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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芒昭寺庙


温沙躲在密室里,懒懒地靠在躺椅上,让两个侍女为他作全身按摩。他怎么也想不通:由他领头纠集起来的430多人,不仅没有一口吃掉那支100多人的吉祥商队不说,而且还大败亏输,最后居然只有80多人逃脱了出来。这是他出道20几年来第一次遇到的,也是输得最惨的一次。

        这温沙早年在英属雇佣军中混上了一个排长,后与营长的太太偷情,被营长痛揍一顿后,念及兄弟情份,没有再伤他,只是将他逐出了军营。后来他又借着堂兄的关系,在曼德勒当上了一名警察,借着一身警服,他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又因他好几次为匪人通风报信,当局要抓捕他,他只好亡命天涯。辗转逃难到腊戌附近的白马匪寨落了草。因他在大城市呆过,又当过兵,还识得几个字,接着又很漂亮地为白马寨干了几票,很快就得到了老寨主的赏识,不久就坐上了军师的交椅。不久,老寨主却离奇生病而死,几经争斗,他就坐上了白马寨的头把交椅,一心一意地在黑道上经营起来。他生性狡诈凶狠,很快就在黑道上扬名立万,成了腊戌这一带匪帮中的老大。

        温沙曾经去探过那中国境内的黑山寨,黑山寨地势险要,要去攻占它却万难办到,他只得与黑山寨主张万山以及后来的寨主张和顺交好,各自划分了势力范围,互不侵扰。

        温沙前不久打探得那黑山寨已被一伙强人占取了,他当时也没太在意,只是感叹占取者为啥不是他温沙。因为黑山寨脚下的那个叫做吉祥寨的,他也曾化装前去探视过,那可真是个产粮的好地儿。有了黑山寨,等于就占有了吉祥寨,他不由对占取黑山寨的那伙强人有了几分欣赏。

        可是不久,一支打着“吉祥商队”旗号的驭队进入了缅国商道,而且生意还很红火。但他却一直没有见到这支在他“地盘”上行走的驭队前来拜他的“码头”。他曾派出过小股人马去试探吉祥商队,若顺便就掳他娘的回来再说。想不到那只商驭队却是带有武装的,前后如是3次,派去袭击吉祥商队的人马都是有去无回,还折了近80人马。这令他他十分恼怒,但一时又无法可施。

        本来温沙不去招惹这支吉祥商队,他眼下是啥事也没有的,那山大王也会做得好好的。但狗是改不了吃屎,狼也改不了吃羊的本性。温沙成天就对这只吉祥商队关注和琢磨起来。

        前几日,温莎安排在曼德勒的眼线来报:吉祥商队在曼德勒等地做了枪弹和鸦片等很大很大的买卖,特别是他们手中贩卖的那个“话匣子”宝贝,已卖到了近2000大洋(当时的大洋在缅北也通用)1只。预计驭队所载之钱物,不下20万大洋。

        温沙心里痒痒了:无论如何也要干他妈的这一票!当他探到这支吉祥商队有20匹健马、60多驮骡马,并且还有100多的人枪时,既兴奋,又有些踌躇不决,他怕自已吃不了这只商队。此时,却有曼卡特勐板寨的吉卡寨主派人前来联络:联合劫吉祥商队。原来吉卡也获知了这一信息,他担心一家吃不下来,就派人来白马寨商议合作的事儿了。

        狼和狈很快就沆瀣一气,他们又拉上了康朗黑虎寨的寨主万罗,万罗也一直在盯着那吉祥商队,苦于自己实力不够,一直无从下手。于是3家匪寨一拍即合。商定由白马寨出200人,黑虎寨出100人,勐板寨出130人,得手后按人头分帐。

        这3个匪寨之间本来也有很多纠葛,平常也不甚往来,但在要吃掉吉祥商队这一点上,却又是一致的:430人去攻打110人,胜算应当在9成以上。温沙甚至还调出了他镇寨的重机枪。

        于是,温沙就任总指挥,吉卡和万罗任副总指挥,招集齐队伍后,匪徒们怀着必胜之心,像恶狼一样扑了出去。以他们的联合实力,就是英国军队一两百人,他们照样可以吃掉的。所以,英驻军就像睡着了一样,一路上没有任何动静。

