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头发长了就该剪掉
结衣离开后两个人就回到了阿塞贝拉。
事实上黑子和桐人已经不是拉幕切斯的成员，这样子回去桐人多少有些别扭。
“你们只有两个人？”阿莉安挑眉，言下之意就是问结衣在哪。
“结衣丢了。”黑子十分简短的解释，越过阿莉安就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桐人看着黑子的背影准备跟上去，却被阿莉安抓住衣角而停下来，桐人立刻时皱眉。
“怎么了？”
“七十五层头目的攻略你和黑子恐怕必须参加。”
既然阿莉安会这样郑重的提出来，那表示一定是出事了。“很棘手？”
“侦察队全灭——”阿莉安眯了眯眼，“一共派了五个公会总共二十人的队伍无一生还。”
这个消息实在是让桐人震惊不已，阿莉安虽然没有确的表明五个公会是哪五个，但是稍微想想也知道拉幕切斯和血盟骑士团一定在其中，如果阿莉安这边的到了这样的消息说明血盟骑士团那边也一定正紧急召唤自己和黑子去参加会议讨伐boss。
“结衣那边是出了什么事？”阿莉安冷不防提起了这个问题。
在黑子面前阿莉安会考虑其感受不讨论太多，可是对结衣担心的不仅是黑子和桐人，她们这些人的心情也一样，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心情说到底也无可厚非。
桐人叹了口气算是详尽的跟阿莉安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阿莉安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接着快步就朝黑子那边走去，桐人眼疾手快的拉住阿莉安，直觉告诉他阿莉安不会做得出什么讨喜的事情。
“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时间觉得小黑子很欠揍。”
果然如此！“欠揍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正要离开的阿莉安被桐人这一拉就退到后面去了，阿莉安双手一摊。
“嘛我也不怎么十分想施行这种行为，所以怎么都无所谓，不过……没有想到啊！”阿莉安冷冷地看着桐人，他就站在那没有动作。
“这种时候你的回答还真是完全没有改变啊！一般人都不会说的这么直白才对。”
“……一般人？我和黑子的关系可不一般。”
那一般人该会要怎样的反应？
说着‘啊这种事怎么都无所谓’？不过这样就和阿莉安后面那句话重合，还是不对。
如果是按照一般人的思考模式，结果就不该是回答和阿莉安的重合，而是阿莉安故意说了和他的回答相重合的话这种情况。
“而且……你未免也说的太顺口。”阿莉安继续说。
或许这家伙真是个恶魔！
“好的好的，桐人，这样说你可能还不太明白，考虑到这些问题我还可以稍微将话说的更为直白点。这也不算是违背我的正义，所谓正义的定义我倒是没有相对应的标准，总之桐人君你似乎不太适合这个发型，要不考虑将头发留长？”
桐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真的不合适？”
“太短了，试着留长点？”阿莉安歪着脑袋单手支撑着下巴这样说。
“我不怎么想改。”
“哦，是嘛。”声音听起来很是遗憾。
回到屋内桐人就跟黑子说了这些。
“不过黑子你就不要参加了吧！虽然还没得到更多确切的消息，但你本就不喜欢boss攻略，有这些人基本上就够了，所以……”
在这么说之前桐人觉得黑子肯定会同意，她不喜欢强迫自己，所以这样的想法理由充足。
黑子眼神变得稍微柔和了点，直视着桐人，“一起吧！”
“一起翘掉攻略？”
“是一起攻略。”
“为什么？”
“可能是突然觉得总是做这样的事情很无聊。”
“或许吧！”
“你也这么觉得？”
“大概有点。”
“是嘛。”黑子嗤之以鼻的说着。
“那你觉得我还有做得无聊至极？要不趁着我想听的这个时间一次性说出来。”
“……”
“温柔有时候可不是万用技能！”
黑子向前走了一步。
黑子是认真的在和桐人讨论，尽管两人语气看起来都有些轻佻，却是抱着再认真不过的心态。所以这样的表里不一总感觉有点扭曲了现实让人不太舒服。
真是麻烦啊！
桐人也向前走了一步。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态度对于你来说算得上是万用技能？”
黑子什么话都没说伸手搭在桐人的头上乱抓，将他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了也没有停下来，有趣的是做着这么极富喜感动作她还不忘板着脸认真状。
