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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八章 竞选村长


陈佳永去了政务院以及各部门检查工作。大体上比较满意。但是在工作效率和体察民情上还不如人意,存在着官僚衙门作风。有“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的现象。他叫来了李先,道:“干部队伍要整顿一下才行了。”李先道:“干部中各种成份都有,人员的思想状况是有些复杂,但总体来说还是好的。”陈佳永道:“管得过严,就束缚了干部的手脚,甚至不思进取;过宽,干部们就偷懒,甚至乱整。自古吏治是一个很难搞的东西。我们不搞什么运动,弄得人人自危。重点抓一样:去掉官本位。官要亲民,不能在官民之间造成太大的距离。”

        陈佳永在政府发起了干部轮换下基层的“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活动,不满1个月不准许回来。他在电脑上随机选了一个地儿,去到了户县甘亭镇宋家庄农户李大伯家中,干起了农活。陈佳永的示范带动了很多人,冯吉和杨丽云去了昆明,老毛带着贺志珍去了江西,周思l去了浙江绍兴,赵依曼去了长白山,傅作以去了大兴安岭,朱d去了四川仪陇,林镖去了湖北红安……

        从小在山沟里长大的陈佳永对农活并不陌生,犁田耙田除草都在行,而且还为庄里免费当上了农机、电视、电脑修理工,一天忙个不停。一同来的文绣、紫鸾和三个阿拉伯姑娘有些受不了。陈佳永对她们道:“须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乡下的生活条件是要苦一些,你们可得要坚持住了。”通讯员阳曦是乡里娃出身,干农活是一把好手,带着警卫班干得透起劲,陈佳永很是喜欢他。

        宋家庄的李大伯叫李遇安,是个老实巴交随遇而安的农民。他惶恐地接待了从城里来的这一群下放劳动的干部,腾出了两间屋和一个牲口棚让他们住下。只听得那领头的陈干部道:“我们自已做饭吃,缴您1个月的房租。不会拖累你们的。只帮你家和村里干活,不收工钱。”李大伯才放心了。陈佳永他们是隐名而来,没有惊动地方。村长宋旺过来,见是几个普通干部下放来劳动,县里镇里又没有人来打过招呼,他只应酬了一下,也就不在意了。陈佳永在李遇安嘴里了解到了村里的不少情况,他走家串户也了解到不少民情:农民减免了农业税,日子好过多了;村里通了公路通了电,还办起了农副加工小企业,农民收入增加了;科学种田也在推广;治安情况也较好。但是村民们反映道:村长宋旺很能干也很有些霸道,只顾着他们宋姓家族,还多吃多占集体利益。他有在县里当副县长的族叔撑腰,在这里他就是一块天,我们都不敢提意见。

        不一时,村里通知开会,说是选村长,然后选镇长、县长。陈佳永也去参加了开会。只听宋旺道:“乡亲们,历来这庄子都是咱宋家为大户,你们选不选我没关系,可庄里管事的人不可能不姓宋。我办了席桌请大家,姓宋的白吃,外姓人上交50元钱。”有外姓人道:“我们不吃不交钱行么?”宋旺道:“那老子的席桌不白整了么,你们不吃也行,交了钱和交了选举我的选票后就走人。”很多人不服,一片嚷嚷声,场面十分热闹。

        阳曦愤怒了,就要上前论理。陈佳永止住了他。他仔细思量了:宋旺这是“霸选”,还有贿选的等等,不一而足。封建家族和宗法的观念还在华夏盛行,传统的封建思想还制约着广大的农村。要想改进非一日之功,这也是生产力水平低下所长期造成的。狗日的山高皇帝远,宋旺这不是在强奸民意么,得改改才好。他遂一整衣襟,上前对宋旺道:“咱是来劳动的,本不管这档子事儿。可是村里搞选举,是全村500多户村民的一档子大事儿。村民选谁不选谁是法律赋予他的权利,是不能强迫的。你这霸王餐摆着搞选举,分明是太过份了!”宋旺道:“自古以来咱庄里就是这样的,咱这摆的是答谢宴,你们下放干部吃了可以不给钱。”陈佳永笑道:“你请客,还要客人自己付馆账,世上有这一理么?”宋旺道:“陈干部,我看你这些天劳动还可以,咱村里的事儿你就别插手了吧,咱家在县上也是有人的!”陈佳永道:“正因为我是干部,遇上了这事儿就得管。你在县衙里有人,也得要讲道理不是么。你请大家乐和也得真心实意才是,莫不这样,酒席浪费了可惜,钱你出一半,我出一半,吃喝过了再正式选举。”村民们轰然叫好。宋旺不知这位陈干部的深浅,见他口气很硬,又认了一半的酒饭钱,就免强答应了。

