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尘缘难解，闺蜜的苦水向谁倒？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余燕燕打小三被拘留的事传到王梦和杨思的耳朵里，余燕燕从拘留所出来的第一个周六下午，杨思约王梦为余燕燕压惊洗尘，相聚老地方。

        杨思先到点好菜，接着王梦来了，不一会余燕燕也来了。

        看得出，三个女人都是精心打扮过的，可近段时间的变故，似乎让她们一下老了十岁。王梦脸上的沧桑，杨思鬓角的几缕白发，余燕燕眼底的幽怨……世事无常，她们，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心境了。

        杨思打开一瓶红酒，斟满三杯，举起杯：“燕燕，这杯酒我敬你，你随意，我干了！”

        不等余燕燕说话，杨思“咕噜噜”一口气干了。接着她又斟满一杯，对王梦说：“这一杯敬你，你陪我干了！”

        王梦也不说什么，端起酒杯一碰，一口喝干。

        干了又斟，斟了又干。酒这东西，有时候喝，不需要找什么理由，开心能喝，苦闷也能喝。三个女人就这么喝着，不知不觉，开始抢酒，似乎酒中有她们的爱恨情仇，人生况味，喝下，一了百了！

        喝着喝着，余燕燕扑在桌子上小声哭泣，王梦和杨思拉她，劝其别哭。劝着劝着，三个女人都哭了。

        此刻，余燕燕的哭泣，只是一根导火索，她们各自有各自说不出的痛楚，各自有各自道不明的伤心，一句话，就是各人肚子疼各人认得。

        哭了一会，余燕燕擦把泪水，说：“当初要是听你们的话，不嫁给张宇，哪会有今天！张宇这个杂种，我和马芬芬被拘留，他还送两个人的饭，你们说说，这算那回事？！”

        “他不送谁送？一个是老婆，一个是姘妇，都是被他送进班房的！”王梦揉揉眼睛，似怜悯，又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鄙视。

        “世上没有后悔药，既然你选择了这样，就不会是那样！”杨思泪眼汪汪，叹息说道。

        这句话，杨思不止说余燕燕，也在说自己。

        “嫁给他，我断绝了方飞的念头，为这个家耗去了青春，忍受了多少苦楚，这个没良心的，还这样对我，我心有不甘啊！”余燕燕哭诉。

        “不甘又能咋样？他张宇，就是吃屎的狗，改不了吃屎的路！”杨思幽幽道。

        王梦什么也没说，她两只胳膊肘垫在饭桌上，两掌托住腮帮，泪眼婆娑地看着酒杯中红酒发呆。仿佛酒兴能忘却一切不快，也能勾起她一幕幕忧伤。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想象不到的事，使她心力憔悴，前程迷茫。

        红酒在流光下，恍恍惚惚，王梦使劲睁大眼睛，想忘记，却无法忘记的一幕幕情景，一下又拥挤到她眼前：过去人人敬佩的父亲王力，如今已老年痴呆，一会清醒一会糊涂，根本不敢让他独自出门；青春期叛逆的儿子，不时要与他斗智斗勇；公司头儿的问题，不知还会扯到哪些人；丈夫李山踝骨骨裂，行动不便……生活、工作、家庭矛盾不少，问题不断，犹如星星之火，呈现燎原之势。一阵风吹来，大火烧得她无处躲藏，遍体鳞伤。哎！这日子，过得心惊胆战，鸡犬不宁！

        杨思看王梦痴痴呆呆，目光迷茫，似乎游离在一片混沌的幻境中，她也不言语，任由酒精在体内晃荡，犹如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自打老公马犇肇事后，外界传得沸沸扬扬，令她这个名师在学校无脸见人，抬不起头，他们这个家，已俨然危机四伏。女儿马也成天气嘟嘟的，一句话也不敢说她。马犇一天到晚闷在家，不是蒙头大睡就是看着天花板发呆，就在昨晚，马犇睡梦中胡言乱语，更是令她寝食难安。

        她们各怀心事，只喝酒不动筷子吃菜。三人在一起发呆发傻，哭泣倾诉……直到李山打电话来，要王梦赶快回家，说李涛外公不慎摔了一跤，情况不妙。

        她们三人才如梦初醒，擦干眼泪，匆匆回家。

        杨思到家，女儿已睡。马犇斜歪沙发上，两眼直愣愣看着她傻笑，这一笑，让杨思毛酥骨冷，汗毛倒竖。他不会疯了？杨思暗想，随即倒一杯水递给马犇。

        马犇接过，摇摇头放下。嘴角蠕动了几下，目光深邃道：“喝酒的女人好看！好看啊！”

        杨思不知马犇葫芦里卖什么药，愣愣地看着他。

        接着他又说：“你不要学她，她喝酒可厉害啦，是酒害死了她！不，是我害死了她！”

        此时，杨思清醒了许多，原来马犇在说黄茵茵。这几周来，马犇第一次提起黄茵茵，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杨思永远也解不开的谜，也是她不愿去解的迷。

        杨思看着他笑笑，平静地说：“都过去了，洗洗睡吧！”

        马犇也不再说什么，如孩子般听话，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夜梦中，杨思听马犇呼吸急促，口中喃喃自语：“说…说好的……等和她…离…离了……就娶你，你…你咋跑…跑…后车轮下了？”

        “不是…不是我…我故意要压死你！”

        “你不要怨我，不要怨……”

        杨思打开床灯，马犇两手向空中乱抓乱舞，她使劲摇着马犇：“马犇，醒醒！醒醒！！”

        “茵茵，你别…别拽我！别拽我啊！！”

        马犇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发现老婆杨思在摇他，他叹口气说：“做噩梦了！”

        杨思轻声说：“别胡思乱想了，安心睡吧！”

        马犇应声，侧身睡去。

        马犇睡去，杨思却无法再入睡。她心乱如麻，刚才马犇梦里的话，令她如跌冰窟，浑身发冷。

        马犇这段时间痴痴傻傻，定然心中有不解之谜。难道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后事？马犇回家，从来没提过他要离婚的事，杨思分不清马犇的梦话是真是假。

        一连几天，马犇夜夜噩梦。杨思担心马犇心理有问题，一直陪伴他，不时轻声细语问他，要是感觉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吧。马犇一口咬定他没问题，死活不去。没招的杨思猜测，他可能被吓破胆了？

        保姆说，主人恐是惊吓过度，伤了元气，要不去和平村问问神，请那个女神仙治隔一下，来个神药两解如何？保姆还说，那个女神仙瞧得很准，并列举了一些去看过的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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