桐人甚至没有任何反应，任由黑子蹂躏着自己的头发。
“呃……你……黑子……”桐人连忙后退了几步。
“桐人的头发不够软啊！”
“怎么回事啊你。”
“我说桐人的头发不够软。”
“这都是什么事！不要总拿我的头发做文章。”
“是吗？明明我这是第一次说啊！”黑子歪着脑袋天真的说。
紧接着目光移到桐人的手上，轻轻将自己的头发抓起揉了揉，似乎是在感觉着其中的触感，随即随即竟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中，我的头发也应该会要长长不少，我很喜欢长发虽说不讨厌黑色的头发，但是相比起来更加喜欢蓝色。说到这里桐人的头发也应该会长长吧！桐人能不能醒来之后不要剪头发啊！我很想看桐人那种时候的样子，噗哈哈。”
这是黑子第一次和桐人谈论回到现实后的事，在黑子的构想中似乎还是有着他的存在。
桐人也伸出手捋了捋黑子蓝色的长发，紧盯着映入眼帘的蓝色感受头发放在手中的感觉，凉凉的，很轻，而且似乎很软……
然后桐人听着黑子的话，回应似的应了一声。
“那桐人是打算剪掉还是留着等我看到？”
“……”
“我会留着将头发染回去，这样子见面好不好？我很笨的，如果没办法找到你桐人就想办法找到我好不好？”
“我知道。”
“知道是什么回答？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嗯，同意。”
回到血盟骑士团的本部，公会本部的钢铁塔上层中半圆形大桌子中央有希兹克利夫穿着贤者般长袍的身影，左右两边坐着公会干部们。
希兹克利夫将骨瘦如柴的双手在脸前合起来，眉间刻划着深谷，缓慢地点了点头就开始说明他们现在所要面对的情况。
等所有的事情说完桐人丝毫没有掩饰的向希兹克利夫表示。
“如果发生了什么，我会以黑子的安危为最优先项目考虑。”
希兹克利夫稍微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流露着些许疲惫。
“三个小时后开始攻略。参加人数加上你们两个总共三十二人。下午一点在第七十五层科力尼亚市转移门前集合。那么解散。”
紫苑在退出这里前和黑子擦身而过，两人什么都没有说。
而坦蒂尔直到会议结束都没有出现。
——还有三个小时。
黑子和桐人两个人安静的坐在一起，也没有刻意去看对方。
突然出现的坦蒂尔休斯一下子打破这个僵局，他一走过来就十分熟稔的一只手搭在黑子的肩膀上，“哎呀这次祝你们好运了。”
这句话很奇怪，黑子细想着问道，“你不会去？”
坦蒂尔在黑子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这不是迟到了么？反正这种攻略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我是无所谓啦。”
话说到一半坦蒂尔忽然奇怪的将目光集中在了桐人身上。
坦蒂尔会在和女生谈话的时候抽出视线到身边的某位男生身上，说实话这还真是难得！
“怎么……你们两个今天气氛不对啊！闹别扭？”
相比起坦蒂尔莫名其妙的话语黑子更加觉得奇怪，“有什么不同吗？”
“虽然平时你们在一起时话也不多，大概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直觉’这种超自然事物。”
“别用那种眼光来剖析人，特别还是在那个人是你自己的时候。”黑子毫不留情的鄙视。
第七十五层科力尼亚市的转移门广场前，已经有一看就知道等级相当高的玩家们聚集在那里，这些应该就是攻略组。
从转移门里出来就往人群那边走，众人在看到他们后都紧闭着嘴，但还是有不少人盯着黑子看，并且露出稍微惊讶的目光来。
毕竟黑子几乎从未参加boss攻略战，这次的出现稍微让人意想不到。
桐人因肩膀被拍而往后面看，只见红头发绑着头巾的柯莱因看着两个人傻笑，“哟两位还真是永远不见分开啊！”
“难不成你还希望我们分开不成？”桐人也跟他开玩笑着。
“为什么阿莉安她们不在？”黑子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样说。
“哦。”桐人倒是一点都不感到奇怪，“拉幕切斯也派了人过来。”
说着桐人用手指了好几个，“不过说到阿莉安和修已经基本不参与这些事，唯独尼特偶尔心血来潮会过来，估计尼特是因为其他的事懒得过来。”
“两位好久不见了。”
这次说话的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大汉，黑子迟疑着想了想——这个人……是谁？
下午一点整转移门里又出现了几名新玩家，身穿红色长衣手拿巨大十字盾的希兹克利夫，与血盟骑士团的精锐部队。
亚丝娜跟在希兹克利夫身后，在看到黑子和桐人后眼神交汇了一下，露出灿烂的笑容，明亮的面容看起来十分可爱。
