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芸娘心事
陈佳永他们晚上回来，见杨丽云、芸娘、张春森和墨林他们还在等着他们。苟良才忙招呼着去食堂开饭，陈佳永他们陪着吃过了晚饭后，正闲聊着，周凡却邀请大家去参观他设计的“活动办公兼会议室”。众人来到了院子里，只见先前乘坐来的那辆有棚4轮马车，一下子就扩展了两倍，大约有30平方米左右，上面和四周用帆布搭棚，俨然成了一座小房子。陈佳永他们过去一看，原来是将大车两壁放下在地上撑着，再搭上棚，一下子就成了一个简易的办公兼会议室了。周凡介绍道：这是仿后世的军事指挥车设计的，只是木质的有些笨重，但还是很适合在野外工作的。
活动会议室里，中间放着一张活动的长条桌，一圈活动的支架木橙，上方吊着两盏各100瓦的节能灯。另一壁隔出了一个小间，内置电台和从苟良才办公室里联结牵线出来的电话。一台功率10个千瓦的汽油发电机在院子一角开动着，为会议室提供着电源。
会议开始了。先由苟良才汇报，周凡和孟二补充。他们简介了卡芒养殖场建设近5个月来的工作情况：场里由最初的100多人、近100头牲畜发展到了现在的6700余人，近万头大小牲畜；从最初的投入，到现在的逐步产出，各项工作已经初步走上了正轨。在建设中，场里在大队的直接指导下，坚持生产与生活并举，以安置灾民为重点，以养殖主业为重心，都取得了较好的成效。累计兴建员工用房230余套，单身员工宿舍3幢；员工生活区的公共设施如场坝、花木栽培、学校、大会堂等，正在逐步修建完善中。
生产区的配置为：养猪场(含种猪、种牛场)员工250人，养牛场(含养羊)员工200人，骡马场员工300人；养鱼场(含养鸭)员工150人，养鸡场(含养兔等)员工100人；蔬菜瓜果种植场员工350人，牧草场员工150人，后勤(含医疗所、兽医站、运输、房建、屠宰、酒厂、酒楼等)300人。其余的就为老弱妇孺了。
养殖场固定资产已达500余万元，其中牲畜的价值占了三分之二。场里每月牲畜饲料及人工费用支出约1.5万元，产出按肉类每吨平均100元、蔬菜瓜果每吨平均30元计算，每月总收入约7万元。除去各项支出后，毛利润在3.5万元左右。
张春森汇报到：龙寨的中心医疗所已基本建成，现有西医1名，中医2名，草医1名，护士5名；病床20张，偏崖中心医院的木瓜即将调来担任所长。医疗所目前只能是以中医为主，西医为辅，重大疾病还得送吉祥中心医院治疗。
畜牧兽医站设在虎寨，现有各类兽医18名，人手有些少，待培训后增加人员至25人。各类中、西药品和兽药以及医疗器械等，均由中心医院调配。医生由中心医院直接管理和进行培训进修。
医疗所和兽医站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要长年抓好养殖场的人畜卫生和防疫工作，要严防疫情的发生。
墨林汇报到：卡芒3寨现有入学适龄儿童1200余名。已决定在卡芒建立一所1至6年级的完全小学，校址就选在了三寨中间的虎寨，现已建成大半，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完工了。但关键问题是师资奇缺。前不久大队选拔出来短暂培训后的小学教师，严格说来还是不合格的，就已经派去了偏崖、白马寨、勐板寨、黑虎寨、勐醒寨和尤里寨小学，新的教师人选一时真还没有地儿去寻。
杨丽云汇报说：卡芒的妇女有2500多名，大部分都参加了场里的工作。除了体力活外，场里推行了男女同工同酬制度，得到了妇女们的热烈拥护，工作的积极性十分高涨。妇女的社会地位提高后，男人打骂女人的少了，家庭也更稳固和谐了。妇女们对卡芒的建设和稳定持续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她建议这里也应像吉祥寨一样，成立一个青妇会，把妇女们组织起来，业余时间参加识字班、歌咏会、编织组等一些有益的公益性的活动。另外，还要在3个小寨办幼稚园，让妇女们放心地、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周凡发言道：“养殖场只能说才初步建成，只是在一张白纸上描上了几笔，场里要做的事儿还很多：如员工生活设施的配套完善，三个小寨相连的道路硬化，学校的建立等等。再是种植基地的开拓和维护，种马、牛、猪、羊的基地建设和扩展，还有机械化的运用、农田和林地科学管理，以及产品的销售等，都还大有文章可做。”
冯吉在会后讲道：“卡芒养殖场的工作做得很好，是值得大大表扬的。最初大队只是想在这里建一个骡马养生康复的基地，未曾想却安置下了6000多灾民。世上以人为本、以人为重，养殖场能很妥善地安置下来，真是功不可没。大队陆续在卡芒投入了500多万个大洋，这是值得的。养殖场目前己基本上自足了，还略有盈余，更重要地是基本上满足了大队各部的肉菜副食品供给，增强了指战员们的体质，并且还丰富了各寨的市场供应。这就是投入的最佳效果。我们需要的是将卡芒建成为养殖基示范地，成为各寨的养殖样板！我们还需要灾民们的生活稳定并且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所以，兴办卡芒养殖场的意义已远远超过了它本身。养殖场下一步的各项工作一定要抓紧抓好抓落实。”
