一早就和优吉欧确定过，唯一不知道的就只有现在还在那里苦恼应该抓什么颜色球的黑子了……红色的球是东之组，青色的是西之组，优吉欧是西之组而黑子和桐人同样在东之组。黑子耸了耸肩觉得到底是在哪个组其实真的没太大的关系。
不过后面桐人又提醒了她一句，说之前那人也分到了他们这一组。
扎卡利亚教会的’时告之钟在正中午的时候奏响，观众席便传来巨大的欢呼声。
因为紧张黑子完全僵硬在原地，最后还是桐人发现将她拉走才没有一直停留在原地碍手碍脚。优吉欧随着队伍去了东部舞台而黑子和桐人则是去了西部舞台。
一共只有五十六个人，这个人数在居住于人口爆炸的现代社会的黑子来说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少了，但那种紧张感还是只增不减，特别是在面向南部贵宾席上的扎卡利亚领主行礼时，只觉得场面太过正式也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在现任领主凯尔盖姆·扎卡莱特做了番略长的演说，迫不及待的观众用略短的掌声送他下场后，大会终于开始了。
虽说如此，最先开始的还是淘汰赛，每个赛区留下八个人。
桐人大概是感觉到黑子一直强迫自己紧绷，但也不觉得在这时候露出轻松的表情算是好的选择，只能什么都不做。嘴上会说着希望黑子能更加信任自己一点，其实自己对于黑子也好像过分信任了，觉得这一点小问题对她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他这样相信着黑子。
淘汰赛是按照抽签的顺序，参赛者一个个走上东西场的舞台，展示指定的剑技之‘型’。型这个词是剑的轨迹，指的当然被严格规定了的一连串举手抬足的动作，寻求的是动作的精准、勇猛、以及美观。
一说到型黑子立刻转身靠在了桐人身上。可以说着闲置下来的五个月，黑子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型上面，平时用的剑术流派，在桐人的说法中是这个世界没有的他自创的‘艾恩葛朗特流’，这个黑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自然而然就能使用出来，至于原因也说不清楚。但是大赛指定的型是扎卡莱特流，这需要黑子完全摒弃之前的习惯去适应一个全新模式……所以对黑子来说真的算是铁板。
三个人最先上场的是优吉欧，不管哪方面都十分的规范、完美，过关完全没有问题的。之后是桐人，可以说黑子十分庆幸自己在桐人的后面……因为桐人这家伙完全普通不下来，不管哪个动作都在超短的时间内完成并且攒足了力，在观众中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叫好声，这高亢的欢呼声直到下一个出场的黑子站在台上许久仍未散去。
桐人和优吉欧在下面朝着黑子做出各种姿势为她加油，黑子统统接受了，并且用嘴型回复了声‘谢谢’。
前面桐人的出彩到后面的黑子显得普通太多了，因为动作毫无差错按理来说要在淘汰赛中胜出并不困难，优吉欧在黑子下台之后这样解释。
不过对于桐人，优吉欧就完全像是在强忍着要揪住桐人前襟神情，“至于这个家伙……还是祈祷审查员依据观众的鼓掌声来进行评分吧……”
黑子和之前桐人的反应如出一辙。“为什么啊！”
优吉欧叹了口气，“你还是问他为什么不能普通点做吧！”
黑子顺势就将目光移过去，桐人呵呵的笑着，“如果用那么快的速度去做，即便举手抬足有什么微妙的疏漏审查员们也会看不到吧……”
“……这样啊！”黑子听完之后也觉得桐人这个办法可行。
“…………”
优吉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最后还是闭上嘴耸拉下肩膀，深深的叹了口气识相的没有再说话，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黑子和桐人的脑回路真的容易撞在一起，虽然性格完全不同。
随后果然三个人都留了下来。
桐人摸着自己的脑袋笑了笑，“啊，真巧啊！”
仅仅两个小时型的展示后，东西各区加起来就只剩下十八个人，短暂的休息后便开始决赛。不过整个比赛还是有原则的，为了不发生流血事件，所有比试都严格遵守着点到为止的规则。
之所以要参加这个比赛是为了加入卫兵队，获取央都圣托利亚修剑学院的考试资格，最后有一天能在中央大教堂见到爱丽丝。而黑子的目的则是为了更加深入这个世界了解回去的方法……至于桐人的目的？黑子猜想也是因为爱丽丝，但他本人却从未明确在优吉欧以及黑子面前提起过，关于他这样越过一个又一个门槛继续前进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我说桐人你为什么要以中央大教堂为道路前进？也是为了爱丽丝？”
黑子在三人用简易午餐的时候冷不防问道，因为不想让优吉欧知道，还特意选在了他不在的时间插缝。
