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欲成魔

.“自然之道蕴含轮回至理，至尊人王已非普通人族强者。东西大地无尽岁月纷争不断，亿万生灵遭遇灭世涂炭，各方至强既然默许了这样的杀劫重演，那就不得亲自出手。这便是道。俗语有云，道亦有道：‘名可道，人可道，鬼可道，天亦可道’这就是道。老朽出手亦是为道之修行……”

        隐隐约约间，血影似乎听出了些什么。强如伽蓝老祖这般的超凡入圣的巅峰巨擘所言所行已经超出了已知修行的范畴。这种巅峰至强随时都有可能晋入神域。神域，传说中的人类修行的至高境界，破碎虚空登临神域‘为仙成神’。伽蓝老祖这番言辞已然蕴含修行之道，也是佛家修行之道，而他的行为似乎也是在为自己的修行证道。是啊，人类无数修者不都是为了自己在苦苦证道么？也许阻拦至尊强者插手俗世纷争，间接拯救些不该消失的生命，便是他的修行之道。

        “信口雌黄，谁会相信？”生死门主脚踩虚空，霸气绝伦，似乎根本未将伽蓝老祖放在眼中。“你无非是想阻止我，让北斗仙宗利用神兵镇压仙魔陵寝的仙魔之力窃为己有，从而断绝仙魔之力进入第三界……”

        嗯？林妙仙神色陡然变，不自觉间看向伽蓝老祖的面色露出一丝惊容。但片刻后却转向生死门主道：“第三界的纷争不是我们该插手之事，再说按照圣者所言，我窃取仙魔之力也是为自己证道，又有何不可。怎么，门主大人果真怕了？”

        “第三界？”

        “仙魔之力？”

        “他们到底在进行什么？又或者是在阻止什么？”

        一道道骇人听闻久不问世代名词再次出现，立时让无数修者震撼莫名。这些存在传说中的记载言论，竟然再次从强者口中出现。难道上古传言是真的不成？或者那第三界真的存在？又是怎样的存在？一个个惊天疑问缭绕众强心头，震撼莫名。

        “屁话连篇，老家伙别忘了这是西土大地，没有你的什么道。西土强者都给我上，一起抢夺神兵，我看他能阻挡得了谁……”生死门主没有理会林妙仙的喝问，陡然变色朝着虚空四周怒喝道。“我就不信，还灭不了你的道……”

        嗖嗖，一道道不弱的强者气息接连飙射虚空。强如生死门主这般号召之下，无数强者虽然不愿卷入这样的争斗，但还是不得不现身出手。任何势力都不敢轻易得罪这样的魔神。再说，生死门主发话让抢夺神兵，若是群起而攻，趁机夺得神兵那将是多大的福缘，这样的机会谁愿意丧失？

        一时间，本来隐匿不见的狮神墨菲斯、光暗神殿使者、十字教会大裁判长仲天以及狮王拍卖行十字教会的肥胖老者等纷纷出现。朝着虚空中祭炼神兵的妖娆仙子如飞射去。

        妖娆仙子虽然拥有神兵，实力堪比帝级人王，但又怎么会是如此众多强者的对手？林妙仙见状不由暴怒，虽然愤怒生死门主的挑衅，但不得不顾及妖娆仙子的生死，转身间娇詫连连挥手阻挡而上。但是早就有言在先‘至尊强者不能插手’的伽蓝老祖自是也不会让林妙仙出手。

        抬手间，传闻中伽蓝老祖的天罡印赫然出现虚空，饱含无尽星辰之力的天罡印甫一出现，立时湮灭大片空间须弥，朝着林妙仙轻盈曼妙的娇躯毫不留情地盖去。但是一旁的生死门主也不打算等闲看戏。随着老祖天罡印袭向林妙仙，他也祭出了自己的超绝大杀器‘生死轮回门’趁机攻向伽蓝老祖。

        轰隆，强绝的攻杀大术甫一出现，整个虚空便陷入一种惊怵的颤栗中，无数强者的神经不由自主地紧绷如弦。形势至关危急的同一时间，原本矗立虚空一侧祭炼神兵的妖娆仙子一声娇诧宛若仙音临世。紧接着，一道色彩斑斓的炫目神光寒耀大地。无数人都感觉到了光华之中透出的那种无上威压之下的让人臣服之感。

        “神兵问世，人族膜拜。遇神杀神，遇魔灭魔……”娇詫声中，妖娆仙子双手一抖，一道百丈长短的巨大弧形兵刃寒光闪现虚空，朝着周遭虎视眈眈的无数强者抖手挥去。不屑、冷漠、张狂、霸道。这一刻，无数种的情绪在妖娆仙子的面庞不断闪现。神兵在手，宛若手握天下生杀大权的畅快，让人近乎魔，近乎妖。面对如此之多强大威胁，妖娆仙子面无惧色，竟然不退反进生出无尽的灭杀之意。