        陈佳永见宋旺弯子转得快,就对他道:“村里的宋、陈、赵、李、王每姓推举一人出来,大家投票,票数第一者为村长。”宋旺只得应允了。阳曦去村民中去征求了民意,推举出了各姓的候选人。下放干部陈永佳(陈佳永)居然也被推举上了。阳曦带着警卫班一干人维持着秩序和监票。每个候选人的背后摆放着一只碗,村民过去选谁就在谁的碗里放一颗豆子。一会儿票数统计上来了,陈佳永碗里的豆子居然最多,宋旺第二。陈佳永心道:“老子又要过过当村长的瘾了。”

        陈佳永对村民们道:“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咱们现在就组成新的村委会。宋旺名列第二,可见他还是为村里出了力的,也改正了霸选的错误,我提名他担任副村长;由选举出的前5名组成村委会。咱宣布一条村规:就是保证村务公开,大家监督。村干部们除了该享受的报酬外,绝不多吃多占。”立即迎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陈佳永到村委会查了帐,查出了宋旺多吃多占的款项累计达万余元。他找到宋旺道:“老宋,查出的这些款项你若是还上了,我就不上报。这副村长你还当着。”宋旺心里正憋着一口气,道:“我平日里为大家忙活,多吃点占点屁大个事儿呀。还要还么!”陈佳永严肃地对他道:“你是村长,拿了补贴,就该为大家忙事儿。你今日多占一点,明日又搂一点,粒米积成一箩筐,就很不好说了。影响也很不好呀。你若是不还,就变成了贪污,性质就变了!”宋旺咬牙道:“好,算你狠,我还上!可过不了几天你就又会还回来的。”他赖在了家里不出来管村里的事儿。”陈佳永就乐得一把抓,清理和公布了村务帐目后,首先付清了拖欠村里民办小学教师的工资、农机维修款、计划生育补贴、“五保”老人生活款,组织村民挖塘修堰,又搞起了一个地面卫星电视接收站(总部援建),干得有门有路,红红火火的。

        是日,一辆县上的小车驶进了宋家庄,径直到宋旺家门前停下。宋旺忙不迭地迎出了门来。原来是县上副县长宋耀如视察工作来了。席间,宋旺向族叔倾诉了他的委曲。宋耀如道:“贤侄,我平日里也提醒过你不要太霸道,惹众怒,尽干些损人不利已的事儿。你在村里那些烂帐倘若一报上去,就成为了贪污,说不定你还要进局子。退回的钱就不要求村上还了,人家那干部没有背地举报捅你,恐怕是在帮你呢。你村长给选下来了不还干着副村长么。你们庄那几个下放劳动的一般干部,我后来才看到通知,他们还好么?”宋旺道:“还好,就是那陈干部跟我过不去,夺了我的村长位置。”宋耀如道:“你可得忍住了,他们劳动不了几天就会走的。到时宋家庄还不是你主政么!待会儿我去看望一下他们。”