“恩……为什么呢？”黑子这样一说桐人也紧锁眉头开始思考，，“爱丽丝吗？可能是吧！总觉得应该是有那么一个理由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不怎么记得了……”
“那你记得什么？”
“……唉，因为记得不太清楚可能不是那样也说不定，总之这样说出来很不好意思。”
黑子眯了眯眼拿起交了押金的比赛用剑开始直接威胁。
桐人连忙摆手。“就是说……”
“……就是什么？”
他闭上了眼睛，大概是真的觉得很不好意思，“像是说要将唤醒什么的……啊，啊啊，总觉得这不是白雪公主的剧情吗？好羞耻！到底是……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在脑袋里不知不觉塞满了这些啊！”
桐人急躁的抓了抓头，看起来很困扰这件事确实是真的。
“你们在比赛前就打算内斗啊！”优吉欧连忙跑过来将黑子手中的刀夺过去抱起。
“没有啊！”两个人异口同声。
下午两点的钟声宣告了决赛的开始。
杂务兵将贴有巨大常用纸的立板搬到了审查员用的天幕旁。上面用黑色的泛用文字写下采用淘汰赛制的决赛分组表。东区优吉欧的首战是在第一轮的第三场。桐人也同样在第三场，黑子在桐人的前面，对战的正好是前面桐人多次提醒过的人——伊格姆。
前面第一场很快就分出胜负，然后就是黑子和伊格姆。
“喂黑子，你可一定要等到我哦！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像半年前那样，如果输了我也会狠狠替你报仇的啦！”开玩笑似的口吻。
“才不会输呢！”黑子小声嘀咕着。
被叫到名字的黑子走到大理石砌成的舞台上面。看着对面从上来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伊格姆，黑子其实觉得挺麻烦的，她真的不太会应付人。性格方面虽然用优吉欧的话来说就是很直白、活泼但是面瘫，同时又特别喜欢欺负人，但是黑子也心知肚明只有在优吉欧眼里自己才是这样一种可爱模样，也就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错觉，类似于这样。
一直保持沉默步入开始线，之后慢慢拔剑出鞘。
壮年审查员高高抬起右手，向前挥下同时大叫道。“——开始！”
几乎是同时黑子和伊格姆都采取了行动，其实一般来说双方首先都应是互相观望对方的架势，配合着先攻后攻的呼吸步调开始比赛，因此观众席发出了细微的骚动。
“啊啊啊啊……”
“哇哦…………”
虽说如此但伊格姆所想的应该是用奇袭取得点到为止的胜利，而黑子根本没有想这么多，只是下意识觉得现在没有规则，只需要打到对方就可以结束，那自然是越快越好。
黑子的高权限完全是伊格姆所不能比的，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同样的攻击，受到冲击而天命下降的只会是伊格姆。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十分的清晰。因为反弹伊格姆就这样后退了很多步，黑子眨了眨眼站在原地也不主动出击，像是挑衅一样挥动着刀，全身上下几乎是将所有的破绽都摆了出来等着被攻击。
在这样的情况下，伊格姆再次以惊人的速度向黑子击打过来，黑子轻松的把刀格挡在面前。
然后伊格姆耳边听到了黑子的声音。“你是不是喜欢我啊！一直盯着我看……”
“…………才，才没有这种事情。”
“是嘛！”毫不在意。
见黑子这种态度伊格姆下一秒变得愤怒起来，“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这样一种高傲的样子……和那种家伙走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的态度……真的让人恼怒……”
对于伊格姆莫名其妙的话黑子皱眉，说实话这个人真的好烦啊！
伊格姆细细的眼睛猛地睁开，“真的你们每个人都让人不爽……如果不将你们摧毁……你不知道吧，今天早上让马暴动是我做的，本来是打算让你旁边那两个人毁掉。没有天职的家伙居然要和本依格姆·扎卡莱特大人同台竞技？想要加入我们卫兵队？我可不能允许。上个月看到你来领取大赛要点我就注意到了……像你这样的人，如果跟了我……”
深吸了一口气黑子将刀抱在身上。“你说的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你？想要……”
后面的话黑子干脆是沉默下来，抬头看向了看台。
稍微加大了声音开口。“抱歉，我弃权！”
黑子也不管站在舞台上面的伊格姆是个怎样的表情，就走到看台那边向桐人靠近，并且将刀递给他。桐人也没有问自己为什么要弃权，朝黑子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就听着自己的名字被报出来走上去。
