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飞鹰寨下

唐绍奎很快就去将情况摸清楚了：驻守万脑寨的骑兵主力部队调走后，防守的部队有240人，队长叫张老侃，是一个十分精明细致的人，他对寨子的防务布置得滴水不漏。但是，昨晚突然从寨顶山崖冒出一股土匪约800人，由上而下突然袭击，张老侃卒不及防，率战士竭力抗击，无佘匪徒从顶上的中心“开花”，且人数众多，老侃且战且退，不得已撤了下来，死伤了58名战士。

        经查实：这股土匪就是名震缅老以北的黑山谷惯匪沙龙之一部，借暗道蹬上了万脑寨顶，采取突袭而占之。现盘踞在万脑寨的匪众已达3500多人。南面拱卫已失，其态势令人担忧。

        王岩奉命前去12寨侦察后来电：沙龙惯匪卫窜至我实控区，并策反了万脑寨附近的12个寨子，沙龙起兵占领了各寨后，就借暗道奇袭了万脑寨。沙龙此次起事，早有预谋，经查，他与法人戈登有配合，妄图以南北夹击之势，歼灭我飞鹰寨驻军，或迫使我们退出飞鹰寨。土匪现挟众万余人，在我实控区内烧杀抢掠，望速定剿灭之策。

        凌晨2点，冯吉和李先带了行干校100人风尘朴扑地赶到了飞鹰寨。陈佳永大吃一惊！冯吉却对他笑道：“瞿所长的公路修得真不赖，不到4个小时，我们就乘车过来了。”陈佳永对冯吉道：“咱们都到一线了，那内线咋办？”冯吉说都安排好了：张山守黑山、尤里、白马一线，昆山4中队守县城和吉祥镇，摩托支队一级战备，放心好了。你这里这扇大门守不住，我们在家里同样不会安全的。

        指挥部紧急商议后，决定东袭丰沙里镇的战斗计划仍不改变，具体由刘兵负责；面对沙龙的众多土匪，飞鹰寨立即加强南面防线，并布置和延升西面防线，南面由李先、果敢负责，西面由李世久、安德森负责；王岩仍驻守燕子岩，拱卫北面。

        陈佳永和冯吉分工：陈佳永负责正面攻击部队进攻后的一线防守，冯吉重点关注西、南两面，负责指挥炮兵。凌晨4点，部队抬着一挺挺重机枪和迫击炮分头向各自阵地出发了。冯吉手里有1500人的预备队，陈佳永则带着500人到了正面一线阵地。

        凌晨5时，一枚耀眼的红色信号弹升空，一直沉默着的飞鹰寨的5门115榴弹炮和3门200毫米重炮，5门80毫米自行火炮，向法军阵地来了个每门5发的急速射，近百发炮弹将法军阵地变成了一片火海。刘兵指挥着战士们冲出了战壕，在15挺重机枪和20门迫击炮的掩护下，战士们以“三三制”攻击队形快速向敌阵冲去。

        法军阵地上的两挺重机枪响了3分钟后就沉默了。陈佳永知这都是特战分队的杰作，只要法军阵地发不出炮，这边也就停止了炮击，以保存法军的大炮完好。接下来几乎就是单方面的屠杀：战士们手中的轻机枪和冲锋枪、半自动步枪欢快地高唱着死亡之歌，法军则跳着死亡舞蹈一片片地倒下。天放亮时，随着胡永宏的250骑战马两次冲击和斩杀，战斗已经基本结束，只有戈登带着不到20人骑马逃走，胡永宏用一个骑兵班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着，他则集中了分队200骑，快速向丰沙里镇奔袭而去。

        一身污泥的夏礼巴上尉负伤被俘，押到了陈佳永的面前，他愤怒地道：“你们简直是在屠杀！”陈佳永用法语对他道：“我们没有主动请你们来，是你们来攻打我们飞鹰寨的呀，而且是你们先开炮，并且几次正面进攻我们的。”夏礼巴正眼一瞧陈佳永，他惊讶了，他正眼瞧了陈佳永一身的戍装，领章上是金星一颗(自己封来唬弄人的)，那夏礼巴“叭”地一个立正敬礼，大声到：“法兰西驻佬军2师9团3营1连上尉连长夏礼巴，向长官致敬！夏礼巴本人承认战败。”