希兹克利夫也朝桐人这边看了下开始发言，说完从腰间的袋子里拿出‘回廊水晶’道具。
“那么各位跟我走吧！”
在经过类似轻微晕眩的转移感觉后，睁开眼便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迷宫当中。
桐人伸手往旁边抓了抓最后终于触碰到黑子的手，一下子就抓住捏了捏。
周围阴凉的环境让人有点心慌。
很快希兹克利夫的声音再度响起，“大家准备好了吗？这次完全没有关于头目攻击模式的情报。基本上就是由我们kob担任前卫抵挡敌人攻击，大家趁着这个机会认清它的攻击模式随机对它发动反击。”
最后从十字盾内侧高声将长剑拔出的希兹克利夫台局举起右手叫道，“——战斗开始！”然后走进完全敞开的大门里，全体冒险者跟在他身后鱼贯而入，然后所有人四处分散开来。
进入后众人都保持着沉默，怎么也没看见头目，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声‘在上面’所有人都往头顶看过去。
黑子眯了眯眼看到的是个类似蜈蚣，确是用坚硬的骨架所铸成的超大的怪物，光是看着就感觉绝对的不好对付。
——骸骨猎杀者。
“别呆在那快散开。”希兹克利夫这样朝身后那一群人叫喊。
黑子快速向后躲闪离开了骷髅蜈蚣落下来的那个范围，不过还是有那么几个受到影响hp值一下就直掉落到危险区域最后直接死亡的。
在这个怪物面前，就算是精英的高等级玩家也只是一瞬间就丢了性命，黑子忍不住捂嘴。
——这个游戏。
——结衣的消失。
——还有在外面仍旧守护着自己的父母。
黑子一瞬间想了很多。
战场上已经是进入了战斗，事实上战斗前就出现了伤亡，所有人都愤怒地向骷髅蜈蚣攻击，希兹克利夫和桐人也是一早就加入战局。
黑子冲了上去侧身跑到一边，想要一刀砍在了蜈蚣侧面的骨头接缝处，不过这种攻击就算是可以成功看上去也没太大的用处！简直是连靠近都困难至极！黑子苦恼的想着。
最后攻击被蜈蚣的镰刀给弹开，就在这时一把青色的剑出现在自己面前，剧烈的撞击声让黑子皱眉，她也顺势因这力道才没被打飞。
“我们一起挡住这里，让其他人可以从侧面进攻。”桐人冷静的说。
黑子没有迟疑的点头，听见桐人立刻将刚才的话喊出来。玩家们发出了怒吼举起武器向骷髅过去，但是一共加起来造成的hp伤害也微乎其微。
在攻略稍微有了点进度的同时，黑子也听到好几个人的尖叫。
“黑子不要出神。”桐人严肃的警告黑子。
蜈蚣完全的不给人休息的机会，连续的行动让人喘不过气，幸亏希兹克利夫的部分压制这才稍微减轻了周围人的负担。
战斗整整持续了将近一小时，这场让人感觉似乎无休止的战斗终于进入尾声，所有人倒在了地上剧烈的喘着粗气。
“总共牺牲了多少人？”累得蹲在地上的克莱因抬头问了这个问题，黑子也同时将脸转向了桐人小心的移过去靠在他身上。
桐人右手一挥将地图叫了出来，“——总共是十四个人。”
“骗人的吧……”
艾基尔声音变得犹豫不定，似乎是难以想象这样下去他们有没有走到100层的可能。
毕竟好不容易攻略了四分之三，真正待在前线的玩家并不多，如果再有这样高的死亡率实在是有点惊悚。
黑子低着头思考这个问题。“放心我们一定可以出去。”
定了定神一时间没有弄明白桐人说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已经来不及向桐人询问，他紧贴地面冲刺，一瞬间将自己与希兹克利夫间的距离给抹消，右手的剑刺了上去。
希兹克利夫以惊人的速度做出反击，可还是没能阻止住桐人的进攻，就在桐人的剑要刺进他的胸膛时却是被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墙壁给挡住。
——immortalobject系统的不死属性。
“原来……是你啊！”黑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茅场晶彦。
sao的最强者是茅场晶彦，这个事实几乎让所有人都足以崩溃。
“团……长……这是怎么回事？”亚丝娜嘶吼着怎么都不肯相信。
这之后身边的人都开始莫名其妙陷入瘫痪状态，应该是被系统麻痹了。感觉到这个现象桐人连忙伸手扶着黑子，半抱着将她放在地上，“……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就给你个机会吧。在这里和我进行一对一对决的机会，当然我会把不死属性解除，如果你获胜游戏就算被完全攻略全部玩家都能由这个世界登出。你觉得如何……？”
——如何？
黑子愣了愣努力的想要说出话来。也不是想要阻止桐人的决定只是单纯的想要和他说说话，仅此而已。