        轰隆隆，石破天惊的炸响声中，狮王城近半城池湮灭，原本雄壮伟岸的沙漠之国帝都城池，变得满目疮痍破败不堪。无数平凡人族徒遭杀戮。血肉横飞间，众多未来得及躲避的强者连惨叫都未发出便灰飞烟灭。祭炼开锋完成后的神兵威力可见一斑。

        虚空中衍变的恐怖厮杀与伽蓝老祖的出现，身处另外一处虚空战场的子墨也自是早就注意到了。但是此刻他却是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余力思考那些强者道出的惊天大秘。暴喝声中，赋龙玄功已经运转到极致境界，数十丈长的天殇剑锋再度出击。此时此刻子墨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劈出了多少剑。心神几欲麻木的他，只有一个执念，‘趁着还有一口气，身不死，心不灭，诛杀所有敌人’。

        嗤嗤，剑气纵横间，无数攻击接连被阻挡，但是子墨也还是再次遭受众多强敌的袭杀攻击，身形跌落虚空双脚深深嵌入坚硬的石质地面，倒退间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无论是面部亦或是身上俱皆染成一片殷红。此刻说他是血人也毫不为过。

        ‘我要复仇，还不能死……’此刻子墨心头的一丝执念让他还幸存一丝生存的欲望意识。若不是这丝执念只怕他早就无望生机，坚持反抗这么久了。

        “嘭”，身躯狠狠倾倒砸落地面，碎石尘埃四溅如飞，但是心存执念的子墨在月姬等人揪心的尖叫声中，顽强依旧地再度翻身爬起。

        “还不死？”嗡，可怖的气息从凌霸与凌天两大皇级巅峰强者身上传出，再次朝着倒落地面的子墨袭杀而下。此刻的狼族一众被天蛇紫皇纠缠，根本无力救援。众多东土强者同时围杀子墨，能坚持道现在依旧不死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要知道，除却魔女等一帮青年新秀强者外，凌霸与凌天可都是不世出的皇级至强存在，子墨能抵挡到现在不可谓不惊人。

        “龙象封神决之龙啸河山，杀——”暴喝声中，紧追不舍的凌霸与凌天纷纷祭出了皇族武门的巅峰功法，龙象功的超绝攻击。龙象功，顾名思义饱含至刚至阳的纯正浩然之气，隐约中似乎与子墨所修习的赋龙玄功性质相仿。子墨修习的赋龙玄功衍生出的赋龙真气也是刚正浩然之气，但唯一不同的是，子墨的功法是依靠汲取修炼五行元素为基础衍生出刚猛真气，与龙象功纯粹的武道功法不尽相同。

        但是再次面对两大皇级强者的纠缠袭杀，子墨是否还能躲避的过？轰隆隆，两道数十丈长的金光巨龙咆哮盘旋虚空，忽然间收缩汇聚化为两道盘龙光盾朝着子墨碾压而下。强绝的攻击杀招，不遗余力地再次罩向子墨头顶，那势头不灭子墨誓不罢休。

        “杀吧……”赋龙神通心诀砰然而动，光龙虚影瞬间凝练虚空。而就在心存执念强自运转玄功对抗，浑身浴血的子墨再次祭出赋龙神通，准备全力与凌霸与凌天一决生死之时，一道让他心神皆颤的悲泣突然传来。

        “住手……”一声带着无限悲意与心碎的伤感呼声陡然传进耳畔。一身紫衣，绝代芳华，朱颜玉貌，琼华盖月。那熟悉又陌生的倩影迅如流星般划过虚空，急速飞掠间一道不弱于诸人的强大气息滚滚而出朝着三人对撼的攻击中阻挡而来。翩翩紫衣随风舞动，如风舞杨柳般恣意洒脱。但是此刻看在子墨的眼中却徒增一缕悲凉的伤感。

        “不要——”

        “轰隆……”

        惊叫声中，原本飘逸灵动的紫衣玉人，在砰然对撼的强大杀招震荡中猝然滑落虚空，朝着烟尘弥漫破碎不堪的地面坠落而下。转身，一缕冷香远。逝雪深，笑意浅，来世你渡我可愿？再回首，沧海已桑田。云缠绵，水缱绻，惯看风月浊酒酬苍天！

        “紫烟……”凄厉的哭声带着不甘与悔恨，夺眶而出的泪水混合着面颊殷红的鲜血簌簌而落。要知道两大皇级强者联手强势攻杀子墨的一招，力道是多么的恐怖惊人。紫烟又怎能接住这样的强大攻击？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俗话接着又说，怕是未到伤心时。此际的子墨心脏简直如同被人捅了一刀后又残忍地狠狠绞碎了般痛楚不堪。

        伸手入怀间，一枚毫不起眼的丹药出现在手中。依稀间子墨还记得这是鬼佬为他炼制的爆元丹，由于玄功的关系子墨一直不敢轻易服用，生怕产生副作用。但是此刻鬼使神差他竟然摸到了丹药，更是莫名其妙地吞了下去。潜意识里一个又一个曾经熟悉的面孔出现，但又一个又一个的在他面前受伤坠落。这种让人直欲发疯的场景，刹那间如同魔神加身一般，生生绞碎了子墨仅存的那一抹清醒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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