        凌晨一战，歼敌800余名，其中毙敌300，伤120，俘虏390名，带来的大炮和机枪全缴获，弹药库一座，另有军需物资若干。安德森奉命前来查点后，除了对皮靴和帐篷有点感兴趣外，其他的他都看不上眼了，他提出让运输队将这些他称为“破烂”的枪械运到偏崖军械厂回炉或改装。陈佳永建议：运输和改装都要增加成本，不如就地消化，还可以增加一些效益。于是，所有战士除了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和200发子弹、4枚手榴弹基数外，手中又多了一支法式步枪和1000发子弹，成了名符其实的双枪兵。缴获的大炮调去了西线和南线，轻重机枪配置到前沿，

        飞鹰寨守方亡121人，伤230人。伤亡人员全都运回到遮旁寨临时战地医院。雇佣军俘虏则由特战队直接押解到新区的莫龙寨，那里水电站修建的水库大坝正差挖土抬石的劳动力。

        打扫完战场，吃过了早饭，天己大亮。可是还没见土匪踪影，飞鹰寨西面防务1500人；南面1200人；东面550人。其余战斗人员就作为预备队。加上奔袭丰沙里镇的果敢中队和骑兵分队、特战分队50人，直接投入飞鹰战役的战斗人员经达到了5000余人。寸光辉的骑兵2分队320骑还正在赶向飞鹰寨的途中。这次战役是大队前所未有的，好在冯吉重操“旧业”，曾经的作训处副处长的业务是没得说的，比陈佳永安排得顺溜多了。陈佳永就在战壕的掩体里，打起了瞌睡。

        上午10多钟，陈佳永接到冯吉电话，告知在北部燕子岩寨、飞鹰寨西一带遭到了渗透进来的土匪骚扰，幸有特战队20余人分别灵活作战，才遏止了土匪企图奇袭燕子岩寨和飞鹰寨西养殖场的行动。他己经调动了王志伟送来在涧口军事学院学习深造的特战队员50人火速赶来，和惯匪进行丛林战。陈佳永同意了，同时，他对这个惯匪沙龙也更加重视起来。

        中午时分，从万脑寨山脚，涌出了大约5000土匪，分别到了飞鹰寨的东、南阵前，他们居然大模大样地埋锅造饭，大吃大喝起来。陈佳永想：这会儿要是胡永宏的骑兵分队在的话，老子炮击后一个冲击，就可灭了他们。但是，现在我们是要牢牢地吸引住他们，以免他们去增援丰沙里镇；其次，对叛乱的12寨进剿的兵力布置还有缺口，所以目前只能坚守。陈佳永在电话中建议冯吉：不到最危急的时候，不要用炮，以免吓走了众匪。

        土匪们酒足饭饱之后，就开始进攻了，陈佳永的阵前大约有2000多名土匪，他们一次出动了500人，挥舞着大刀长矛，高喊着“刀枪不入”，杀气腾腾地冲阵而来。大队的战士若不是轮流上阵练过了胆，恐怕早已吓退了。陈佳永在主掩体的射击孔向外观察着，土匪大约行进到阵前50米时，他一声令下：“打！”3挺(只许用3挺)才缴获的加特林水冷式重机枪打响了，法式步枪也如炒豆般地响了起来，匪徒十分凶顽，宁死不退，有100余人穿过了火网冲了上来。陈佳永急命3个小队长扔手榴弹(他们都有耳麦)，近百颗手榴弹在弹阵前30－50米左右炸响，500人只逃回去了20多人。守方无一伤亡。

        紧接着，土匪开始了第二轮攻击，约500人手持步枪，甚至有少量的冲锋枪，在3挺机枪的掩护下，呈散兵队形，迅速冲了上来。陈佳永见了，心里一紧：“妈妈的，这沙龙打仗还真有一套，比法国人精明多了。”他急命三挺重机枪全速射击，三名枪榴弹手，一只射敌火力点，两只滞迟敌前进并打乱进攻阵形。阵地前300名战士上刺刀并准备手榴弹。

        关键时刻，主阵地的一挺重机枪卡壳了。李小全和另两名战士忙用半自动步抢射击，但形不成密集的火网，土匪们嚎叫着冲了上来，陈佳永忙命三个小队长：换用半自动步枪射击。此时，土匪的3个500米开外的枪火力点，被枪榴弹敲掉了两个。在守方阵地突然加大了5倍以上的火力下，冲锋的土匪再次被压倒在100米开外的阵地前。