在对方与自己擦身而过就准备登上舞台的时候，黑子抓住桐人的衣袖歪着脑袋露出笑容。“果然我觉得有些事还是本人来解决的比较好……不是说会为了我狠狠的教训人吗？下一轮记得好好震一震名声哦！”
等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黑子这才终于是忍不住蹲在了地上，仅仅握住正在颤抖的双手。
她并不想走下舞台想立刻赢了比赛，但就算这样最后也没办法今年就和桐人一起进入卫兵队！先不说这个，刚才听到那人说想要毁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桐人……塞尔卡或许真得没有说错，自己在与他相遇甚至是相遇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了也说不定，所以才会在听到这种话的时候，光只是想到就愤怒到无法抑制……
——明，明明说过，说一定会保护好桐人。
——不过，是什么时候说的？
另外一边第三场比赛过后的优吉欧走下舞台就立刻朝着黑子跑过来。黑子知道是优吉欧也不说什么就将全身重量全部压在他身上。
“抱歉……”优吉欧这样开口。
“干嘛突然道歉啊！”
“抱歉我一直都没在意你的感受，只想着自己必须要见到爱丽丝，这么多年想着有必要并且有责任去确认她现在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但在此之前我也答应过一定会帮助你……真的很抱歉，我一直等你等到明年一起去帝都……”
黑子隐隐可以感觉到自己有着一定要回去的理由。
优吉欧也有着明确的一定要见到爱丽丝的理由。
桐人有着一定要将他记忆中的人唤醒的理由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又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一样的是目的，三个人的目的在这个时候重合起来，并没有黑子胡乱思考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只是三个年轻人为了梦想而踏出旅途的步伐而已……仅此而已…………
这么说来，单单只是想着自己的理由的黑子似乎是稍微有点任性、自私了！
现在这里并不存在谁抢走谁的问题，有的只是必须要做和不得不去做的问题。
想到这里黑子竟然不自觉得哭出来，不知道积压了多久的眼泪在这个时候一并流出来，“对不起——该说这句话的人是我才对……”
“哎……黑子你别哭啊！”优吉欧被这样的黑子给弄得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比赛一直持续着，在第三轮的时候桐人终于和伊格姆遇上，他神情相当严格的看向伊格姆。
“虽说我一开始并不想这样做，但是没有办法，被小黑子拜托了呢！”说完话桐人就朝着伊格姆划出的淡青色轨迹的斩击径直冲过去。右手闪动，在空中从左至右刻画出艳紫色的曲线。同时又来了记攻击，从右至左。锵！！发出清脆的金属声，越过大赛赛场的墙壁，像是能够传至扎卡利亚镇的街街角角似地。
银色的光芒在空中高高舞动，刺入到赤色大理石舞台上的是一柄从根部处折断的剑身。桐人的剑技实在太快，完成了从左至右挥去的剑，立即折返从右向左返回。由于速度极其之快就像是桐人使用两把剑从左右同时发起攻击一样把伊格姆的剑粉碎。
保持着径直挥下几乎只剩下剑柄的动作，伊格姆的双眼猛得睁开，身体不断发出颤抖。同样也保持着完成挥剑动作的桐人，在很近的距离对着伊格姆的右耳轻声说道，“艾恩葛朗特流二连击技……。”
人界历三七八年扎卡利亚剑术大赛，东区西区的胜者全部由从北部村落前来参赛的无天职的年轻人摘得，作为常年的惯例，他们取得了进入卫兵队的资格。
闹到最后桐人都没有想到最后落选的会是黑子。
本来在这种情况下必须等到第二年黑子再次参加比赛，但奇怪的是好像上面下达了什么推荐文书让黑子也成功的加入卫兵队，至于那个上面到底是多上就没人知道了。
只是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黑子当真被吓了一跳。
优吉欧还不止一次的问黑子为什么上面会有人认识她，黑子不知道只能摇头。黑子的底细桐人清楚，也知道她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后台，最后只能这样先将这件事压下来。
第二年的春天，取得了参加帝立修剑学院考试所需的推荐文书。
也就是说在离开村子的一年后成功的来到央都的的帝立剑修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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