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等待黎明

　　开了学，贺画也忙起了自己的学业，忙着挣钱还债务。

　　百忙之中还抽空画了一张橱柜设计图，把各个部位的功能都解说了一遍，特别要求砌一个煤炉在临窗的柜体里，还在四周布置了五层铜管，连通自来水，下接水龙头，烧炉子的时候，四周溢散的热量能够加热铜管里边的水，在还靠着烧水洗澡的现在方便了太多。台面还要求最大尺寸的白色瓷砖，柜体全漆白色，敞亮。

　　正月刚结束的那会儿，贺志成便带着材料和泥瓦木匠来了：

　　“你这脑袋瓜还挺灵光，这橱柜被你这么一设计感觉就不一样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贺画很神气，都是多少年生活的智慧，被她直接拿过来用，必然是好用的。

　　因为设计图新奇的缘故，师傅们热情高涨，整个橱柜细节解说起来挺简单，但要合在一起就不简单了，琢琢磨磨半个月的时间，才把橱柜弄好，等漆上好了，整个成品效果惊艳非常，黑漆漆的煤炉、灶台全然没有，只剩下满眼的白，总而言之，好看。

　　师傅们很满意，贺画很满意，贺志成更满意，然后就把作业抄走了。

　　他的房子分到手了，二室一厅一厨一卫大概六十多平，挺宽敞的，但地面都是水泥抹平，墙上倒是刷平整了，跟贺画这小楼一比就不怎么得劲。又想着自己要在新房里结婚，还是打算稍微装饰一下。厨房抄作业，卫生间、厨房地砖得贴一贴，毕竟一时半会儿的不可能升职到拥有家属院的独栋小楼，接下来的十几年内都得在这住着，还是舒心比较重要，这么一来婚礼又往后延期了。

　　三月底的最后一个周末，贺画早上起来满怀期待的来到楼下，可惜等着她的只有空荡的客厅，想要等的人并没有来。贺画有些许失意，又安慰自己，这才刚放完春节的假期没多久，学校没有假期是正常的。

　　或许军人的家属，第一课便是要学会等待？贺画刚给自己套上了这个身份，便开始体验这样的生活。

　　于是，耐着性子继续等。

　　到了四月末，要来的人还没有过来，贺画就有点着急了，沟通周期太长的书信并不能缓解这种急迫，周天下午没忍住一个电话打到了金陵，等了半个小时电话终于连通了：

　　“周文简？”

　　“我在，贺画，还好么？”

　　“嗯，挺好的。你，最近挺忙的么？”贺画问的有些小心，人是需要一定的安全距离的，如果在不恰当的时机靠的太近，只会带来恶感。这段感情才刚刚开始，不免就有些小心翼翼。

　　“是的，都没时间去看你了。”周文简有些歉意的开口，他必须足够优秀，优秀到结业时候能够有他心仪的军区会生出招揽之心，这样他和贺画才有长长久久的时间。

　　“那，你什么时候才会有假期？”

　　“嗯，下个月，看能不能有一天的时间。”周文简有些不确定，因为这学期周末也有了课程，他甚至不确定结业之前会不会还有假期。

　　“只有一天的时间么？那还是算了，虽然我很想见你，但一天魔都金陵来回跑，身体会吃不消的。”就为了半天的相聚，来回坐上一天的火车，有些没有必要。

　　周文简轻笑起来，接收到来自贺画的关心让他分外愉快：“那只能等我结业之后再找假期了。”

　　繁重的学习内容让他平日里没有太多的时间，只有每天睡觉之前那么一会会，能够让他拿出珍藏的照片看看，那是一天中最甜蜜的时光。

　　“好吧，你要有时间就给我多写些信。”众目睽睽之下打电话，好些话都说不出口，谈恋爱什么的还是需要有一些隐私。

　　“好。”周文简笑得有点甜蜜，他能感觉到来自贺画的依恋，小心翼翼惦记了这么久的心上人，现在对自己小心翼翼的表达自己的思恋，这种爱恋的感觉醇香醉人，让他心口发烫，瞬间充满了动力。

　　又想到此时见面难、通讯难，甜蜜的同时又有些苦涩，这便是恋爱的感觉了么？

　　两人随便聊了会儿，贺画放下了电话，在宿管老师复杂的眼神下给了钱，有些怅然若失。

　　看来二哥说得对，在周文简没来魔都之前，这份感情还是得加上一个问号。

　　等得心焦的贺画是真的有点失落，关键这种等待没有具体的日期，而且并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困难，他不来我不去，问题则永远会存在。



　　很快就有事情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五月中的那会儿，二哥的婚礼进行了。在崭新的家属大楼办的婚礼，很是热闹了一番。贺画也在婚礼上又见到了那位给她带过路的军人，这回倒是看清楚了人的长相，别说还挺帅气，可惜她此时已经有了对象，对旁的人已经没啥感觉了。

　　放假之前，贺画便靠着信件和每个月一次电话来缓解思恋，放假之后，贺画便去了苏城贺小弟那，书信电话也就段掉了。整个暑假这对恋人都处于失联的状态，彼此心中的爱恋半点都没有消减。

　　女人在恋爱上边习惯性的做加法，只要有最初的心动，相处久了会不断地在恋人身上找到加分的地方。

　　在贺画心里，虽然有细微的遗憾和不确定，但也知道，周文简身为军人，职业的特殊性是容不得半点马虎的。

　　她此时深刻的了解了马克思写给妻子的那段话：

　　“深挚的热情由于它的对象的亲近会表现为日常的习惯，而在别离的魔术般的影响下会壮大起来并重新具有它固有的力量。

　　我的爱情就是如此。

　　只要我们一为空间所迫，我就立即明白，时间之于我的爱情正如阳光雨露之于植物——使其滋长。

　　我对你的爱情，只要你远离我身边，就会显出它的本来面目，象巨人一样的面目······”

　　期期盼盼、小心翼翼，都是因为太过珍贵，便如同她和周文简现在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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