        陈佳永向冯吉告之了东线的情况。冯吉道：沙龙仗着人多势众，使用的是全面开花战术，在南线和西线，匪徒攻击也很猛烈，整个不下3千人枪，下血本了，他是想在天黑前拿下飞鹰寨。他建议：为了更好地防守和吸引住沙龙，除西面养殖场外，东、南线退至二道防线。陈佳永同意了，但他要求在撤退前，各阵地来一个反冲锋，挫敌后再撤至二线。

        下午4时30分，飞鹰寨东南西三线守军突然发起了逆袭，在激昂的冲锋号声中，各部奋力出击，将土匪逼回了原出发地。缴获了枪械300余件，毙伤800余人，俘虏了1500余人。在沙龙惊慌集结之际，守军各部从容撤到了山腰的二线阵地。

        一日下来，飞鹰寨抗击了近8千人次的数次进攻，毙伤土匪3000余人，俘虏1500余人，守方亡258人，伤270人。安排送走了所有伤亡人员和俘虏后，第8中队郭丹又率1200人从遮放寨赶来替下了李先的南面防守，勐腊武太郎新兵营又送到新战士500名，补充了伤亡减员后，冯吉手里又有了1200人的预备队。由特战2分队长李建秋率领的50名特战队员到达后，分兵一半，由副中队长刘三娃率30名队员，驰援丰沙里镇唐绍奎而去。寸光辉的骑兵第2分队320骑也到达了，配合李世久一半的部队，相机“缝口袋”，断其沙龙退路。一个相对完善的战斗布署初步形成了。

        一天的激烈战斗中，若不是防守的碉堡和战壕坚固，还有与法军阵前的练胆，再加上大队领导的督阵，还真难说守不守得住。大队和沙龙都彼此互相小看了。沙龙非常精明，凌晨飞鹰寨与法军一战，他并没有配合出击。他是想让飞鹰寨和法军拼个两败俱伤后，再乘虚攻取飞鹰寨。毕其功于一役，从而统一缅北和老挝北部的大范围势力，建立起他稳固的小王朝，所以他才下了老本。谁想撞到了老缅军分区这块硬石头上。在飞鹰寨司令部作战室里，冯吉指着沙龙控制的近5个县兴奋地道：“我们取代沙龙的时候到来了！”陈佳永还指了那丰沙里镇，控制了它，就可东北达桂粤，东南抵北海！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杨丽云带着崔英子、何智子、和金达莱等人也赶到了遮放寨，一群女人们，为了她们的男人在前方作战取得胜利，不知疲倦地工作着。花子也从飞鹰寨去到了遮放寨，协助伤员救护工作；杨红则在飞鹰寨战地指挥部协助民工人事调度安排；叶玉蝉带着收发报机，一直紧跟在陈佳永身边。杨丽云这几天也消瘦了许多，她前日坚决要求到前线来，并承担了物资运输的交接、伤亡人员和俘虏的转送任务，一直忙得脚不点地似的。但是她很愉快，她对众姐妹道：好多姐妹们都怀孕要临产了，她应当多做些。她的话，感动了所有怀孕待产妻子的前线官兵，恨不能自己一个人当作两个人用；吉祥镇的女人们和飞鹰寨军人服务社在前线的100多名女子，在这场战役中发挥出了巨大作用。成为了这次战役中的润滑剂，使部队这架高效运转的战争机器，发挥出了更大的效能。

        晚上8时，胡永宏电报传来；丰沙里镇已克。歼敌520名。正在接应果敢7中队进镇布防。陈佳永和冯吉放下了心，即命果敢部、胡永宏骑兵3分队，从丰沙里镇向南长途奔袭帕亚县，阻击沙龙退路；随后相机攻占勐萨、孟唐、昌盛等县镇。李世久2中队前去丰沙里镇接防，李先率队500人跟上，沿途接管政务和建立武装。

        次日凌晨，沙龙部约6000人呼啸着进占了飞鹰寨的第一道防线，除了空空的战壕，他们连一颗铁钉都没有得到。土匪们还是在欢呼着，庆祝着攻占飞鹰寨第一道防线的首次胜利。但是，在上午11时左右，3支响箭突然从飞鹰寨东、南、北匪阵中激射而出。那尖锐的啸声震憾着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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