        温沙他们跟踪了刀玛商队两天多时间,由于商队防范得很紧,他们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快要到尤里寨了,温沙感觉机会渐逝,于是就下令在凌晨对刀玛商驭营地发起了强攻。温沙心想:强攻最多多死些人,这吉祥商队他还是肯定能吃下来的。

        可是温沙未曾想到,他们接连4次攻击,都被吉祥商队打退了,还死伤了100多人。令他吃惊地是:这支商队居然还配置了重机枪和迫击炮。那阵地前的驭手们也不过20多人,但火力的密集度却达到了100人以上。灰心丧气之际,他转念又一想:这商队所带弹药一定不会很多,最后再压他一下,老子就是惨胜也要吃掉它!

        温沙的这最后一击的招数或许也是正确的,因为吉祥商队确实已经快要弹尽炮绝了,只要在吉祥商队那只濒死的骆驼身上加上最后一根稻草,胜利的天平就倾向了温沙一方。于是,温沙亲自组织了最后一击的进攻。不留后备队,匪徒300多人又向商队阵地冲击而去。

        哪知在这关键时刻,可可地又杀出了一队轻骑兵,在他早已疲惫的队伍中一阵冲杀,尤如砍瓜切菜一般,一下子就干掉了他100多人。于是那根最后的稻草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吉卡被连头带肩劈成了两半,万罗被砍断了一只手,所幸在手下死命的护卫下,才捡回了一条命。他骑着一匹健马,带着剩余人马死命冲突,好不容易才逃出战场,却又遭到了兜头一击。若不是仗着地形熟,逃得快,恐怕他也早已作了刀下之鬼了。

        温沙长叹一声,闭着双眼想着如何善后的事儿。听有叩门声,门开处,只见一个和尚走了进来,他双手合十,道一声:“通元见过温沙寨主。”温沙忙起身请他坐下。

        这通元和尚可是他非常看重的一个人,他虽然才来到这芒昭寺3年多,却升任了寺庙里主管斋食的主持,原因是他抛家疏产,换得30两黄金为寺内佛像再塑金身,从而蠃得了寺庙僧众的尊敬,加上他入寺后十分谨慎勤勉,很快就升上了这个位置。

        温沙结交上了他,二人十分投契。温沙通过这通元和尚,就渐渐地将这芒昭寺开辟成了他的第二据点,后来居然在寺内建起了10余间密室和一条秘密地道。这芒昭寺就成了他的避风港、销金窟和温柔乡。

        这通元和尚则更不简单,他的真名却叫松田一郎,是一个正宗的日本长畸人,现任驻缅株式会社缅北秘密情报站站长。他打入芒昭寺内后,陆续有80多倭人扮成和尚入住了寺庙里,这些倭人白天里假扮和尚念经,晚上却出去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前几日,他鼓动和支持温沙去袭击吉祥商队,并且还派去了15人助阵,可惜他们都阵亡“玉碎”了。幸亏没有被人识破。他心痛之余,只好又过来给温沙打气。他将温沙引入了另一间密室,里面却是全日式的装饰和布置,两个着艳丽和服的妖艳日本女子,一左一右,将温沙按到在了榻榻米上……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一双敏锐的眼睛。

        巩毅的特战队飞速行进,在笫二天的上午,就赶到了芒昭寺边,用暗语联系上了5中队的两名战士后,详细询问了他们监视寺庙的情况,又经过几个小时的仔细侦察,行动目标就锁定在了那两名战士侦察出来的寺庙后的那条暗道出口处。

        入夜,巩毅率10名特战队员,摸到了地道入口处,静静地等待和观察着。不一时,只见一方巨石移动起来,出现了一个洞口,有几个穿黑衣的人闪了出来,隐没到了丛林中。又过了一些时候,只见有两人到了石壁下,谨慎地四下张望了一阵后,就用3短声5长声和1短声敲击着石壁,巨石又移开了,两人闪了进去,并咕噜了几句话。

        “小日本!”巩毅心里一惊:想不到日本人已经渗透进了缅北深山中的这座寺庙里。他们迅速上前,马上如法炮制,只见巨石又移动起来,洞口开处,巩毅等几名队员迅速跃了进去。只听得一阵响动和闷哼声,巨石又轻轻地合上了。