        村委会办公室里,陈佳永接待了宋副县长。宋耀如寒暄道:“京城的干部们到咱们这片寒地儿受苦来了!”陈佳永道:“还好还好,体会多多。宋副县长下基层视察,也是难得呀。”宋耀如道:“上峰不是要求下基层体察民情么,我分管农业,就出来转转。陈干部你倒好呀,在这里当起村长来了。”陈佳永笑道:“不是村民们选的么,我在这里一天就当一天吧。”宋耀如道:“可不要影响了宋家庄的稳定哪。”陈佳永道:“不会的,我这不是在帮助村里清理帐目和加强管理么,其他方面都还不错的。”宋耀如突然问:“县上牛县长你认识吗?”陈佳永摇了摇头。宋耀如又问了好几位县和里市里的官员姓名,陈佳永答都不认识,有些惭愧地道:“我才回到京城不久,还没有来得及多到基层跑跑呢。”宋耀如见陈佳永好像不是官场中人,就道:“听说老弟很能修理机器,恐怕是个搞技术的吧?”陈佳永点了点头。宋耀如道:“老弟呀,你不是下放来劳动的么,我劝你就别掺和村里的事儿了,老百姓的一些些事儿很难管,也挺烦人的。”陈佳永道:“我也是干部呀,难管也要管,正好锻炼一下自己。”宋耀如有些轻蔑地道:“你一搞技术的干部,能管得好人么!”陈佳永道:“咱就试试吧。”

        陈佳永挑灯夜战,在文绣的协助下,修订了《村民自治》、《村规民约》、《村务公开制度》、《财务管理制度》等,他给李先打了个电话,告诉李先,他决定在宋家庄召开一个村务管理现场会。参加的是西安市各县县长和分管农业的副县长、户县的各村村长。

        西安市市长黄牛带着一干人来到了宋家庄。庄里一下子涌来了300多人,宋旺不知这陈干部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召来了这许多官人。他奉陈干部之命小心地接待着。李遇安大伯道:“呵,这几百人屙的屎尿,就可以肥几亩地呀!”(小笑话:上世纪70年代初华夏掀起了“农业学大寨”高潮,全国大队(村)支书都公费去昔阳县的大寨大队(村)观摩学习。持续经年,每年达30万人次。笔者老家一支书去了后回来道:“咱老农民也出了一次远门公费旅游了一把;大寨人的日子好过其实都是咱们送去的,狗日的一年30多万人屙在那里的屎尿,就能肥他几道山梁。”)

        京城西安市为正部级市,下辖了9个区和户县、蓝田、周至、高陵、祚水、镇安、华县、佛平、浦城、泾阳、三原、耀州、铜川、淳化、旬邑、礼泉、乾县、麟游、彬县、扶风、眉县,等21个市县。减去了地区行署一级行政单位,所辖区市县,县为副厅级,比一般县高了一级。

        在李遇安家里,黄牛见到了穿着棉衣和胶鞋,一付农民样儿的陈佳永,惊喜地道:“老领导,您神出鬼没的,这大半个月又到宋家庄蹲点来了呀。”陈佳永笑道:“小牛子呀,我不保一下密,能沉得下来当好农民么。我去招呼杀一口猪,买几只羊,款待你们这些贵客,待会儿就向你报帐。”黄牛道:“您看您,这都哪归哪呀。”陈佳永道:“咱这会儿还是村长。不能怠慢客人呀,听我的安排就是。京畿之地的官员来了,咱得快去见见。”

        村委会大会议室里,黄牛陪着陈佳永进来了。有认识的老部下就上前打招呼,陈佳永一一握手,询问着他们的情况。宋耀如以为眼睛看花了,揉了揉仔细一瞧:那不苟言笑的黄大市长此时正笑吟吟地陪着那陈干部,呀,难道陈干部是他的亲戚么?不像,还有10余人都认得他。莫不……他正迷糊着,陈佳永到了他跟前笑着道:“宋副县长,我到贵地20多天,村长都当上了,今天才正式向你打招呼,对不起呀。我们已经见过了面,还望你对农村的村镇建设多多献计献策。”一旁的官员们都羡慕地瞧着宋耀如。宋耀如激动得只是“呵呵”地应着。