血盟骑士团的团长，他那双充满压倒性意志的眼眸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桐人。一身红白的制服很是刺眼。
“……”
“黑子。”
——咦？黑子挣扎的更为厉害了点，却是被桐人安抚着慢慢停下来。
很奇怪，现在的这个场面……很奇怪，就像是隐隐能够知道桐人的选择所会造成的后果，这种十分让人腻味的场景以及对话，所有的一切都让黑子想要立刻暂停。
在面对危险时一般人最先反应都应该是躲避。
黑子记得以前在妈妈的扶持下学自行车时，就十分可笑的因自行车的偏转而跳车好几次，如果不在自行车摔倒前避开，最后的结果一定就是自己和自行车一起摔倒！
虽然结局也有可能是，扶在后面的妈妈反应不过来而摔倒，这是她当时所没有想到，而现在却恍然大悟般明理了事实。
如果没有避开……桐人会被砍中……
——那一刀。
大概。
仅仅只是个概率黑子也觉得胆战心惊。
接着响起坚硬金属声，桐人左手握的剑瞬间粉碎。
“再见了，桐人。”
茅场长剑高高地在停止动作的桐人头上举起，他的刀身进发出暗红色光芒，接着剑带着血色光芒往桐人头上降下——
现在不是当初在妈妈的帮助下学习自行车……这根本不能和那件事相提并论，完全不是摔倒与否的问题。
——桐人会死。
黑子不愿意这么去想，更不愿意这样的事实发生。黑子看着桐人和希兹克利夫仿佛是已经跌足到了世界的底部，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最后想起桐人这个人。
——那闪烁深红色光芒的长剑就这样从身上划过。
黑子似乎是还能听见桐人的声音。她连自己是什么地方被刺伤也不知道，视野瞬间就呆滞着消失，思路像是正在被晃动着一样整个世界都扭曲起来，接着黑子就这样变成碎片消失在桐人的目光当中。
全身上下都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在蔓延，没有疼痛可就是莫名的感觉很痛。
站在苍白一片的地方，黑子感觉自己的身影很远，远到自己完全无法感触其感觉——可事实上只不过是一种心理作用，不管怎么想那都是完全不可能存在的吧！黑子蹲在地上，双手捂住了扭曲了原本摸样的脸……
感觉不能更糟糕了，简直是无法更加的糟糕。但是……为什么会是这样？这是个正确的判断吧！
“……桐人。”黑子低声轻语。
就在黑子说话的时候，另外一个声音。
“黑子……”
当抬起头时周围的环境已经是和之前不一样了。背对着那片彷佛快要燃烧起来的天空桐人就站在那里，依旧是温柔宠溺的笑容，如阳光一样温和的眼眸。
“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桐人……也死了吗？”黑子将头扭到一边。
“不我们只是通关成功了。”桐人走上前将黑子紧紧抱住。
两个人坐在透明的地面上，看着底下正在逐渐崩毁的艾恩葛朗特。
“说好的在现实世界见面的……”
黑子露出了像哭一样的笑脸，“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死才这样做的……我……”她哭着这样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似乎最麻烦的永远是她一个，做错最多的也是她。如果不是她结衣就不会跑到第一层也不会消失，桐人也不会就这么死了。她就知道，就知道她无法拯救桐人……
桐人低头也开始大哭了起来，“对不起该对不起的人是我，明明答应你说好一起回到现实，要在现实中见面要看你头发染回来的样子……”
她使劲的摇头，脑袋抵在桐人的胸口靠着，“远井黑子我的名字。”
桐人十分惊讶，惊讶的不是黑子主动将现实世界的信息透露这一点，而是因为名字。
似乎有在哪听过，但是忘记了……不过他没有细想，而是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将自己的名字念了出来。
“桐谷——和人——”
黑子突然间像是触电一样身体向后弹过去，似乎是惯性作用伸手将桐人往前推出去。
大概这样的结果总是意料之外！
也不曾料想到黑子会在这时将桐人推开，即使是掉落下去的桐人仍注视着她脸的脸，泪痕还未被完全刷新，却是显露着一双决然的冷漠的眼睛，也是瞬间滞然……
当黑子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立刻朝底部看过去，可是桐人已经消失不在。
愕然、惊慌、不安、痛苦、恐惧的心情一股脑的充斥着，丝毫不顾忌她是否能够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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