        巩毅他们制服住了穿着袈裟的两名日本人,并用特殊的方法让他们吐了口供,说出了暗道通向密室的敲击信号和密室的大致分布情况,这信号一日三换,是才传来的,两个小时后失效。巩毅暗称:庆幸。他又问出去了多少人?回答11人。

        巩毅用耳麦迅速通知了其他15位队员,各自按似定的方位进入阵地。对地道出口监视的队员,只要有人前去敲石壁,就用两支装上消音器的阻击步枪一一击杀!若击杀不满11人,则令3个队员在附近搜索并消灭之。

        巩毅安排了两名战士守住暗道出口,但不要开石门。他则带着余下战士摸到了密室的进口,赚开门后,留下了3名战士守卫,他则带着5名战士进到了密室。

        在曲里拐弯的密室甬道里,他见一间房门未关,侧身一看,好似个电报房,可能是为了给机器散热,门才微开着。他和两个队员欺身而进,击晕了发报员,他让一个懂发报和简单日语的队员换上了日人发报员的衣服,留守在了电报室。

        此刻,松田一郎和温沙都还在密室里狂热地淫乐和宣泄着,巩毅留下了两名战士在甬道两头监视,他摸索走着向前,就到了一个幽静的院子里。巩毅想:这可能就是他白天观察到的寺庙后院了。

        巩毅脑子里正思忖着下一步如何行动时。霎那间,只觉脑后一股劲风袭来,巩毅下意识地来了个就地十八滚,堪堪地躲过了接连刺向他的6道银光。他一个鲤鱼打挺,站住了身形,同时一把军刺也握在了手里。

        对方见一击不成,好似更加兴奋,将手中的倭刀一挥,一团银光又裹了上来。巩毅也挥着军刺迎了上去,一阵光电石火般的叮当声后,二人又“托”地跳出了战圈。巩毅的左臂被刺中了,幸好有作训服的钢垫片抗着,没有伤到皮肉。而对方却在检视着他的倭刀,似乎在想:咋地这祖传宝刀就没有削断对方的兵器?而还让这宝刀锋刃上留下了几个小缺口?

        对方也没有多想和迟疑,旋即又挥刀上前,只不过避免与巩毅的军刺直接硬碰。两人居然就游斗起来。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分险。”巩毅总是处于防守之中,而对方却像狸猫戏鼠一样,将那倭刀挥舞得更加起劲。巩毅却不想玩了,他已经用左手掏出了带消音器的手枪。突然,他那对手一个踉跄,挥舞着的倭刀也慢慢地停下,忽地就跪在了地上,撑着倭刀,嘴角里冒出了一股鲜血,他只说了一声:“八嘎!”就倒地身亡了。

        巩毅上前一检视:只见这日本人屁股上中了一只毒标。这时,花台后面一个小子过来了,原来是拉孟。拉孟小声说:“我见队长与这倭人搏斗,占不了上风的,于是……于是就用驽弓射了他一箭,但只射到了他的屁股。”巩毅喘了口气说:“这毒驽,只要射中了,哪里都行。你看,他这不就死翘翘了吗,嗯,他这把刀还不错,柄上还有宝石镶着呢,你救驾有功,这刀就归你了。”拉孟高兴地接过了刀。

        事后,巩毅才知道,与他拼命对弈的是日本皇室的一个小太子,叫裕仁怊尾,才20岁。这怊尾从小酷爱武术,在日本的忍者中,剑道已达7段,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他在岚山下练剑时,一位长者告诉他:剑术源于中华,你去那里才可以更加精深地提炼出来的。于是,他的亲戚就介绍他就来到了缅甸,待先熟悉一些南亚生活过后,再去中国。不曾想这位充满前途的年青忍者,却被巩毅的一根黑黢黢的军刺生生地挡住了发展的路子,后又在屁股上插着拉孟的一根毒箭而亡,一颗忍者新星就这样在缅北深山古刹里悄然郧落了。

        巩毅回到甬道,带着人挨个劈门而入,制服住了温沙和松田一郎以及受伤的万罗等20余人。此时,天也快亮了。微曦中,庙宇的梵钟也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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