        陈佳永对大家道:“今天我请大家来宋家庄,一是和大家见见面。二是以一个村长的身份和大家共同探讨农村基层建设。蹲点宋家庄是我随机选的,不一定有是典型,但具有普遍性。农民的生活过好了,但是如何建设好农村,管理好农村,是一个新课题。农村、农业、农民涵盖了我华夏70%的地域和人口,在国防军人中,农村兵源占了77%。在坐各位肩头上的任务很重呵。我先听取各市县的汇报,然后再进行讨论。”

        宋旺知道了陈干部的真实身份后,惊得差点晕倒了:请都不敢去请的大大官人呀,在咱庄子里被怠慢了这些天,咱还跟他争村长,真是混蛋透顶,太没有运气了!阳曦过来对他道:“宋副村长,你负责接待的事儿,可不能再在里面占便宜了。”宋旺连连道:“那是那是,一定按规矩来。”

        两天后,宋家庄会议议定了《村民法》、《华夏村民自治条例》、《村务公开制度》、《军属优惠条例》等一系列法规、条例和制度草案。陈佳永道:“村民自治,简而言之就是广大农民群众直接行使民主权利,依法办理自己的事情,创造自己的幸福生活,实行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务的一项基本社会政治制度。村民自治的核心内容是“四个民主”,即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因此,全面推进村民自治,也就是全面推进村级民主选举、村级民主决策、村级民主管理和村级民主监督。但是行政村不属于一级政府,是一种村落小范围的自治组织,自制内容仅限于自我管理。村委会直选产生,一般3~7人,主要任务:制定和监督执行村规民约。协助党和政府贯彻落实国家的法律政策,组织村办经济,维护本地治安,发展公共福利,人民协解,乡村文化事业等。

        “村务公开包括村情概况:该栏目包括村情概况、领导班子、荣誉展示等栏目,反应村干部的实时动态。借助平台更好的对外展示各村情况。村务公开:实时反映村部的工作情况,该模块包括年度工作目标、基层组织机构、会议记录等栏目。从而实现无纸化办公,提高政府透明度。计生公开:记录国家及各地的计生政策,方便大家及时了解。财务公开:通过信息化手段,使村财公开将更加灵活便捷,财务公开的透明度和可信度也将大大提高。可以极大提高人民群众对村财务的监管力度和对村委的信任程度。服务公开:记录各地的村规民约、发展规划等。文盘作用。

        陈佳永提到:村委会管理制度通过讨论后即将纳入宪法,为了加强各行政区的农村基层建设,要选派大学生到农村当“村官”,加强对农村的领导,提高村民委员会的素质。各市县要举办村干培训班,提高村干部水平和办事能力。先从西安地区试点,然后向全国推广。

        一个月很快就到了。陈佳永要离开宋家庄了。牛县长和宋副县长特地赶来送行。李遇安家杀了两只羊送客。陈佳永买了一台手扶式拖拉机送给了李家。并让警卫班副班长谷雨继任3个月村长,定时向他汇报村里情况。宋旺嗫嚅着请陈主席到他家吃顿饭。陈佳永欣然去了。狗日的饭菜办得真好:有牛羊肉泡馍、肉夹馍、葫芦头、密枣甑粒和肉丸胡辣汤等特色菜。陈佳永对宋旺道:“你也算是这关中平原上的富户了,人也挺能干的,就是太占强,还爱贪小便宜,改了就好了。我来宋家庄一个月,也算是咱们的缘分。我送给你的礼物是到市里首届村长培训班学习3个月,毕业了回来还当村长,你若是再干差了,被村民们选下来,咱可就不认了。”宋旺道:“咱不是参加了这几日的学习么,观念也改变了许多。您这么大一架官都还下来劳动,咱一介小民还有啥不能改的。”陈佳永道:“村长是咱政府的兵头将尾,管着一个村几千口子人的吃喝拉撒,撑着他们头上的一块天。村镇是咱们的基层细胞,你们有了活力,咱政府才强壮。”宋旺听了唯唯。

        陈佳永回到了西安,冯吉也从昆明赶了回来。两人在一起谈起了下基层之事,皆有诸多收获和感慨。

        1941年的春节来到了。陈佳永在西安过了一个热闹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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