陈佳永讲道：“卡芒养殖场就尤如这云贵高原上一个美丽的盆景，但却是既可以观赏又可产生效益的。据观察，养殖场的规模基本上已达到了较饱和状态，这一块地儿养活这近2万的人畜己经很可以了，若再增加人畜，卡芒三湾就要超负荷承载。因此，建议控制在现有人畜的基础上，去继续做好、做精、做细。在取得成功经验的基础上，再去有适合条件的其他寨子“克隆”卡芒养殖场的板本，定能收到很好的效果。大家在会议上提出的困难和问题，大队研究后迅速予以解决。”
会议完后，众人散去。芸娘和杨丽云收拾着会议室。那芸娘却神色幽幽，几次欲言又止。陈佳永在一旁看出来了，他问：“小娘，你还有啥话儿想说吗？”芸娘坐下，想了又想，说：“佳永呵，我今儿来到这卡芒，总觉得好像是回到了陈家大湾似的。我也见到了陈家大湾迁来卡芒的家乡的人们，见他们都生活得很好，心里就格外顺畅。我想……我想……”
陈佳永忙问：“小娘，你想要什么呀？”
芸娘道：“我想到卡芒来，就想和乡亲们在一起。”
陈佳永想了一会儿，对芸娘说：“这卡芒三湾是……有些……像陈家大湾的。小娘要在这里居住，当然可以。但是……还得听听刀郎小叔的意见才好吧。”芸娘俏脸儿一红，说：“我才不管他呢。”
陈佳永急忙要通了偏崖大队部刀郎的电话，好一阵子，刀郎才来接电话，他一开口就说：他和威尔这会儿正在偏崖电站工地上，偏崖电站的工程快要完工了。陈佳永忙说到：“小娘提出要到卡芒来居住，你是咋想的？”那头刀郎沉吟了一会儿说：“告诉她，她在哪，我都随着她。”陈佳永又道：“我看就趁热打铁，把你们的婚事办了吧。”刀郎那一头笑说：“这得依你小娘的意思才行呀。”
陈佳永放下电话对芸娘说：“刀郎小叔说了：你在哪，他就随你在哪里。”芸娘的眼圈一下就湿润了。陈佳永又说：“小娘呀，就赶紧把你和刀郎小叔的事儿办了吧。”芸娘想了一会儿说：“你爹去世还不到一年的。咋好办呀。”陈佳永说：“也已经过了100天了，逝者已矣，不能委曲了活着的人，你们这婚事是可以办的。小娘，你就不要再推托了。”一旁的杨丽云万分高兴，她对芸娘说：“你们快办了婚事吧，就在卡芒办，好么！”芸娘羞涩地笑着点了点头。
杨丽云去场部叫来了还议着事情的冯吉和周凡，陈佳永说了芸娘和刀郎的事儿。冯吉一听，高兴地说：“这可是件好事呀！刀郎和芸娘的婚事早就该办了，拣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婚事就在卡芒办。我们只管吃喜酒，周凡和苟良才就当大总管好了。”
周凡也很高兴，他说借刀副大队长和芸娘的婚事，定能将卡芒养殖场的人气再提升到一个新台阶。
三人商议后，又征求了刀郎、刘兵、王志伟等人的意见，决定：任命柳芸娘为卡芒养殖场常务副场长(副中队长级)，主管行政和后勤工作；提升孟二为勐板寨养殖场场长(副中队长级)。提升并任命苟良才为大队养殖总场场长(中队长级)，兼任卡芒养殖场场长。
于是，大家又重新召开了一次补充会议。会上，由陈佳永宣布了任命，苟良才和孟二喜不自禁，连连向芸娘作揖致谢。孟二心里想的一是这卡芒三湾的人们终于有一个细心的人来管理了，二是他也可以到勐板寨去发挥他的长处，好好地去饲养骡马，三是他从小队长级跃上了副中队长级别，心里就别提有多高兴了。苟良才一则为自己提升到中队正职而高兴，但他更高兴地是终于可以腾出手来进行各寨的养殖工作。他早已瞄好了勐醒和勐腊二寨，心里已经在打着建新场的腹稿了。
冯吉道：“卡芒和勐板两个养殖场要多配副手，要善于在员工中发现人才，进行培养，不太成熟的，可先挂个场长助理之职，锻炼成熟一个就提拔一个。要为今后的众多养殖场管理人选打下基础。”冯吉又向大家告诉了刀郎和芸娘明日要在卡芒成亲的事。苟良才兴奋极了：主母再次大婚，却应在他的地儿里，他万分荣幸。苟良才当即表示：全力以赴办好刀副大队长和柳副场长的婚事。说完他和孟二就急忙忙地准备去了。
次日一早，刀郎带着红儿在李先的陪同下，乘着一辆大车到了卡芒。在龙寨即将建成的小学旁的一处一楼一底的小宅院里，房间里外布置一新，那就是刀郎和芸娘的新家了。刀郎和芸娘去看过后，总觉得这里似曾相识，好似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他们深深地相爱，然后有了红儿。刀郎和芸娘对他们的新家满意极了。
刀郎和芸娘的婚礼极尽喜庆和热闹。养殖场特地放假一天，员工们像过节一样，迎接着卡芒养殖场的这位新媳妇和新领导的到来。晚上还在坝子上举行了篝火歌舞晚会，陈佳永、冯吉和周凡他们，也深深地沉醉到了喜庆之中。
陈佳永徜徉在新房外的树林中，摘下了几颗殷红的小果实，一面祝福小娘和刀郎这一对历经劫难的新人，一边遥望着南面，心里念想着安贞子她们，不由吟到：“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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